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歷史上的今天。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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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的RUF創始人桑科究竟是什麼怪物?1971年4月19日:塞拉利昂共和國宣告成立。
RUF的創始人福迪·桑科的一生。
塞拉利昂是西非的一個小國,也叫作獅子山。
當年葡萄牙殖民者來到這裏時,發現山區到處都是獅子,嚇得急忙退回船上,該國由此得名。
塞拉利昂的氣候炎熱,領土面積只有7萬平方公里,在非洲算是比較小的。
該國在古代被雨林和沼澤覆蓋,還有讓外人望而生畏的各種惡性傳染病。
所以,塞拉利昂的位置並不算偏僻,陸地上距離曾經強大的馬裏王國和加納王國都不遠,卻始終沒有被鄰國染指。
到了15世紀,葡萄牙人航海到達塞拉利昂,認為弗里敦(自由城)是一個很好的港口。
由此,葡萄牙人在這裏設置了一個據點,開始了對塞拉利昂的殖民生涯。
當地居民都是黑人,經濟不發達,連糧食都無法供應。葡萄牙人對塞拉利昂並不看重,有時候在這裏掠奪黑奴而已。
19世紀初期,英國人擊敗葡萄牙,奪取了塞拉利昂,直到1961年該國才宣佈獨立。
塞拉利昂非常貧窮,當年葡萄牙人到來時,本地黑人甚至不知道穿衣服,無論男女都是赤身裸體。
他們的武器也非常落後,只有木頭製作的標槍和刀劍,甚至還沒有開始使用金屬武器。
面對葡萄牙人的槍炮,塞拉利昂黑人自然是不堪一擊的,被奴役了500年之久。
獨立以後,塞拉利昂薄弱的經濟還是被英國財閥操縱,政治也受到英美蘇等大國影響。
塞拉利昂的人口為600萬,在非洲也不算人口大國。倒黴的是,該國有高達18個種族,其中兩大種族一共佔據人口的一半,其餘還有16個種族。種族問題,為後來塞拉利昂的內戰埋下了伏筆。
近代,塞拉利昂境內發現了一些礦產,尤其出名的是鑽石礦。
西方認為塞拉利昂鑽石儲量高達2300萬克拉,世界排名第7。該國有很多鑽石礦,被稱為“鑽石之國”。1972年,該國出產了一顆重達969克拉叫做“塞拉利昂之星”的鑽石,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三重的鑽石,震驚了世界。
自然,鑽石其實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值錢。目前塞拉利昂每年出口鑽石,大約2億美元,平均到每個老百姓頭上,只有40美元。
所以,塞拉利昂僅僅依靠鑽石是不可能實現温飽的,更不可能富裕的。
由於糧食只能自給自足百分之五六十,塞拉利昂可以説是全世界最窮的國家之一。
對於這一點,歷任統治者難辭其咎。
塞拉利昂獨立之前,英國人合法地掠奪這裏的鑽石。
獨立以後,歐美的富商使用了另外的方法,開始是經濟手段掠奪,後來乾脆試圖操縱塞拉利昂的軍閥,試圖藉此獲取鑽石的巨大利潤。
而塞拉利昂的歷任獨裁政府都非常腐敗,他們不但侵吞鑽石出口的利益,從不分給老百姓,還刻意讓人民從事鑽石產業,不去種地。這導致塞拉利昂大部分人口都在搞鑽石,甚至老人和小孩也在參與,大量土地卻沒有人耕種。這個國家不缺鑽石,卻缺少大米和麪粉,人民經常捧着鑽石捱餓。
諷刺的是,由於國家財富被少數人侵吞,大部分塞拉利昂老百姓挖了一輩子鑽石,卻只看過毛鑽,不知道打磨好的鑽石是什麼樣的!
