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國家金融監管總局發出2023年第1號行政處罰決定書,基於螞蟻集團及旗下機構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違規參與銀行保險機構業務活動等事實,依法處以罰款(含沒收違法所得)71.23億元。同時,要求螞蟻集團關停違規開展的“相互寶”業務。此外,央行對騰訊財付通及相關人員處以近30億元罰款處理。這標誌着大型平台企業金融業務中存在的大部分突出問題已完成整改,大型平台企業進入規範發展的新階段。
大型平台企業運用新技術手段,可以實現跨行業、跨領域、跨區域經營,並且具有匯聚用户信息廣、深的特點,開展跨行業混合經營有助於企業的壯大,但也容易掩蓋風險、繞過監管,而一旦風險爆發,往往傳染速度更快、波及面更廣、負面溢出效應更強。所以,對此類交叉混合經營的金融活動加強監管,在歐美國家也已形成共識。
當然,由於法律環境和社會金融意識存在差異,不同國家採取的監管措施有所不同,重點都是保護個人信息和反壟斷。歐盟於2018年實施《通用數據保護條例》,於2022年6月實施《數據治理法》;美國近年來連續發起對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壟斷調查;德國《反限制競爭法》第十次修正案在2021年正式生效等。當然,在支持金融科技創新發展和反壟斷、防風險外溢之間如何取得平衡,需要繼續探索、不斷完善法律制度和監管體系,但在保護個人數據安全方面,各國是有普遍共識的。
中國於2020年11月開啓對大型平台企業金融活動進行整頓,主要針對的是居民信息安全、壟斷行為、過度營銷和誤導消費者、違規參與銀行保險機構業務活動等,這是十分必要的。將所有金融活動都納入監管,所有金融活動都持牌經營,防範將金融活動不當嵌套於非金融活動、導致風險溢出,符合中國國情,也符合金融運行和監管的基本規律。在整頓過程中,監管部門堅持規範發展與防範化解風險相結合,堅持鼓勵創新與完善監管相統一。對於大型平台企業在發展金融科技、提高金融服務效率和普惠性方面所發揮的創新作用,黨和政府一直是肯定的,更是支持的。相關整頓針對的是違法違規突出問題,是為了及時化解風險,促進規範發展;整頓過程堅持依法保護產權,保護企業家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相關企業的整改方案都是經過企業充分討論的,是從市場中來的,體現了國家鼓勵規範發展的政策意圖。從整頓結果來看,既提升了相關企業的公司治理水平,又及時化解了風險,為平台企業的後續創新打開了空間。
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平台企業都需致力於為公眾提供優質組合服務,都需要社會資本、社會資源來積極投入。中國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需要平台企業健康發展、創新發展,同時,也要完善監管,防範化解風險。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中,堅持兩個“毫不動搖”,營造公平競爭市場環境,一如既往支持民營資本依法開展金融科技活動,依法保護產權,弘揚企業家精神,這是一篇大文章,要把有關政策措施進一步落實好、落實到位。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都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兩者是相互合作、相互促進的關係。同時,無論哪一類企業,都要規範發展,都要反壟斷,都要防風險。這一點,也必須向公眾講清楚。
西方有一些所謂“整頓平台企業就是打壓民營經濟”的説法,這是一種帶有政治惡意的誤導,必須加以澄清。平台經濟是一個代表先進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新物種”,我們要支持平台企業發展,鼓勵其在引領發展、創造就業、國際競爭中大顯身手。而規範發展是平台企業發揮創造力的一大基礎。(作者是《證券日報》副總編輯、中國證監會專家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