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
中秋A股休市，全球股市呈現大跌。尤其週一美股，道指盤中暴跌近1000點，尾盤拉昇後，跌幅收窄報614.41點，下跌1.78%，創下兩個月最大單日跌幅。標普500指數跌75.26點，跌幅1.70%；納斯達克綜合指數跌330.07點，跌幅2.19%，標普500指數和納指均創今年五月中旬以來最大單日跌幅。股市險情也使原油價格和加密貨幣大跌。
引起市場恐慌的原因很多，最直接的導火索是美國或發生債務危機。這不是市場揣測，而是美國財政部長耶倫發出的警告。這位前美聯儲主席認為，如果美國國會不迅速提高聯邦政府債務上限或暫停其生效，聯邦政府在今年10月可能出現債務違約，並會造成廣泛的“經濟災難”，甚至會引發“歷史性的金融危機”。此外，當前美國經濟復甦可能會逆轉為衰退，失去數十億美元的經濟增長和數百萬個就業崗位。
美國經濟復甦預期，被新一波疫情高峯打破。從上次國際金融危機到本次疫情來襲，美聯儲和西方主要經濟體，濫用貨幣放水手段帶來的後果就是瀰漫性疊加的全市場膨脹。和上次危機不同的是，由於疫情短時間內難以消弭，通脹帶來的負效應也很難被市場消化。通脹和疫情風險疊加，已然形成尾大不掉的“灰犀牛”，在全球橫衝直撞。
供應鏈不足引發供給側和需求端雙向矛盾。生產資料、生活消費、物流成本全系列高企，並且疊加形成關鍵原材料和配件的“各種荒”（如芯片等）。所以，本輪瀰漫全球的通貨膨脹，是“雙通脹”，即CPI、PPI同漲。美國8月份的數據顯示，8月份，美國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同比上漲5.3%，已連續4個月同比增長超過5%；工業生產者出廠價格指數（PPI）上漲更加明顯，8月份，美國PPI同比漲幅分別為8.3%。
儘管如此，美聯儲依然認為通脹只是“暫時”，疫情陰霾不除，美聯儲諸公很難達成加息共識。何況，美國迎來膨脹性開支的特殊時期，從大規模基建到製造業升級再到全民醫療衞生教育開支等等。聯邦政府沒錢，加税減税都會引發全民爭議，讓企業為公共開支做貢獻更是與虎謀皮。相比其他國家的“灰犀牛”，美國的“灰犀牛”更加兇險。
因為有美元託底，美國的債務上限在攀升。二戰後至今，美國國會和總統對債務上限進行了近百次調整，額度從450億美元增加到28萬多億美元。債務上限，本是國會約束白宮而設定的舉債最高額度。根據美國國會2019年通過的跨黨派預算法案，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在暫停兩年後已於今年8月1日恢復生效，但是財政部最多也只能苦撐到10月份。如果國會不通過立法提高聯邦政府債務上限或暫停其生效，美國政府將面臨債務違約風險。
美國曆史上一再發生債務上限違約，這既是美元版權的投射，也符合兩黨政治和府院博弈的基本邏輯。然而，本次美國可能發生的債務違約風險，不是週期性的經濟危機，而是系統性全方位的危機。美國經濟靠的是流動性刺激和超額負債支撐，疫情不確定性讓其難以為繼。由此產生的高通脹和債務風險，會反噬美國飲鴆止渴式的刺激政策。
美國能否掐滅債務危機的導火索，尚難預料。不過，股市債市油市加密貨幣市場，已經提前預感到來自美國的陣陣寒意，並作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