從獨立以後,塞拉利昂的政局和國內經濟一直都非常混亂,尤其經濟長期位於非洲最後幾位,人民壽命很短。
當地民眾對現狀很不滿意,非常希望改變,這就為野心家們提供了舞台。
福迪·桑科在1936年,出生於該國一個部落的普通家庭。
由於家庭貧窮,桑科從10歲開始唸書,小學還沒畢業就輟學了。為了混口飯吃,年輕時高大健壯的桑科加入了英國的西非殖民地軍隊,學到了一些軍事知識。
在清一色文盲的黑人軍隊中,識字的桑科就是知識分子,很快得到重用,成為無線電軍士,待遇和收入都不錯。
桑科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很快參加了軍隊內部的叛亂組織,成為一個小領袖。
他認為如果政變成功,自己就會成為高級軍官。
在1976年政變失敗了,叛軍首要分子都被槍斃。桑科只是小角色,被判處7年徒刑。在監獄中,桑科經常遭到看守的虐待和毆打,形成了對政府的巨大仇恨。
桑科認為塞拉利昂的政局實際上是被英美等國操縱,黑人政客只是大國的代言人。
舊有的殖民地崩潰了,列強仍然通過新的經濟手段剝削塞拉利昂人民。
該國長期貧困,政府貪腐嚴重,尤其三天兩頭髮生政變,民眾對當局有着嚴重的不滿。
桑科認為,只要能夠利用這些民意,再平衡和大國的關係,不難奪取塞拉利昂的政權。
出獄以後,桑科倒也沒有立即拉桿子起事,他首先試圖合法致富。
他先是在鑽石礦山擔任攝影師,又兼職做婚紗攝影師,還做起走私鑽石的生意。不過,他並不擅長經商,這些生意都賠本了。
做了沒幾年,桑科就無法繼續下去,再次考慮槍桿子裏面打天下了。
桑科畢竟從軍多年,在兵力只有一二萬的塞拉利昂軍隊中小有名氣。更為關鍵的是,他輕易地找到了後台,還不止一個人。
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利比亞領袖卡扎菲,他自認為是非洲霸主。卡扎菲願意出資金和武器支援桑科建立武裝,推翻目前英美支持的塞拉利昂政府。
另外一個人也很重要,就是塞拉利昂鄰國軍閥查爾斯·泰勒。泰勒也是被卡扎菲扶持上台的反政府組織,已經盤踞了利比里亞三分之一的國土,後來自稱為該國總統。一説泰勒背後還有其他大國的支持,背景深厚。
遠親不如近鄰,泰勒為了牽制自己的政敵,大力支持桑科,提供了很多武器彈藥。
而桑科有同其他軍閥與眾不同的地方,它有着自己的一套洗腦理論。
這裏就要提一提金三角的大毒梟坤沙。
坤沙本來只是撣邦地區的一個軍閥,父親是漢人,母親是撣族人(中國的傣族)。因為母親是當地撣族土司女兒,而舅舅們又沒什麼用,坤沙成年以後就繼承為土司,後來又娶了另一個土司的女兒,成為軍閥。坤沙很聰明,藉助販毒擴大地盤,壟斷了金三角的大部分毒品貿易。
在1971年之前,坤沙因為是臭名昭著的毒販,遭到千夫所指,多次被緬甸政府打壓甚至抓捕,自己的部下和盟友也不齒其販毒害人的行為。
於是,1971年在參謀長張蘇泉的建議下,坤沙使用了一個新的理論,高舉“撣邦獨立建國”大旗,將部隊改組成“撣邦聯合軍”(簡稱SUA)。由此,坤沙把他的軍閥割據和販毒賺錢,美化為為了撣邦人民獨立而進行的革命戰爭。這下就不同了,國際社會開始對坤沙有所同情,認為撣族確實是被緬甸政府打壓的對象,想要獨立也可以理解,販毒可能是迫不得已的籌集軍費。
其實,坤沙早就以漢人自居,參謀長張蘇泉是國民黨孤軍的軍官,誰去管撣族人的死活。所謂撣邦獨立建國,根本就是大忽悠而已。
桑科也是一樣。
桑科把自己的軍事行動,美化為解放塞拉利昂的革命。他認為目前國民被白人用另一種方式奴役,仍然是奴隸和奴隸主的關係。塞拉利昂政府,只是白人的走狗而已。黑人想要真正解放自己,成為自由的人,就必須推翻弗里敦的黑人傀儡政府,奪取國家的權力。
他這套黑人主導一切,奪回屬於自己財富和權力的理論,受到很多塞拉利昂人的支持。
桑科很快在叢林中拉起一支部隊,這就是赫赫有名的RUF,革命聯合陣線。
桑科雖從軍多年,但軍事能力非常平庸。他也知道這一點,平時並不實際指揮戰鬥,由手下的軍官負責作戰。
桑科主要負責搞宣傳和玩政治,以及控制各個軍頭。
有外部勢力的支持,加上塞拉利昂政府軍腐敗不堪,RUF很快壯大起來。
短短3年後,RUF已經佔據了該國大部分農村,還控制了一些城市。尤其重要的是,RUF控制了全國主要財源,鑽石產地。桑科很懂得政治手腕,暗中聯絡歐美的大珠寶商。
