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財經(ID:rancaijing)原創
作者 | 孟亞娜
編輯 | 金璵璠
5月22日,荔枝發佈了截至2020年3月31日的第一季度財報。與市場的判斷有所出入,受疫情影響在線業態多數受益,需求猛增下,數據增長大多都十分亮眼,但作為在線音頻第一股,身處小眾賽道,荔枝增長相對受限,且作為UGC的代表,變現模式單一的問題突出,自它上市起,市場直接用腳投票了。
整體來看荔枝本季度財報,營收增加的同時,虧損進一步擴大、運營成本在提高、毛利率降低:淨營收3.7億元,同比增長42%,環比增長1.3%;淨虧損達到4820萬元,與去年同期的淨虧損1140萬元相比擴大了300%;運營支出為1.206億元,同比增長37%,環比增加了25%;毛利率為19.7%,去年同期這一數字為31%。
不過受疫情影響,在線音頻行業受益,荔枝的活躍用户和付費用户增幅擴大:荔枝第一季度月活躍用户數增至5450萬人,同比增長了34%;付費用户總數同比增長60%,達到了45.03萬人。
荔枝在財報和業績報告電話會中,重點標註了營收和用户數的增長,但這家公司更為外界關注的是,上市短短四月,市值從超5億美元跌落至不足2億美元,或因此在財報發佈當日,其股價未增反減,盤後下跌1.47%。
當然,也有美國參議院5月20日通過的《外國公司問責法案》對中概股的影響。這一議案被指專門針對中概股的審計問題,受此法案影響,5月22日中概股整體受挫超過4%,阿里市值蒸發2380億元人民幣,京東跌幅超5%,百度、愛奇藝、搜狗、荔枝等跌幅超6%,微博、陌陌、鬥魚、虎牙跌幅超9%。
這對上市以來股價一直走低的荔枝無疑是雪上加霜。22日當晚,荔枝股價下跌8.42%收至4.35美元/股,不足發行價11美元的50%。
根據艾瑞諮詢發佈的《2020年中國網絡音頻行業研究報告》顯示,綜合性音頻平台中,喜馬拉雅、荔枝和蜻蜓FM是行業內頭部音頻平台。估值不及喜馬拉雅和蜻蜓FM,卻第一個成功赴美上市,作為在線音頻第一股,荔枝就因連年虧損,負債高企,在上市之初飽受爭議,這一情況在上市後並未改善。
從其招股書來看,2017年-2019年負債率連年攀升,在2019年達到了130%;同時虧損自2018年的9342萬元擴大到2019年的1.33億元。2020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淨虧損達到4820萬元,同比擴大了323%。荔枝方面解釋稱,該部分虧損擴大是認列了由於公司IPO上市而生效的股權獎勵支出。然而,刨除股權獎勵支出,荔枝本季度的虧損仍高達2870萬元,以這一數據計算,淨虧損同比擴大152%,基本與上一季度的虧損額持平。
另外,荔枝本季度的毛利潤為7290萬元,同比下降了6%;非美國通用會計準下,毛利潤提升為7800萬元,同比只增加了1%,毛利率為21%,同比降低了9%。
究其原因,運營成本持續走高,打賞分成支出佔大頭是核心要素。
本季度音頻娛樂營收(即來自用户的直播打賞費用)同比增長了41%,佔總營收的98%以上,貢獻了3.664億元的營收,其中接近60%(2.189億元)作為打賞分成費支付給主播。而其他商業化收入實在微薄,播客、廣告及其他等的營收全部加起來是380萬元,同比增長了171%,但整體佔比仍不足1%。
對此,荔枝創始人兼CEO賴奕龍的解釋是,作為偏UGC、分眾化的平台,更多收入來自互動類項目,如直播、遊戲和電商。從財報來看,賴奕龍的説法是樂觀的。
一來為了保住直播打賞的收入,二來,隨着在線音頻行業UGC入局者增多,競爭加劇之下,整個行業的主播分成比例一直被抬高。根據2019年年報顯示,荔枝的主播分成(從收到的擬禮物或貨幣的銷售額中抽成)比例高達72.79%。
