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西城楊柳弄春柔》中説道“韶華不為少年留”。少年時期的記憶總是最為美好的,只是隨着時光更替,那些曾經陪伴我們一起成長的事物也封存在了人們的記憶當中,讓我們永遠為之懷念。“寶塔糖”就曾經是一個時代的回憶,尤其是對70後,80後來説,寶塔糖更有着特殊的意義。
眾所周知,在孩子們的眼中,糖果無疑一種甜蜜的獎勵,尤其是在物資極為匱乏的上個世紀,若是能沾上一點點糖粉,都能夠孩子們歡呼雀躍好幾天,更遑論得到一整顆糖、或者一整盒糖。因此,當時供銷社內出售的不僅能夠殺滅蛔蟲,而且物美價廉的寶塔糖,非常受孩子們的喜愛。
可惜的是,從1985年後,曾經隨處可見的寶塔糖就徹底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中,孩子們也就失去了這個甜蜜的夥伴。事實上,寶塔糖的消失並不是因為銷量不好,而是因為當時的醫藥技術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可以殺蟲的寶塔糖逐漸被新藥代替,而市面上也有了更多各式各樣的糖果供人們選擇,於是寶塔糖也就慢慢地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除了上述兩點之外,寶塔糖的消失實際上還有另一個鮮為人知的原因。寶塔糖的主要原料是一種叫做蛔蒿的植物,而這個蛔蒿就是寶塔糖能成為打蟲藥的關鍵原因。蛔蒿是一種多年生草本,人們一般都會選擇冬播和春播的播種方式,而採收蛔蒿的最佳時期則是在每天的八九月份。
那個時候花朵正含苞待放,若是直接以花朵顏色以及花蕾成熟時間為判斷,那麼很容易就會造成採摘時間的誤差,所以人們通常都選用分批收取的方法。被人採摘下來的蛔蒿花蕾不能長時間置放,採摘完後就必須要把它們拿去烘乾,或者攤開放到通風處。
蛔蒿中含有一種名為“α-山道年”的物質,是一種廣譜性殺蟲物質。我們都知道,蛔蟲是一種非常古老的人體寄生蟲,在解放初期,我國人民就曾深受蛔蟲病的困擾,為了徹底地消滅這種對疾病,我國開始着手研製蛔蟲藥,而寶塔糖就是用來對抗蛔蟲病的一種藥品。
遺憾的是,當時我國境內並沒有蛔蒿這一生產寶塔糖的主要原料,因為蛔蒿是一種生長在北極圈內特有藥用植物。好在,那時我國同蘇聯的關係非常好,所以最初我們國家生產“寶塔糖”的蛔蒿,都是從蘇聯進口而來的。
可進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在1952年,國家又從蘇聯引進了大約20克的蛔蒿種子試種。這20克種子被非常平均地分成了四份,分別送往呼和浩特、大同、西安、濰坊這四個國營農場進行試驗培育。
最後呼和浩特、大同、西安這三家農場試種都失敗了,只有濰坊農場取得了成功。為保密起見,濰坊農場試種的蛔蒿並沒有向外透露,於是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農場便對外宣稱試種的是“一號除蟲菊”,足以看出國家對這次蛔蒿試種的重視。
成功培育出了蛔蒿之後,國家就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廣泛種植。獲得了充足的原料,寶塔糖的產量也在不斷地增加,很快就面向了市場,並向全國各省市推廣開來,一時之間寶塔糖風靡全國。
但天有不測風雲,上世紀六十年代以後,中蘇關係急劇惡化,蘇聯不僅單方面地撕毀了援助的合約,還撤走了所有用以提取蛔蒿的實驗機器。沒有了蘇聯的提煉技術,國內的醫藥公司無法開展工作,這也就意味着那些國家花了大力氣種植的蛔蒿,也變成了廢品。
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就算失去了外界的幫助,我們也仍然沒有放棄。蘇聯撤走援助後,我國立馬就展開了提取技術的相關研究。經過一番艱苦卓越的研究和實驗後,我國終於掌握了關於蛔蒿的提取技術,實現了自行生產寶塔糖的夢想。十年動亂之後,蛔蒿在國內的種植面積迅速膨脹,甚至整個山東省內的藥廠幾乎全在生產寶塔糖,使得寶塔糖的庫存積壓現象非常嚴重,因此各大藥廠不得不逐漸地停止了蛔蒿的種植生產。
1982年,在醫藥技術人員們的奮鬥下,我國製造出了一款療效更佳的驅蟲藥。於是 “寶塔糖”驅蛔藥很快就市場淘汰了。一些藥材公司擔心蛔蒿絕種,便把一些蛔蒿種子裝入容器,並置入深井進行貯藏。可誰知最後一批蛔蒿種子,因為保存而腐爛,根本無法再用於種植了。於是1985年之後,蛔蒿便徹底地在我國消失了。
經由寶塔糖事件後,我國決心不再完全依賴他國的幫助發展自身,而是下定決心要憑藉自己的努力實現中華崛起的夢想。事實證明,這樣的決定並沒有錯,如今的中國在無數中華兒女的艱苦奮鬥下,早已實現了經濟的騰飛,挺直了腰桿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接受世界各國的讚揚,而這一切都少不了來自當年蘇聯撤資後的血淚教訓。
參考資料:
《江城子·西城楊柳弄春柔》《寶塔糖與蛔蒿》《全國中草藥彙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