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南昌贛江邊的滕王閣夜景 周遠征攝
作者 | 周遠征
編輯 | 山泉
來源 | 徵探財經（ID：teccj6)
“在我的文化中，死亡並不是終結。”（《黑豹》）
8月18日，中國華融（02799.HK)發佈了一個驚天消息：本集團2020年度經營業績預計出現虧損，歸屬於本公司股東淨虧損預計為1029.03億元。
千億鉅虧下，中國華融正在做出艱難的抉擇：逐步退出非主業。8月初，該公司宣佈擬將持有的華融消費金融70%股權對外公開轉讓。
中國華融進入“賣賣賣”，是為過去10年激情擴張買單。
那些年，華融系在港股公司中也搭建了一個龐大的資本蛛網，從2013年開始，與至少數十家港股公司產生了關聯。
這些港股公司背後中有馬雲、盧志強以及X先生等內港大佬，也有趙薇老公黃有龍、紀曉波、仰智慧、蔡朝暉等與國際博彩業有關聯的神秘人士，眾多的中國香港殼王殼後也雲集於此。
這些交易，不少謎團至今尚難以得到合理解釋。“這個行業是逐利的。金錢就是萬能。擁有金錢的同時意味着——你無所不能。”（電影《Rogue Trader》，中文名為《魔鬼交易員》）
搭網
2012年，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掛牌成立，這家政策性金融機構轉變為市場化的金融機構。中國華融朝着金控集團的目標去邁進。
中國金融業發展歷程中每一步都異常艱辛。大時代造就了一些優秀的金控集團，但是有些渴望成為巨無霸金控集團的卻折戟沉沙。
那時的中國華融，有一個愛喝茅台、喜歡吃江西菜的掌門人，激情四射地在內地和中國香港尋覓各種機會。中國華融大廈 周遠征攝
2013年11月，華融的身影出現在了港股上市公司珠光控股 (01176.HK)。
2009年11月，以房地產開發和經營為主業的珠光集團借殼港股上市公司南方國際，實現了上市。
珠光集團創始人在港股資料里名叫朱慶淞。朱慶淞亦名朱慶伊，他是廣東著名的朱氏兄弟之老三(老大朱拉伊是新南方集團當家人，老二朱孟依則是合生創展和珠江投資的當家人)。
與老二朱老農一樣，朱老三為人極其低調。2019年朱慶淞（朱慶伊）在《2019年胡潤百富榜》中以22億元財富值位列第1644名。朱孟依家族則以295億元位列第112名。
搞房地產，錢總是緊張的。珠光控股2013年年報顯示，珠光控股實控人將其擁有的4.58億股股權質押給中國華融資產管理（廣東省）分公司。
徵探君反覆篩查，這或許是中國華融第一次出現在港股中。
至此之後，中國華融一直持有着珠光控股的股權。
直到2021年1月28日，中國華融減持珠光控股股份約2392.40萬股，平均價為每股1.3640港元，共計減持約3263.23萬港元。在此次減持後，中國華融持有珠光控股的股份佔比從24.72%減少為24.38%。
出擊珠光控股之後，中國華融在2013年底未再出手。甚至在隨後的近一年時間裏，中國華融都沒有在港股展開行動。
2013年和2014年，內地資本在香港頻頻上演併購重組好戲。此時，反腐正在深入，許多內地富豪選擇住在香港四季酒店或四季匯暫避風頭，裏面最有名的莫過於X先生。
某位金融老領導的女婿C某，那幾年與望北樓中的大佬們，一起享受着港島的愉悦時光。幾百美元一支的雪茄燃起，騰起的煙霧朦朧着他們的臉，興頭兒一上來，他們又分分鐘前往澳門、拉斯維加斯等地豪賭。
熟悉他的朋友告訴徵探君，C某動輒輸贏上千萬美元很正常。
當然，他確實多金。那時的他，依靠在中國平安、海通證券股權上賺的錢，足以享受愉悦人生。
內地資本市場撈錢撈得順手了，他興致勃勃地要在香港資本市場上繼續錢生錢。擁有足夠強大的圈子資源，確實是那個時代裏無所不能的法寶。