在聯合國的禁令下,他們將這些血鑽(戰亂地區出口的鑽石)洗白後,以較低價格出售,換取大量的軍費。對於每年可以出口一二億美元的國家,走私鑽石即便可以換取數千萬美元,也可以得到充足的武器彈藥和軍餉。
90年代,蘇聯解體,華約垮台,大量蘇制武器在國際市場傾銷。桑科利用販賣血鑽獲得的數億美元資金,購買了大量的武器彈藥。
著名的電影《戰爭之王》中,男主角的弟弟,就是在同RUF交易時,為了保護無辜婦孺被亂槍擊斃。而男主角就是橫行東歐乃至世界的,大軍火走私商,專門將華約的武器走私到戰區。
電影中RUF的頭目,就是用一把鑽石來換取兩卡車全新武器。
為了獲取鑽石,RUF經常襲擊村莊,綁架大量青壯年男性做苦工。
工人們稍微懈怠就會遭到毒打甚至槍決,私藏鑽石會被用割喉、斬首等殘忍方法處死,屍體或者頭顱還會被懸掛示眾。
RUF最初也沒有什麼實力,戰鬥力低劣,並不難對付。
但塞拉利昂的政府實在太爛了,爛泥扶不上牆。
1992年,該國約瑟夫·莫莫軍政府垮台,施特拉塞爾新政府上台以後同樣腐敗,老百姓怨聲載道。由於政府內訌連連,他們沒有精力對付RUF,讓這股力量形成燎原之勢。
塞拉利昂軍政府穩定下來以後,立即開始對RUF的全面進攻。
政府軍畢竟有人數和火力的優勢,RUF損兵折將,節節敗退,又退回叢林裏,1993年一度被逼到了國境線附近。好在他們背靠利比里亞,可以得到獨裁者泰勒的大力援助,好不容易穩住陣腳。
卡扎菲和泰勒提供了大批軍援,槍支彈藥也迅速運到RUF的手中。
武器是不愁了,卻沒有士兵!此時RUF控制區已經所剩無幾,這裏的成年男人不是被抓來做工,就是強行編入部隊,抓壯丁也抓不到幾個人了。
於是,RUF將視線放在了未成年人身上。
他們招募了大量的童子軍,從10歲到17歲不等,大部分是隻有12到14歲的孩子。
RUF對這些涉世不深的孩子,進行殘酷的洗腦教育和暴力逼迫。
很多孩子進入RUF的第一件事,就是蒙上眼朝着一個人開槍,將他打死。
隨後他們被揭開蒙眼布,發現倒在血泊中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或者兄弟。
這還不算完,他們甚至被強迫去強姦自己的母親和姐妹。
為什麼這麼做?就是讓孩子們徹底成為殺人魔,割斷所有同外界的聯絡。他們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後,除了RUF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容納他們,只能上了賊船。
除了給孩子們煙酒、女人以外,RUF還用理論對他們進行洗腦,讓他們所做的一切暴行都是正確的,正義的。
對於少數比較倔強的孩子,RUF則讓他們吸食可卡因,藉此迷惑他們的心智,控制他們。
真正拒絕同RUF合作或者膽子太小不能殺人的孩子,就會成為其他孩子殺人練手的人靶子。
所以,這些童子軍打仗特別殘忍,毫不畏懼被敵人打死,尤其吸毒以後更是什麼都敢做,冒死衝鋒都是小意思。
他們習慣於殘殺和虐待戰俘以及地方控制區的平民,戰俘往往被各種殘酷手段虐殺,包括砍頭挖心,火燒水淹,活着大卸八塊等等,形同魔鬼。
多年後,一個長大成人的童子軍回憶:“我9歲的時候,村子裏來了一夥起義軍。頭領對我父母説要把我帶走。父親生氣的表示反對,就被當場打死了。那夥人還説,如果我不跟他們走,還要殺死我媽和我的兄弟姐妹。沒辦法只能聽從。到達營地就在我的胸口刺了這些字母(RUF),開始對我們進行嚴酷訓練,讓我們成為武裝分子。”
“新兵們剛開始時練習拆卸和組裝步槍,然後練習射擊。不是所有新兵都能活下來,一些孩子太小到不能完成射擊,就被當作槍靶射死。參加第一次戰鬥的前幾天,開始逼着我們吸毒……”“我的右側太陽穴被割了一個口子,用海洛因填塞傷口,再貼上膏藥。我們所有人都吸食大麻。沾上毒癮後,我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開始變得兇殘,富於侵略性。我們去行動時,每天要吸毒3-4次。毒品由頭領和大一點的孩子分發。第一次打戰時,我們闖進一個村莊,沒有遇到任何反抗。頭領下令殺害所有的村民,讓他們再也不能‘從事政治’。射殺一位老年男子時,我害怕了。這時頭領用步槍頂住我的後背,説:‘開槍!’”
