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來源盒飯財經,作者任婭斐,創業邦經授權轉載。
對於“中國共享出行第一股”的名頭,嘀嗒出行已經等不及了。
去年10月,嘀嗒出行搶跑滴滴,向港交所遞交IPO申請。但半年後,變數發生,其招股書在今年4月8日被列為“失效狀態”。但僅隔了短短5日,嘀嗒出行便火速補遞了新版招股書,再次衝刺上市。
而另一邊,據外媒消息,滴滴已於4月9日在美國秘密遞交上市申請,尋求最快7月掛牌上市,目標估值在1000億美金,高盛、摩根士丹利擔任承銷商。4月23日,阿里系旗下的哈囉出行正式向納斯達克遞交IPO招股書。
共享出行的這場上市大戰,已行至關鍵。
嘀嗒出行此番搶跑IPO,對於融資和獲得品牌背書的渴求不言自明,但出行市場的戰爭遠未結束。雖然嘀嗒出行號稱目前已經拿下出行市場第二的位置,但危機環伺,滴滴仍然是無法忽視的存在,另外還有高德、哈囉出行、曹操出行等大量玩家,一旦其中一家平台發力,現有的市場格局就會被輕易打破。
而身處其中的嘀嗒出行,雖然已經依靠順風車業務實現盈利,並且證明了其可持續造血的能力,但順風車業務和出租車本就屬於有利可圖的領域,如何避免螺螄殼裏做道場,抵禦各路玩家的攻勢,這些隨時隨刻都在拷問着嘀嗒出行。
對於嘀嗒出行來説,上市並非終點,可能是更激烈競爭的開始。
崛起於順風車嘀嗒出行成立於2014年,彼時,兩大出行平台快的與滴滴的燒錢大戰正酣。嘀嗒出行無力參戰,推出小客車合乘、車主和乘客順路搭乘的“嘀嗒拼車”,2018年升級為嘀嗒出行,旗下包括順風車和出租車兩大業務。
錯位競爭,讓嘀嗒出行成功生存壯大。2018年,因惡性事件,滴滴順風車業務於當年8月全面下架整改,直到2019年11月才重啓,這期間,嘀嗒出行迅速崛起,填補了順風車市場的空白。
易觀千帆數據顯示,2018年4月,滴滴出行APP以1.14億的月活排名第一,嘀嗒出行月活675.02萬,排名第二。滴滴順風車業務下架後,到2019年第三季度,滴滴出行與嘀嗒出行分別以11837.8萬、1587.3萬佔據網約車市場季度活躍用户規模榜單第一名與第二名。相較於2018年4月,嘀嗒出行月活增長超135%。
招股書顯示,自2018年第二季度開始,嘀嗒出行搭乘次數和交易額也實現飛速增長。2018年、2019年以及2020年,嘀嗒順風車平台分別產生約4820萬次、1.785億次、1.463億次搭乘,同期交易總額分別約為19億元、85億元、81億元。
伴隨着滴滴順風車的下線整改,嘀嗒出行市場份額也一路上漲,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稱,2019年按搭乘次數計算,嘀嗒出行佔據國內順風車市場超66.5%的市場份額,是目前最大的順風車平台。截至2020年12月31日,嘀嗒出行在全國366個城市提供順風車平台,擁有約2070萬名註冊私家車主,包括約1080萬名認證私家車主。
業內人士表示,順風車業務屬於輕資產運營模式,這給了嘀嗒出行迅速壯大的空間。嘀嗒出行一直深耕順風車和出租車兩大賽道,但在這兩個賽道中,嘀嗒出行都是作為一個信息平台而存在,與滴滴不同,據嘀嗒出行招股書顯示,其不需要自建車隊或者租賃車隊,所以平台不承擔任何擁車費用,也沒有營業牌照的要求,更不需要向車主、乘客提供大額補貼。
資料來源:嘀嗒IPO招股書、中信證券研報
在這種模式的推動下,嘀嗒出行只需要收取服務費用來獲取利潤。招股書顯示,2018年、2019年及2020年,嘀嗒順風車從車主端收取的平均服務費率分別為4.1%、6.3%及8.7%,逐年上升。而這也是嘀嗒出行能夠率先跨越盈虧平衡實現盈利的重要基礎。
2018年至2020年,嘀嗒出行營業收入從1.18億元上升至7.91億元,年均複合增長158.91%。輕資產運營模式不僅推動嘀嗒順風車收入上漲,其毛利率也實現逐年增長。2018年至2020年,嘀嗒出行毛利率分別為58.6%、79.5%和83.5%。