股神不是那麼輕易可以煉成的。像徐翔那樣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股神，世間罕有。當然，徐翔也不是神。
愛喝茅台的他，其老鄉王永紅曾經與徐翔在股市上進行過暗箱操作。那些隱匿事，經過有關部門調查後才浮出水面。
徵探君有時候在想，這世界真的有股神麼？
“The most valuable commodity I know of is information。”（《華爾街》據我所知，最有價值的商品是信息。）
C某出手不凡。2013年3月27日，奧亮集團（00547.HK，現更名為數字王國）與C某領銜的財團達成買賣協議，後者將Upfield Sky Limited全部已發行股本出售給奧亮集團，獲得奧亮集團發行的3.92億港元可換股票據，每股換股價是0.04港元。
奧亮集團也是大佬雲集的公司，大D會主要成員張松橋的密友孫粗洪，以及目前在某國擅長“脱口秀”的G某等都在此間出沒。
“脱口秀達人”G某，或許這輩子也難以再踏進中國香港和內地。他在港島南灣道的頂級別墅，徵探君曾經多次前往探訪。最後一次探訪，該別墅改裝已完工，旁邊著名的同性戀海灘卻顯得更加荒寂。他的故事，還有很多並未揭開。
C某呢，則在資本市場收不住手，並且在香港結交了不該結交的人。命運的詛咒，不久就來臨了，他消失在2015年的夏天。
2014年，香港兩樁知名收購事件則是阿里策動的。
2014年1月23日，阿里巴巴宣佈聯手雲鋒基金，對中信集團旗下的香港上市公司中信21世紀有限公司進行總額1.7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0.37億元人民幣）的戰略投資，收購後者54.3%的股份。
2014年3月11日晚間，在港上市公司文化中國發布公告稱，獲得阿里巴巴集團62.44億港元的戰略投資，阿里巴巴從而獲得文化中國60%的股份。
這兩家上市公司，後來分別改名為阿里健康（00241.HK）和阿里影業(01060.HK)。這兩樁收購背後的故事也是相當精彩。
2014年12月，曾經親赴紐約為阿里上市助陣的趙薇老公黃有龍，也斥資31億港元進入了阿里影業。
篩查阿里影業歷年的股東名單，可以發現港股老莊家莊舜而、李成煌等身影。“山水有相逢，春風入捲來”，這些人將會在後續與那位愛喝茅台的人士進一步交匯。
沉寂將近一年之後，華融再度策馬揚鞭，大舉進軍港股。
蟄伏的時間裏，華融完成了增資擴股等大事。
2013年8月28日，中國人壽保險（集團）公司、美國華平集團、中信證券國際有限公司、馬來西亞國庫控股公司、中金公司、中糧集團、復星國際以及美國高盛集團8家機構作為戰略投資者，參與中國華融的增資擴股方案。
增資擴股，無疑是華融做大金控集團的重要一步。愛喝茅台的人士在2014年的一次表述中對此袒露無遺：“我為什麼力主推中國華融搞金融控股集團，就是因為過去不良貸款沒有了，沒飯吃了，現在我們可以做銀行、做證券、做信託，這是綜合經營最好的方式，可以提升抗風險的能力。”
沒飯吃了，愛喝茅台的他自然要帶着一眾彪悍的兄弟一起找飯吃。家裏兄弟姐妹多，童年飢餓感很強的賴小民，似乎對於吃很感興趣。他在華融總部食堂配上了江西老鄉大廚。配上茅台，味道更加辛辣滋潤。
2013年底，中國華融總資產已經達到了4086.21億元，在中國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中已經成為了王者。愛喝茅台的他揚言，中國華融在完成改制引資後就要完成上市，時間表定在了2015年底前。
接下來，要提速了。
成網
故事還要從天行國際（00993.HK）講起。
