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煤炭價格高企下的印尼國內煤電困局

人民網雅加達1月29日電 (記者張傑)在國際煤炭市場上，或許讀者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中國和澳大利亞之間的恩怨糾葛，但是在澳大利亞背後，真正的動力煤出口世界第一的印度尼西亞，則看着2021年飆漲的煤炭價格悶聲大發財。印尼已經在國際煤炭市場上把持了多年的第一，伴隨着中國的煤炭訂單從澳大利亞轉向印尼，第一的位子還將越來越穩固。可2022年1月1日印尼中央政府的一份暫停煤炭出口的禁令，還是引發了全球煤炭市場的高度關注和煤炭行業的不安情緒。主要煤炭進口國恍然大悟，印尼的能源政策居然如此不確定，居然會對自己國家的能源產業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

此次禁運來自印尼能源與礦產資源部2021年12月31日發佈的聲明。該聲明宣稱，自2022年1月1日至1月31日，印尼禁止煤炭出口，包括正在裝運以及尚未裝運完畢的運煤船，所有煤炭都將優先供給國內電廠和獨立發電商，以緩解印尼國內家庭用電非常緊缺的局面。聲明一經發布，立即引起軒然大波，不僅煤炭出口商和印尼商會立即表態反對，連日本等主要煤炭進口國也主動發聲表示反對，敦促印尼儘快解除禁令。但是印尼能礦部的舉措卻得到了總統佐科、議會絕大多數黨派以及全國百姓的支持，他們認為，目前其國內電廠都快沒有煤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全國都將陷入缺電危機，佐科甚至直接發表電視講話，對能礦部的聲明表示支持。

印尼國內真的缺煤到如此境地？記者就此問題聯繫了華電巴釐通用能源公司董事陳孝禮。陳孝禮表示，經大力協調，他所在的巴厘島電廠目前還沒有出現煤炭緊缺導致的限負荷等現象。但是，此前印尼國內很多煤炭發電廠的庫存都告急，有的甚至少於十日的發電儲備量，大部分電廠不得不降低發電負荷，減緩煤炭消耗。自己所在的電廠裝機容量佔巴厘島裝機容量的大約40%，但由於印尼全國性的電廠缺煤和東爪哇—巴釐電網輸電線路檢修，導致目前需要承擔整島60%的用電負荷，為此幾個月來電廠基本都在近滿負荷運行。

根據印尼政府向國內煤炭生產商規定的國內市場義務(DMO)，目前印尼國內煤炭生產商需要將各自煤炭總產量的25%以印尼標煤最高70美元每噸的價格供應給國內國營電力公司(PLN)及向PLN供電的獨立發電商。這在煤炭價格高企的2021年，讓所有的煤炭生產商不情不願，不僅故意拖延履行DMO，而且積極遊説政府和國會，希望將國內最高煤炭價格提升至80美元甚至更高。最終，在2022年年初，出現了PLN庫存見底，以全國限電來逼迫中央政府出面解決問題的局面。

不過，印尼政府的措施也表現出印尼政府一貫的辦事風格：先以一刀切的政策來表明態度，然後伴隨各個利益相關方開始介入談判，政策一邊談一邊改：到1月6日，印尼政府初步放鬆煤炭出口禁令，表示2021年對國內供給義務完成超過76%的煤炭企業可於當日恢復出口資質，完成比例在25%-75%的煤炭企業需要繼續等待進一步消息。1月10日，印尼煤炭出口禁令又進一步放鬆。雖然禁令已經名存實亡，但預計在2022年內，印尼政府還將採取其他措施強化對煤炭生產商DMO的監管，讓他們不得不為國內供應煤炭，政府計劃每月對煤炭生產商的國內義務履行情況進行審核，如果不達標將進行懲罰，直至吊銷煤炭生產許可證。但政府的考慮遠水解不了近渴，陳孝禮表示，自己所在的電廠以及其他一些電廠都在擔心，如果2022年煤炭價格依然高企，新政策的制定和落實都需要時間，在這之前依然存在國內國外煤炭價格差距巨大的情況。這次可以通過暫時禁止出口解決，今後該當如何？

對此，華電巴釐通用能源公司董事長焦紅星表示，巴厘島電廠通過各種方式與PLN相關部門、各煤炭供應商等進行經常溝通協調並不斷尋求解決方案，“我們積極大力協調3家協議供應商，合理安排供煤結構，分攤煤炭供應風險，這樣如果出現一家履約能力有問題，也不至於出現煤炭供應絕對短缺的情況”。他表示，2022年10月佐科將要在巴厘島舉行G20峯會，屆時巴厘島就是整個印尼的門面，因此中央政府和PLN都對巴厘島的充足供電十分重視，本電廠與PLN多次溝通協調，保證電廠3台機組在峯會之前完成計劃的兩次大修和三次小修，保證機組安全穩定運行。現在PLN又和政府一道出面，希望能在一定時間內保障燃煤的有序供應。希望通過各方的共同努力，保證峯會期間的電力供應，也為峯會的成果，作出屬於中國企業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