伴隨營收規模擴大、毛利率提升,嘀嗒出行在2019年扭虧為盈,經調整利潤淨額為3.16億元,2020年又上升至3.43億元。
夾縫生存嘀嗒出行崛起於順風車,並且以一種輕資產的運營模式,實現盈利,但過於依賴順風車業務,也讓嘀嗒出行未來的想象空間變得極為有限。
行業分析師於盛梅表示,對於網約車經濟而言,差異化的確可以成為個體企業崛起的利器,然而一旦發展到相當規模,向上的騰挪空間就會日益狹小。沒有滴滴、高德那樣龐大的流量入口,也沒有一體式出行體驗的場景協同,嘀嗒出行急需打造更有力的護城河。
嘀嗒出行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就是業務單一。
根據招股書顯示,嘀嗒出行的營收來源於三個方面:向順風車車主收取服務費;2019年8月起試點向出租車司機收取服務費;以及廣告費及提供其他服務。
其中,順風車業務依然是嘀嗒出行收入的主要來源,2018年至2020年,順風車業務分別為嘀嗒出行貢獻了7792萬元、5.334億元、7.056億元收入,分別佔總營收比例為66.3%、91.9%、89.2%。
相較之下,出租車業務和廣告收入佔比非常少。2018年至2020年,嘀嗒出行廣告服務收入分別為3966.5萬元、4099.4萬元、4692.6萬元,但在總營收中的佔比逐年下降,分別為33.7%、7%、5.9%;出租車2020年佔比僅為4.9%。可見,順風車業務仍是嘀嗒出行的命脈所在。
不過,這一業務目前也存在隱患。雖然順風車業務主要是靠車主分攤出行成本,不以盈利為目的,也因此補貼力度並不像網約車那麼大。但順風車用户本質上也是一批對價格十分敏感的人羣,補貼力度也會決定他們選擇出行的平台。
2018年,嘀嗒出行對順風車司機的補貼還是578萬元,到了2020年,補貼金額直接縮減至為0元;相反,順風車用户補貼則由563萬元增加至1.35億元,佔比總營收超過了17%。
而隨着滴滴近兩年在順風車市場逐漸迴歸,競爭之下,嘀嗒出行對順風車用户的補貼金額可能還會繼續擴大,這對於目前剛實現盈利3.43億元的嘀嗒出行來説,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此外,嘀嗒出行的出租車網約業務,近三年來也出現下滑。2018年,是嘀嗒出行補貼最高的一年,原因是嘀嗒出行出租車網約業務在這年成立,針對出租車司機和出租車用户的補貼,嘀嗒出行總計投入近9億元,並在當年促成約169.8百萬次出租車出行。
但隨着補貼力度的下降,嘀嗒出行出租車網約出行次數顯著下滑,2019年及2020年,這一數字分別為109.6百萬次、41.8百萬次。此外,應答率也同樣下降明顯,2018年為67.7%,到了去年,這一數字下降到了43.5%。
在外界看來,嘀嗒出行第一次IPO終止的導火索,也是因其過度依賴順風車業務所致。
一方面,順風車至今仍沒有明確的法律監管辦法。而相較之下,網約車業務已經在法律和監管上被正名,並且有雙證要求,即《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許可證》以及《網絡預約出租汽車駕駛員證》。
近年來,滴滴、哈囉順風車、嘀嗒出行等幾大出行平台上發生的與順風車有關的惡性犯罪事件,導致公眾對順風車的安全問題十分擔憂,這也引起了監管機構的重視。
自2020年以來,嘀嗒出行就遭到了52項行政處罰,處罰原因都是由於“擅自從事或變相從事網約車經營活動”。截至2020年末,累計被罰款207萬元。
去年12月,嘀嗒出行首次遞交招股書兩個月後,交通運輸部又組織對嘀嗒出行、哈囉順風車平台公司進行了提醒式約談,主要涉及問題有兩點:涉嫌以順風車名義從事非法網約車業務,以及平台存在安全風險隱患。