這是一個典型的由香港家族打造的上市公司。其創始人家族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張人龍家族。這個家族人丁興旺，商界政界頗有威望的張人龍又被稱為“新界王”。
張人龍有15個兒子，其中第九子張景聲系影星甄妮老公。張景聲也是一名知名演員，但不幸遭遇車禍英年早逝。張人龍的大兒子張亮聲在上世紀70年代到加拿大留學，認識新義安龍頭家族向華炎的長女向詠怡後結婚成家。
張人龍第八子，擅長貴金屬交易的張德熙創立了天行國際這家香港金融集團。
2007年，天行國際（00993.HK）分兩次收購了蔡朝暉創立的聯合證券。蔡朝暉，德撲世界級水平選手，水平比馬雲高很多。另外，他還曾經是眾安保險董事，眾安保險系螞蟻金服（現螞蟻集團）、中國平安等投資成立。
蔡朝暉則在2008年到2010年期間，擔任天行國際的執行董事，亦是天行國際第二大股東。
蔡朝暉進入天行國際之後，公司發生了一系列變化。從2009年底到2015年期間，天行國際股東和管理層像走馬燈一樣變換。
2009年，怕冷的X先生以佳元投資公司為主體，用1.3億港元從當時天行國際大股東張人龍家族獲得了60.1%的股權。
徵探君篩查歷年大股東信息，發現殼後李月華、被視為C某小夥伴的紀曉波以及泰山會老將中國泛海盧志強等都陸續出現。
其間，紀曉波的進入顯得頗為蹊蹺。2011年11月，紀曉波成為了天行國際大股東佳元投資的股東（紀曉波持有佳元投資40%股權），以此間接成為天行國際的股東。並自2011年11月28日起，紀曉波成為天行國際的執行董事及執行總裁。紀曉波在2013年2月辭任相關職務。
C某、X先生、紀曉波在這一時段內產生交集之外，愛喝茅台的他也即將出現。
2014年10月，華融國際認購了天行國際發行的17.02億股新股，認購價格為0.275港元/股，佔擴大後股份的51.93%，從而成為了天行國際的最大股東。
2015年11月27日，華融入主天行國際一年之後，更名為“華融金控”。
華融金控與已經私有化的華融投資（02277.HK），以及2015年10月30日在港上市的中國華融（02799.HK）構成了華融在港的三大投資平台。
天行國際的操作中，大佬相繼上場，背後種種隱匿，印證着莊家狂舞的歷史永不結束。
徵探君篩查發現，除了忙於打造華融系的3個上市公司平台，從2015年到愛喝茅台的他覆滅前夕，華融系在香港資本市場極其頻繁。
2015年1月開始，中國華融旗下公司共出擊了5家香港上市公司：豐盛控股 (00607.HK)、東勝旅遊 (00265.HK)、福萊特玻璃(06865.HK)、中國華星(00485.HK)、北京能源國際(00686.HK)。豐盛控股與愛喝茅台的他，關係那可謂源遠流長，將會在後面進一步演繹。
而中國華星與北京能源國際背後，又出現了殼後李月華的身影。殼後、殼王在中國香港股市是神出鬼沒般的存在。
2016年，華融在中國資源交通(00269.HK)、中國軟件國際(00354.HK)、新源萬恆控股(02326.HK)、中能國際控股(01096.HK)、亞太絲路投資(00767.HK)、華訊(00833.HK)等10家港股公司中出現。
“我們毀滅愛什麼，就總會在什麼上面。”（《權力的遊戲》）
進入到2017年，愛喝茅台、又嗜好漂亮女孩子的他，瘋狂熱愛收割港股的遊戲。綠地香港 (00337.HK)、嘉耀控股（01626.HK）、弘達金融（現更名為中木國際01822.HK）、中國恆泰集團 (02011.HK)等30多家港股公司均出現了華融身影。
此時，他的名頭更加響亮，與其接觸過的人士對其貪婪程度都感到不可思議。
2018年1月至4月，愛喝茅台的人士被帶走前的幾個月，華融在港的動作相對沉寂。僅有兩家港股公司與華融有了聯繫：明發集團 (00846.HK)、甘肅銀行(02139.K)。至此，從2013年到2018年4月之前，一共有近60家港股公司與愛喝茅台的人士執掌華融期間產生了關聯。
