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億天價分手費背後，“疫苗皇帝”令人豔羨的發跡之路

作者| 貓哥

來源| 大貓財經

雖然最近醫藥板塊走勢一般，但從全年來看還是很強的，尤其是疫苗板塊，指數七個月上漲一倍多，疫苗股中有四家公司市值超過千億。

最強勢的康泰生物，七個月股價翻了3倍，董事長杜偉民在市場裏號稱“疫苗皇帝”，年初的時候身價還是245億，幾個月後一度超過500億。

他賺錢厲害，對家裏人也不錯，5月底離婚，直接給了前妻袁莉萍23.99%的公司股份，當時值多少錢呢？235億。

後來股價咔咔漲，最高的時候價值超過400億，股價回落之後也值260多億，憑藉這筆財富，袁莉萍也成了加拿大排名第三的女富豪。

杜偉民一直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男人，在分家產時的大手筆也羨煞了一眾每天想着傍大款的姑娘。

杜偉民的發家史很有意思，假疫苗、殺嬰之類的負面不時上身。他1963年出生於江西吉安市新幹縣的一個鄉村，從江西省衞生學校畢業後直接進入了江西衞生防疫站，屬於沒啥背景白手起家的那類人。

幹了沒多久，他覺得學歷是個問題，就開始脱產上了個本科，畢業又返回原單位工作。知識改變命運，見識漲了，原來的單位就留不住他了，很快，他辭職下海，出去做了疫苗銷售。

到了1996年，杜偉民成了長生生物的銷售總監。

長生生物估計大家有印象，2018年被爆出狂犬疫苗生產記錄造假，還有25萬支百白破聯合疫苗檢驗不符合規定，成了當時的轟動新聞，直接被藥監局立案調查，長生生物退市，幾百億市值灰飛煙滅，董事長高俊芳等18名高管全部被捕，公司也在去年11月完成破產。

不過長生生物出事的時候，杜偉民早走了，他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怎麼會甘於做個打工人。

杜偉民先是找到了河南的衞生防疫站醫師韓剛君，倆人先是一起創辦了廣州盟源，後又一起南下尋找新的機會，他們盯上的，也是剛剛拿到狂犬病疫苗生產資質的常州延申生物。

當時具體操辦的是韓剛君，杜偉民和袁莉萍優哉遊哉去了加拿大。

之後3年裏，韓剛君為延申生物拿到了流感疫苗、氣管炎疫苗、癤病疫苗的生產批文，公司很快成為中國最大的流感疫苗供應商和第四大狂犬病疫苗公司。

表面看起來，公司發展的真是很順利，甚至還打算上市，只不過被證監會直接否了。

但真實情況是，高俊芳在乾的造假的事，延申生物也在幹。

2009年，大連一批狂犬疫苗在抽檢中被發現造假，食藥監總局馬上進行了突擊檢查，江蘇延申被查出五批產品涉嫌造假。

食藥監局發現，延申生物偷工減料、弄虛作假、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於國家標準，達不到藥效。事後，延申生物因為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被判處罰金三百萬元，總經理和五名員工被判刑。

但是公司的兩個主要股東都沒啥事兒，杜偉民是怎麼操作的呢？

原來，事發前他把股權轉給了先聲藥業，不僅沒攤上事，還套現了2個億。

這操作不服不行。

這事一結束，估計杜老闆評估了下，覺得創業還得自己來，於是他賣掉了加拿大的房產，放棄了加拿大國籍，回國再次殺入疫苗行業。

這回他瞄準了康泰生物。

康泰生物是個國企，最初是為了幫衞生部引進國外先進技術。杜偉民是怎麼佈局的呢？

他先在北京成立了民海生物，股東有杜偉民、袁莉萍夫婦共同成立的新疆盟源，還有一個自然人股東叫鄭海發。

這位鄭海發在疫苗界可是厲害人物，康泰生物招股書中説，鄭海發曾在中國藥品生物製品檢定所（中檢院前身，2010年更名）工作十餘年，職位專司生物製品檢定組組長。

有高人坐鎮，民海生物一路高歌猛進，先是獲得國家”十一五“863課題的百白破疫苗項目，後又獨家引進國際疫苗巨頭賽諾菲巴斯德的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全套技術，後來從荷蘭Intravacc公司引進脊灰滅活疫苗技術，看起來這公司就很有模有樣了。