“我們無惡不作,我見過無數暴行,比如用刀剖開孕婦的小腹,砍下嬰兒的手腳和腦袋。我們肆無忌憚的強姦女孩子,而且大多是先奸後殺。
被我們俘虜的政府軍士兵或者警察,我們用盡各種殘酷手段折磨他們,比如割掉他們的生殖器、拴在卡車後拖死、用火燒死他們”
從1993年開始,RUF發動全面反攻,到1995年佔領了塞拉利昂大部分地區。
塞拉利昂政府軍戰鬥力太弱,無奈之下花費高價請來了大量僱傭軍,南非僱傭軍EO公司。
這些職業僱傭軍果然厲害,在得到可以經營鑽石礦的條件後,他們全線進攻,很快就重創RUF,再次將他們打的奄奄一息。
有意思的是,EO公司也很狡猾。為了維持自己的利益,他們明明可以將RUF基本殲滅,卻故意讓他們的主力突圍。
這樣一來,僱傭軍就可以長期在該國作戰,長期佔據收入很高的鑽石礦。
EO公司壟斷鑽石礦的行為,惹惱了歐美的大珠寶商們。他們想盡方法對塞拉利昂政府軍施壓,最終廢除了同EO公司的合同。
EO公司的僱傭軍剛剛撤走,RUF就又發動全面攻勢,內戰繼續拉鋸。
到了1996年,內戰持續了多年,國家滿目瘡痍。這個600萬人口的小國,有5萬人死亡,200萬人成為難民,國家幾乎在內戰中崩潰。
民眾對於RUF燒殺姦淫、掠奪人口的種種暴行不滿,轉而支持政府。在國際社會壓力下,該國實施了民選。受到民眾支持的卡巴當選總統,引起了RUF的震怒。
他們在支持卡巴的地區,進行血腥報復。因為卡巴的競選口號是“未來在你們的手中(意思是去投票支持卡巴)”,RUF就砍掉敢於投票人的雙手或者單手。
今天大家去塞拉利昂旅遊,還能看到不少沒有胳膊的乞討者。
卡巴上台以後,在大國調停下同RUF簽訂了停戰協議,宣佈內戰結束。
這些都是RUF的緩兵之計,他們很快恢復了元氣,1997年再次開始進攻。
卡巴政府的軍隊不是RUF的對手,連首都弗里敦都被攻陷,很多街區遭到血洗。卡巴政府的戰俘和無辜平民被殘酷的虐殺,引起了國際社會的普遍震怒和反感。
非洲聯盟決定出兵干涉,以尼日利亞出兵打頭陣,一舉擊潰RUF,連桑科都被活捉了。
RUF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很快又發動反攻將桑科救出。
不過連遭打擊後,RUF的實力今非昔比。
從1997年內戰還是繼續,RUF逐步日薄西山。一來內戰大大消耗了國家的元氣,人民痛恨戰爭,也痛恨發動戰爭的RUF,他們的支持者越來越少;第二RUF的後台卡扎菲和泰勒,先後惹上了麻煩,自顧不暇。卡扎菲由於和美軍衝突,導致國家局勢緊張。泰勒陷入了利比里亞的內戰,國土一半以上被敵人佔據。
1999年,在大國的協調下,桑科同意停戰,承認卡巴的合法政府。桑科則就任副總統,保持現有的地盤。根據協議,桑科需要停止利用血鑽擴大軍隊。2000年,聯合國出面派出維和部隊,進入RUF控制區的鑽石礦監督,徹底惹惱了桑科。
RUF竟然一舉綁架了數百名維和部隊作為人質,此舉造成了連鎖效應。RUF遭到猛烈的攻擊,塞拉利昂的民眾也紛紛起來反對RUF。當時桑科自認為是副總統,沒有人敢動他,還敢留在首都弗里敦公開從政。
誰知道,民眾們不斷衝擊他的府邸,投擲大量石塊。桑科哪裏吃過這種虧,立即下令衞兵開槍。衞兵一頓掃射,當場打死26人,此舉引起了眾怒。
無數民眾冒死衝入府邸,桑科的衞兵們見眾怒難犯,不敢隨便開槍,紛紛抱頭鼠竄。桑科知道情況不對,緊急穿上一套女人的衣服,試圖跟着僕人們一起混出去。但他的名氣很大,很快被民眾認出來。民眾將桑科一頓老拳後,剝光了衣服在街上游行。
顏面盡失的桑科從此垮台,2002年RUF徹底崩潰,桑科等頭目也被逮捕。
2003年3月,桑科被移交給聯塞特別法庭審訊,等待他的是17項反人類罪指控。
在2003年3月受審時,坐在輪椅上出庭的桑科已經無法回答法官的提問。桑科曾以健康原因向聯塞特別法庭提出推遲審判的請求,但遭到拒絕。
幾天後,桑科突然中風,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而RUF這三個字母,也被深深的刻在非洲歷史上。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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