“你我都已被擒 ，落進它吐不完的灰網裏去了。”（余光中《蛛網》）
華融系香港上市公司及曾涉足的香港上市公司佈局時間軸
徵探君篩查這些公司，發現愛喝茅台的人士與X先生、中國香港鄭裕彤家族以及多位“賭王”都形成了頻繁的交集。
除了在天行國際中與資本大佬X先生產生交集之外，華融投資借殼的震昇工程，也是X先生的資本系所掌控。
2016年5月、7月，華融國際先後兩次入股震昇工程，以27.99%的持股成為單一最大股東。
2016年11月，震昇工程更名為華融投資。2017年2月28日，華融國際繼續認購震昇工程5.8億股新股，持股比例升至約50.99%。
此外，X先生掌控的資本系染指的錦州銀行、甘肅銀行，均有華融身影。
與鄭裕彤家族關係親密的殼後李月華、麥少嫺、楊受成、張松橋等人，也頻頻出現在與華融有關聯的港股公司中。其中，出現李月華身影的公司足足有十多家。據信，殼後李月華也與一些內地資本大佬合作緊密。
紀曉波、仰智慧、蔡朝暉、楊受成等人均染指了博彩業。愛喝茅台的人士與這一眾博彩涉足人士，通過華融涉及的港股公司形成了關聯。
2015年8月，與愛喝茅台的人士關係緊密的藍鼎國際（00582.HK)實控人仰智慧以每股2.031港元共5.58億港元的價格，收購了中慧國際（“華夏健康產業”前身，01143.HK）2.75億股，持股量達到66.69%。
這是一次精妙的佈局。幾個月後的2015年12月29日，仰智慧就將華夏健康產業29.4%股權以每股9.9港元，總價格共計14億港元，轉讓給了中國華融國際及Partners Special Investments Fund SP2（華融國際間接全資擁有）。
仰智慧基於此次收購，獲得了巨大收益。徵探君曾經簡單算了下，仰智慧投入5.58億港元在4個月就套現回來14億元之外，剩餘股票市值還有10多億元。
蔡朝暉與愛喝茅台的人士也在增多。除了在天行國際中出沒過之外，蔡朝暉還在華脈無線通信有限公司（00499.HK，先更名為青島控股）、寰亞傳媒(08075.HK)、眾安保險(06060.HK)、山水文化(600233.SH)、大慶乳業(01007.HK)等上市公司擔任過執行董事、行政總裁等董事監事高管職務。他還出現在雲峯基金啓動儀式現場，與馬雲、史玉柱等大佬同框。穿透這些公司，可以看到諸多大佬隱匿其間。
2017年，蔡朝暉向周大福收購國際娛樂（01009.HK）的66.77%股份，並出任董事會主席。徵探君發現，2017年6月，華融出現在國際娛樂大股東所提交的披露權益通知中。
楊受成作為大D會的核心成員以及香港股市大佬，更是與華融頻頻產生聯繫。中國華融上市前的投資者推介會上，楊受成的女兒、英皇證券董事總經理楊玳詩透露，其父與愛喝茅台的人士私交甚篤
楊受成非常熟悉各種禮數，與內地各路商界大亨交流甚歡。徵探君某日在港島與一位背景顯赫的資本大佬在英皇駿景酒店吃飯。楊受成獲悉後，與其女兒分別前來敬茶，並將單全免。其心思可見一斑。
破網
2017年2月10日，江西著名的某“大師”因病身亡，這再度應驗了這類大師往往難活過70歲的“魔咒”。大師病亡之前的除夕之夜，X先生也消失在四季酒店的夜色中。
X先生的消失，代表着金控集團瘋狂斂財時代的終結。其後，多個民營金控集團倒塌。然而，有的人開始收斂，有的人依然按照慣性在瘋狂前行。
愛喝茅台的人士並沒有顧忌，依然在繼續酣暢喝茅台。心理學家艾倫·蘭格認為，人經常會高估自己控制事件的能力。
種種危險的端倪，其實已經出現。內部的舉報、朋友圈的坍塌，都在將死亡繩索一步步套在愛喝茅台的人士頸脖上。