事實上,競爭不只來自音頻平台,荔枝還面臨着來自視頻平台的競爭。雖然荔枝平台上主播的分成比例遠高於視頻直播類的分成(大多在50%以下),但相比之下,兩類平台的主播收入雖都以PK形式獲取打賞費為主,但因視頻直播的視覺衝擊感更大,禮物打賞量更大,月流水要遠高於音頻主播。
Third Bridge高臨諮詢訪談專家表示,在音頻行業,月流水在15-20萬就屬於頭部主播了,而視頻直播頭部秀場主播的月流水動輒百萬;時間成本上,音頻直播需要2-4個月才能做起來,而視頻直播快的只需要1-2個月,因此很多主播選擇做視頻直播。
運營成本持續走高,另外的原因是研發費用飛漲。
財報顯示,荔枝第一季度整體運營費用為1.206億元,與去年同期的8800萬元相比增長了37%,與上一季度的9620萬元相比增長了25%,其中研發費用佔比,從2018年第一季度至本季度自30.9%擴大到了48.7%,本季度5840萬元的支出與去年同期的2900萬元人民幣相比增長101%。
疫情期間,荔枝推出了荔枝的Rlog(聲音日記),意在吸引更多用户使用荔枝的錄音和剪輯工具,記錄和分享生活,換來的是活躍用户和付費用户增幅擴大。財報顯示,荔枝本季度累計上傳的音頻內容數量創了新高,達到1.96億,同比增長了52%;月活躍用户數增至5450萬人,同比增長了34%;與此同時,用户的付費意願也在增強,付費用户總數同比增長60%,達到了45.03萬人,付費率達到了8.3%。
但代價是,研發費用飛漲。荔枝解釋稱,主要因其在開發人工智能應用和增強數據安全性方面做了較多投入。
在上市現場接受新浪財經專訪時,賴奕龍曾談到,荔枝和喜馬拉雅、蜻蜓最大的區別是,荔枝專注於分發大眾內容,堅持用AI技術讓每個普通人都有機會在這裏獲得粉絲,而不是像其他平台由明星、頭部主播主導,從內容形式來説有點像“音頻界的快手”。
UGC平台對內容生產者的要求較低,大多並非是專業製作團隊,因此對平台的底層音頻製作技術考驗較大,荔枝平台在向主播提供聲音優化、繼續錄製、實時剪輯等技術模塊進行了技術優化,並在語音識別和對用户的個性化推薦上投入較大。
荔枝的盈利困境要從在線音頻行業的變現路徑説起。這一行業主要分為UGC和PGC兩種,成立於2013年的荔枝走的是以UGC為核心,即用户生產內容為主的網絡電台模式,社交生態更多元化,但問題是變現模式單一,廣告營收杯水車薪可以不計,主要靠虛擬禮物的售賣,同時主播打賞費用依賴的是用户基礎的擴大;且由於用户製作門檻較低,內容合規方面存在一定風險。2019年6月,平台曾因傳播不當內容,被下架一個月。
喜馬拉雅和蜻蜓FM走的是PGC模式,內容大多由專業團隊完成,內容更成系統性,但這兩個平台如頭部的有聲書和相聲評書的IP版權費、製作成本高,導致其內容成本過高。2019年12月在喜馬拉雅上線的廣播劇《三體》,投入費用達到千萬級。PGC變現是指IP變現、知識付費,靠的是用户的付費意願。
但整體市場的情況都不太客觀。其一,音頻較直播、視頻而言相對小眾,在線音頻行業用户增長率下降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根據艾瑞諮詢發佈的報告,中國在線音頻行業從2016年的36.9%增速一路下滑到了2019年的15.1%,同時預測2020年將持續下滑至10.8%。
其二,音頻行業目前付費轉化率普遍較低。根據荔枝、B站2020年第一財報,兩家的用户付費率分別是0.78%、7.8%,相差十倍。
無論是UGC、PGC,在線音頻營收的天花板都顯而易見,面對這樣的現狀,行業如何破局依舊是個謎團。
*題圖來源於pexe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