對此,嘀嗒出行也在招股書中指出,今後監管機構可能會提高對順風車平台的監管審查水平,同時新法律及法規的出台可能對嘀嗒出行的業務有影響,嘀嗒出行可能無法及時有效地適應變化,可能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大量合規成本,甚至需要調整或者暫停順風車業務。
另一方面,安全問題也是順風車行業不得不面對的一隻灰犀牛,這也是順風車市場未來最不可控的風險因素之一。
招股書顯示,從2018年起,滴滴順風車事故發生後,嘀嗒出行安全成本逐年增加。
在過去兩年半時間裏,嘀嗒出行安全成本為100.5萬元、949萬元、1196.4萬元。以2020年為例,嘀嗒出行員工成本為581.9萬元,安全成本則幾乎是其兩倍。
嘀嗒出行在招股書裏也寫道,其無法保證日後不會發生與順風車服務有關的犯罪事件,如若發生,順風車市場將受到重大不利影響,而嘀嗒出行也會產生重大經營和合規成本。
搶跑IPO招股文件失效僅5日,嘀嗒出行便火速補遞新版招股書,對於上市的迫切程度可見一斑。
究其原因,除了上述提到的法律監管問題以及安全問題之外,嘀嗒出行搶先於滴滴IPO,一方面是因為缺錢,另一方面,也或多或少受到滴滴頻頻傳出赴美上市的消息所影響。
企查查數據顯示,嘀嗒出行先後經歷過4輪融資,最近一次是發生在2017年3月,交易金額未披露,而前三次累計交易額為1.3億美元。作為對比,截止目前,滴滴先後經歷了21輪融資,累計融資額超過200億美元。哈囉出行至今已完成15次融資,累計融資額至少在36億美元。
可以看出,4年間沒有進行一筆融資的嘀嗒出行,融資難度不斷加大,上市已是迫在眉睫。
資金收緊之外,滴滴順風車的捲土重來,也迫使嘀嗒出行不得不加速IPO進程。
相較於滴滴已形成的一條由網約車、出租車、共享單車、順風車及公交車等組成的完整的業務線,僅依靠順風車和出租車業務的嘀嗒出行,與前者的差距原本就大,而隨着滴滴順風車的迴歸,對嘀嗒出行的威脅不可謂不大。
2020年,滴滴順風車已陸續在全國300個城市重新上線試運營。數據顯示,2020年7月滴滴出行活躍用户數為6543萬人,較1月增加了2342萬人;而嘀嗒出行活躍用户數為622萬人,較1月份減少了近480萬人。
為了保持市場份額,嘀嗒出行不得不加大對順風車用户的補貼,2020年嘀嗒出行對乘客的補貼費用達到1.56億元,佔同期銷售費用比重近60%,幾乎是2019年的15倍。
恢復順風車運營的同時,滴滴還在去年推出了主打低價快車服務的“花小豬打車”,也在一定程度削弱了嘀嗒出行順風車的低價優勢。
易觀千帆發佈的《2020年11月移動APP TOP 1000榜單》顯示,滴滴出行以7895.1萬的活躍人數排在第57位;滴滴旗下上線不久的“花小豬打車”活躍用户高達2060.1萬,排在第151位;而嘀嗒出行則以658.5萬活躍人數排在第346位。
滴滴帶來的威脅顯而易見,但加入這場出行戰局的卻不止是滴滴一個。2019年2月,哈囉順風車在全國上線;6月高德也重啓順風車業務,此外,加上吉利旗下的曹操出行等其他品牌瘋狂湧入順風車市場,嘀嗒順風車的生存空間也會被進一步擠壓。
出租車市場,嘀嗒出行也面臨着相似情況,去年9月,滴滴出租車業務升級為“快的新出租”,同時推出1億元專項補貼,另外哈囉、高德在出租車市場亦有所佈局。
新一輪燒錢大戰不可避免的情況下,登陸資本市場尋求助力和加持,成為嘀嗒出行最迫切的需求。
但即便順利搶跑IPO,在國內共享出行第一股的光環下,嘀嗒出行仍存在無盡的隱憂,威脅既來自枕戈待旦的競爭對手,也來自高懸在空中的監管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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