2017年，他的老鄉中弘股份（已退市）老闆王永紅運氣越來越差。王永紅越來越想孤注一擲，力圖在海南項目上挽回敗局。
然而，這只是一廂情願。王永紅的債務危機開始爆發。2017年12月，中弘股份被曝出下屬子公司浙江新奇世界影視文化投資有限公司債務利息違約。2017年12月，評級機構下調了中弘的主體評級。
危機重重之下，王永紅還想賭一把。2017年12月29日，他向海南新佳旅業開發有限公司預付股權收購款61.5億元。
王永紅圖謀的海南超級大盤“半山半島”等項目，估值近500億元。
王永紅已經運作了多年，亟待翻身的他沒有其他選擇。後續上市公司披露的信息顯示，這是由王永紅決策，未經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審批。
這樣違規操作在管理缺位的上市公司中並不鮮見。然而，王永紅敢於如此明目張膽嗎？太過簡單粗暴的操作，往往並不簡單。
他心中有一個期待已久的白衣騎士。愛喝茅台的人士也想幫助這位老鄉。然而，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愛喝茅台的人士被抓前夕，還在積極運作拯救中弘的行動。2018年3月19日，急於盤活資產的王永紅與深圳港橋（深圳港橋系中國港橋的全資子公司）簽署戰略重組協議：深圳港橋發起200億元重組基金。
中國天元和中國港橋 周遠征攝
中國港橋第二大股東是天元錳業，天元錳業實控人是賈天將。位於寧夏中寧的天元錳業是世界最大錳業企業和寧夏最大的民營企業。
根據2017中國民營企業500強榜，天元錳業位列第66位。2017年胡潤百富榜顯示，賈天將身家達到160億元，排在大陸第199位，被稱為寧夏首富。中國天元金融集團（控股）有限公司曾在華融金控中持股比例達到20.61%。
此外，中國港橋也是華融投資的第三大股東。愛喝茅台的人士有個同學叫劉廷安，劉廷安恰恰擔任了中國港橋董事長。兄弟夥，湊一塊好辦事。
愛喝茅台的人士被帶走的第二天上午，徵探君前往位於港島的中國港橋總部。此時，中國港橋已經陷入了混亂。已經在內地的劉廷安也被帶走調查了。隨後，拯救王永紅的行動也由此終結。擁有超級朋友圈的賈天將也一度失聯。
愛喝茅台的人士出事之後，另外一個遭遇厄運的人士是先鋒系掌門人張振新。
徵探君對愛喝茅台的人士涉及公司進行全面篩查後發現，先鋒系與華融的關係極其隱秘，但依然有據可查。
2011年12月23日，張振新在香港設立了一家公司，名叫先鋒融資租賃（香港）有限公司。2012年2月17日，該公司就改為先鋒華融融資租賃（香港）有限公司。這家公司是否是先鋒與華融共同設立，由於唯一股東系離岸公司，無法查閲進一步的信息。但是，從已經披露的情況顯示，畢業於東北財經大學的張振新與愛喝茅台的人士手下白天輝系東北財經大學校友，兩人關係甚密。
而進一步可以確證先鋒系與華融關係的，則是一個極其微妙的細節。徵探君對兩者在香港註冊的相關公司檔案進行查閲後發現，張振新在香港設立的先鋒金融租賃公司的秘書公司與中國華融澳門（香港）投資控股有限公司的秘書公司，均為金華顧問有限公司。
先鋒系控制的上市公司中，雖然相關公告並未披露與華融的聯繫，但徵探君通過全面篩查該公司股東權益披露之後，查到了華融身影。
2017年8月，華融出現在張振新先鋒系控制的弘達金融中。根據披露資料，中國華融（澳門）國際股份有限公司持有弘達金融（01822.HK）571,428,571股，佔弘達金融8.61%的股份。
張振新後面的命運悽慘又詭異。愛喝茅台的人士出事後，先鋒系就逐步陷入流動性危機。
而且大力發展互聯網金融業的先鋒系，疊加了政策危機。
風險重重疊加下，先鋒系已經邁入了死衚衕。張振新避走香港和倫敦之後，遙控指揮先鋒系。
