金融界:好的,謝謝您。我想問一下您對新基建的方面,或者説對未來我國重點發展方向有沒有什麼建議?
張燕生:在新基建方面,最關鍵的是經濟高質量的發展。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是創新成為第一動力。我國非常注重新舊功能轉換,在新舊功能轉換方面,主要具有以下三個指標:
第一,研發的強度,即全社會研究與實驗支出佔GDP的比例;
第二,創新的產出,即發明專利的申請增長率和發明專利的授權增長率;
第三, 效果,即全員勞動生產率的增長和全要素生產力的增長,或稱為科技進步貢獻率的增長。
這三個指標可以衡量高質量發展期間的創新表現,如果用一個指標來衡量中國的創新表現就用研發強度。中國的研發強度具有三個完全不同的版塊:
第一, 根據2018年數據顯示,研發強度超過2.4,即超過OECE的平均水平2.37。我國有六個省市的研發強度超過了2.4,即:北京、上海、天津、廣東、浙江和江蘇。這些省市已進入創新驅動的發展階段,當這六省再持續發展十年後,他們研發創新經費的投入就會從流量變成存量,即:知識的存量和創新的存量。同時,研發創新投入的數量就會質變。從而進入一個新階段,用科技創新、體制創新和管理創新來驅動當地經濟的增長;
第二, 根據我個人的劃分,研發強度在1.2-2.39的區間。此區間的增長動能仍然靠投資驅動,並沒有進入創新驅動階段。在此區間的大約有十三個省、市、自治區,如:中西部地區、東北遼寧。第二陣營是特點是仍然靠投資驅動,確切的講第二陣營沒有進入創新驅動階段。湖北省的研發強度已經高達2.09,已經進入到投資驅動的後期,直白的説,湖北再努力一把,未來很有可能進入到這個創新驅動的階段,包含這樣能力的地區還有陝西、福建等。
第三, 山西、吉林、黑龍江、海南等,其增長動能仍然是靠資源驅動,這些省份暫未進入到投資驅動。
我們僅用一個指標看中國,就可以得到三個完全不同的發展指標。在未來,三個板塊仍然會為其發展持續發力,你會發現,第一個板塊,已經開始在新基建和在數字經濟方面搶灘登陸;第二個板塊,在其本身依靠投資驅動的基礎上,面臨着老工業基地的轉變。即,如何把傳統實體經濟、製造業與數字經濟、數字設施深度結合;如何把傳統經濟、傳統制造業、工業服務與生產性服務深度融合;如何把傳統制造業和實體經濟與和智慧城市融合。可以説,這些地區涉及到的就是傳統基建和新基建的深度融合。第三個板塊,離創新驅動還比較遠,在未來該如何發展呢?我認為他們可以通過新一代基礎設施建設以及老舊融合進一步獲得更好的後發優勢。
從這個角度來講呢,這是新四十年的新起點。現在產業體系,現代化經濟體系是核心話題。而現代產業體系的建設核心需要靠實體經濟以及科技創新,同時發展對人力資源和金融領域進行投資發展。“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驅動和人力資源”的協同發展對於新四十年的經濟發展是一把關鍵的鑰匙。以5G技術的協同發展為例,信息技術設施的建設需要融合創新基礎設施,從這個角度來看,新基建對於我國未來的發展有着至關重要的意義。
當前的發展中,我們仍面臨一系列的困難和挑戰。新基建代表新經濟、新技術、新產業(行情300832,診股)、新業態、新模式,更也代表了我們國家未來發展的方向;但同時我們也面臨着大部分省份仍停留在使用老設備、舊材料、老技術、老員工的現狀裏。當前的行業形態已經發生了深度轉變,新的數字基礎建設需要與工業服務的深度融合。仍以5G為例,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物聯網等在未來五年的投資可能高達4.87萬億,即每年能達到一萬億。但對於新基建的發展,我們仍需清醒的認識到,我國當前處於一個新技術培育期和新模式的發展初期。當前我們國家在全力推動投資建設新基建,應當承認,相較於歐美髮達國家在產業互聯網和企業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應用而言,我國仍然落後於歐美髮達國家。僅以“企業雲”的普及率而言,美國是我們的兩倍以上,我們會發現歐美的很多企業在購買或託管雲計算軟件的支出上是中國企業的幾十倍。客觀的講,我在解決產業互聯網與新一代信息技術在企業的運用的問題上,仍面臨一些新老融合的困難。
不僅如此,當前我國面臨美國的科技封鎖,特別是在貿易戰、產業戰的險惡環境下,企業需要思考如何更積極、更主動、更有效地應用產業互聯網和新一代信息技術。當前中國企業在美中科技戰的影響下,面臨很多的困難。其中最重要的困難就是,如何將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下的新基建應用場景現實化。眾所周知,應用場景越廣闊,其市場需求就越大,相關行業的發展速度才能足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