終於在2008年，杜偉民用民海生物跟康泰生物進行了重組。更令人驚歎的是，這筆交易，杜偉民還沒怎麼花錢。

這個時候，民海生物還沒掙到錢，那他是怎麼操作的呢？

他把那一大堆技術作價2.42億，置換了康泰生物的股份，杜偉民也成了康泰的大股東，他志得意滿的對外宣佈，公司已形成“南康泰、北民海”的戰略性集團化產業佈局。

這還不算完。在2009-2011三年間，康泰生物的另外三個股東也陸續把手上的股份都轉給了杜偉民控制的深圳瑞源達。

不過呢，國投高科2009年的入股價是2.18元/股，上海華瑞的入股價是2.56元/股，轉讓的價格都是1.7元，北高新入股價是2.56元/股，轉讓價格也僅為1.76元/股。

高買低賣，背後的原因是啥呢？一直沒個明確的解釋。

更厲害的是，沒過幾個月，瑞源達又把大筆的股份賣給了機構，價格是12、15塊，裏外裏就賺了7、8倍，股神也達不到這水平啊。

不是沒人質疑，有人提出這是利益輸送，但都不了了之了。

幾年後，康泰生物就成了全國最大的乙肝疫苗生產基地，是名副其實的疫苗龍頭企業。

不過這時候，麻煩來了。

2013年12月，在10天時間內，有8名新生兒在接種康泰生物的乙肝疫苗後死亡。

這輿論可炸鍋了。

國家食藥監總局和國家衞計委馬上發出通知，決定暫停使用康泰生物生產的全部批次重組乙型肝炎疫苗產品，並深入調查嬰兒死亡原因。

這次，杜偉民被冠以“殺嬰者”的稱號。

調查了一番，經湖南省邵陽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專家診斷小組給出的結論為：

受種者接種重組乙型肝炎疫苗（釀酒酵母）後死亡不屬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屬於偶合症。但不排除乙肝疫苗接種後誘發腦、肺、心等較嚴重的基礎性疾病的可能。

也就是説，嬰兒死亡的責任不歸於疫苗生產方，之後主管部門也發出了通報：

未發現康泰生物生產的乙肝疫苗存在質量問題。

康泰生物有驚無險的過關了。

哪料到，這事剛完，杜偉民又捲入了行賄案風波。

因為啥呢？

中國裁判文書網顯示，國家食藥監局前領導尹紅章曾分別單獨、夥同他人收受杜偉民30萬元、17萬元錢款，為部分公司在藥品申報審批事宜上提供幫助。

杜偉民在法庭陳述説，“由於當時公司有幾個疫苗正在審評中心審評，所以想討好尹紅章，希望他在審批方面不要為難公司，故分兩次給尹紅章送錢共計47萬元。”

2017年，尹紅章因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並處罰金50萬元。

杜偉民沒攤上牢獄之災，反而在這一年，康泰生物成功上市，距離江蘇延申上市失敗已經10年，杜偉民還是成功敲鐘，當上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説實話，市場對這個公司還是很買賬的，按前復權股價計算，最高的時候漲了85倍，現在跌了不少，但也有54倍，而且這隻用了不到四年的時間，名副其實的大白馬。

但是呢，質疑也不是不存在。

像他們去年的財報就曾被質疑是經過調節的。

這一年，康泰生物營業收入19.43億元，同比下降3.65%，淨利潤5.75億元，同比增長31.86%。

很多公司增收尚且不能保證增利，康泰生物收入下降但利潤大幅上升，這是什麼原因呢？

從報表上看，是銷售費用直接減少了2.2億，銷售服務費下降了4500萬。

是銷售容易了還是真的在調節利潤，其實關心的人不多，趕上疫情，反正買就行了！於是股價在七八個月時間裏漲了3倍。

股價漲的驚心動魄的時候，杜老闆決定離婚，代價不低，前面説了，當時分走的股權市值235億，一舉創下了資本市場分手費新紀錄——上一次最貴分手費，還是2016年崑崙萬維董事長、實控人周亞輝與妻子李瓊離婚，分割的股權估值超70億元。

趕不上杜老闆的三分之一。

婚是離了，但很多事是分不開的，比如杜老闆和袁莉萍建立了一致行動人，確保他們對公司的絕對控制，而且這次股權分割，袁莉萍拿的全部是流通股，成為流通股第一大股東：

她的身份是外籍，在康泰生物沒有任何職位，想賣股也就是需要公告一下，市場沒有理由阻礙或質疑她。

所以，這次又有人出來質疑了：這到底是過不下去了離婚分財產？還是準備變相套現？

真實的原因，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