2019年10月5日，先鋒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和網信集團有限公司發佈訃告稱，先鋒金融集團董事長、網信集團實際控制人張振新因多臟器衰竭、酒精依賴、急性胰腺炎經搶救無效，於倫敦時間2019年9月18日在英國倫敦切爾西和威斯敏斯特醫院去世，享年48週歲。
對於張振新的死亡，一些人表示懷疑。徵探君的朋友也曾前往英國進行調查瞭解張振新是否真的死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富蘭克林）
一個與愛喝茅台的人士和華融合作緊密的隱秘大佬孫少傑，也在賴小民倒台後陷入危機。
2019年年報顯示，註冊資本5億元的華融華僑資產管理有限公司股東持股比例已經發生了變化。其中華融致遠（中國華融持股100%）持有的51%股份變更為91%。孫少傑持有的40%股份已經出讓。
廣東錦峯集團成立於1992年，旗下擁有大量公司。大股東為香港錦峯集團有限公司，實際持有人即孫少傑。廣東錦峯集團是華融華僑的創始股東。孫少傑曾經是廣東省青年企業家協會副會長、汕頭市政協委員、汕頭市青年聯合會副主席、汕頭市海外潮籍青年聯誼會副會長。
愛喝茅台的人士被調查之後，中國華融保持戰略定力，持續推進機構瘦身和風險資產處置。瘦身清理的過程中，難免會承擔損失。中國華融2019年年報披露，“本集團在清理子公司外部股東後，承擔了本應由外部股東承擔的部分損失。”
愛喝茅台的人士被執行槍決後，中紀委網站發表了快評，快評中表述：“再次清楚地表明，黨中央全面從嚴治黨態度不變、決心不減、尺度不松，任何不收斂、不收手者都將受到嚴肅處理，付出沉重代價！”這樣的結果，無疑也能夠讓那些戰鬥在反腐一線的勇士感到寬慰。L某的“蛛網”朋友圈
徵探君多年來在中國香港等地調查一系列資本大佬和神秘人物後，亦深感進一步加大金融反腐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歷年來金融反腐大案的調查人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經歷了種種風險。徵探君也謹以此文向他們致敬。
“There is a beast in every man, and it stirs when you put a sword in his hand。”（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野獸，當人擁有權力後，它將被釋放。《權力的遊戲》）
從江西瑞金貧苦家庭中走出來的這位愛喝茅台的人士，瘋狂的時候已經無所顧忌。其在香港的一次生日宴上的舉動，更是將其內心的狂妄自大和貪婪暴露無遺。
喝着拍賣行拍來的名貴茅台酒，他突然覺得頭頂的豪華水晶燈太亮了，他要其他人把這個水晶燈敲掉。眾人也覺得不妥。然而，他依然帶着酒勁，執意要敲掉。最終，秦嶺（時任華融投資董事長）去敲掉了兩小塊，這場鬧劇以賠償餐廳一大筆錢告終。
與X先生一樣，他也擁有眾多的情人和孩子，他們的許多孩子可能連父親的臉都從未看過。
這個資本蛛網現在已經破落，網裏的一些公司股價已經跌成了渣。有些人，也在陷入欠債危機，有些人神秘死亡。然而，一些更加隱秘的獲利人，並不在乎這一切。
“你甚至會在一些失夢之夜，隱約聽見那些黑暗中的獰笑。” （野夫《塵世·輓歌》）
只是，中國華融的傷口，尚未完全癒合。中國華融要徹底走出困境，還需要繼續堅持迴歸本源、迴歸主業，確保可持續經營發展。
停牌近5個月的中國華融，正在實施資本補充規劃，主動引入戰略投資者。相信隨着重裝的白衣騎士駕到，中國華融將會走出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