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北京商報記者在觸寶官網發現，2020年下半年至今，觸寶發佈了超過10個有關海外業務的招聘信息。雖然觸寶相關人士並未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所涉及的海外具體產品，但這家老牌出海企業釋放的信號很明顯：海外市場，我們不放棄。其實這也是大部分出海的中國互聯網企業的態度，比如歡聚CEO李學凌直言將在全球擴展更多市場，獵豹移動在阿拉伯國家的積極佈局。
從業績上看，複雜的海外局勢和疫情讓中國出海企業承壓。2020年二季度，獵豹移動營收沒能恢復增長；觸寶雖維持了營收增長卻嚴重依賴廣告；歡聚的海外直播產品BIGO營收持續增長，但還未盈利。“危”“機”並存的當下，出海的中國互聯網企業也在國內規劃未來，獵豹移動推出機器人等AI產品，觸寶上線的網絡文學App擠進行業前三。對它們而言，“兩條腿走路”成為默契選擇。
在海外悶頭掙錢的中國互聯網公司，因為海外局勢和疫情等原因，正被一次次置於輿論中心，已上市企業的業績則成了最直接的晴雨表。
2020年二季度歡聚營收同比增長36.3%至58.4億元；淨利潤4.94億元，同比增長38.3%。剝離虎牙後，BIGO營收佔比首次超過一半，達到52.3%，成為歡聚新的營收支柱。
對比營收和淨利潤，歡聚較獵豹移動和觸寶的優勢明顯，不過營收額最小的觸寶卻是營收增幅最高的一家。2020年二季度觸寶營收1.26億美元（約8.72億元），同比增長236%；淨利潤454萬美元（約3142萬元），同比扭虧。
獵豹移動的亮點在淨利潤。受益於處置了所持有的字節跳動股份，獵豹移動在2020年二季度淨利潤2.44億元，遠高於去年同期8250萬元的淨利潤，但營收同比下降59.4%至3.94億元。
這3家企業中，受海外不確定因素影響最大的是獵豹移動。2018年底和2020年2月，Facebook和谷歌分別與獵豹移動中止了廣告變現合作，從2020年一季度開始，獵豹移動的營收開始明顯受挫。
獵豹移動CEO傅盛承認，公司仍面臨着巨大的外部挑戰。“在海外，獵豹移動還是沒有恢復與Facebook以及谷歌的合作，這導致其很難獲取新用户以及變現流量。海外收入仍在下滑。在國內，從年初開始，疫情影響整個線上廣告行業，導致eCPM（每一千次展示可以獲得的廣告收入）下跌。
這不是一個新人笑舊人哭的故事，只不過這3家企業已經上市，有可以量化比較的業績，所以得到了更多的業界關注，其實在出海的中國互聯網公司中，更多的是一些遊戲類企業，在國內知名度並不高。
根據App Annie發佈的2020年7月中國廠商出海收入排行榜，前十名的企業幾乎清一色是遊戲公司，擴大到榜單前三十，絕大多數也都是遊戲出海企業，在這波印度、美國的施壓風波中，遊戲公司卻不是靶心。
文淵智庫創始人王超向北京商報記者解釋，“很多遊戲公司總部在海外，本地化也做得不錯。美國這次施壓的中國互聯網企業中，不涉及遊戲公司，我認為原因是不涉及安全問題。印度封禁的App中雖然有遊戲公司，但印度市場對這類企業的營收影響不多”。
長期關注中國出海企業的丁子聰（化名）告訴北京商報記者，“還有一個原因是遊戲產業的合作方式相對複雜，在聯運、發行、研發方面有很多交織的環節。中國遊戲公司出品的產品，也可能是美國遊戲發行公司在本地發行，相反也一樣，所以很難界定”。
未受波及不代表不用未雨綢繆。在與出海的中小創業者溝通中，北京商報記者瞭解到，很多創業者正在做“雲遷移”，為的是符合當地法律法規監管要求。
從政策層面規避風險，只是技術性操作，其實中國出海企業在市場選擇、業務調整上也一直有想法。
歡聚CFO金秉表示，考慮到當下的各種地緣政治風險，歡聚在不同的市場上採取了不同的策略，與各市場當地政府合作，強化當地的運營，更好地適應當地的環境。由於印度政府頒佈了中國App禁令，短視頻產品Likee在印度市場三季度每月活躍用户數量將會受到影響。
歡聚的策略是，從2020年初開始，Likee開始將焦點從印度轉移到其他市場，歡聚也有計劃地削減了印度市場的銷售和營銷支出，將資金用於其他投資回報率更高的地區。“儘管公司的印度用户會受到影響，但是在Likee整體發展策略和商業化進展上，影響可以忽略不計。”金秉坦言。
觸寶創始人兼董事長張瞰在與北京商報記者溝通時也明確表示：“海外市場可能短期內會有一些不利的因素，但中國互聯網公司在海外其實是有相當的競爭力的。”在二季度，觸寶已經形成以網文小説為核心，並協同遊戲等其他泛娛樂業務同步發展的全球化、泛娛樂內容生態。不過張瞰並未透露國外的具體產品。
從官網的招聘信息看，觸寶對海外市場已有新的準備。據不完全統計，2020年下半年至今，觸寶在官網發佈了超過10個有關海外業務的招聘信息，涉及休閒遊戲等，包括3D遊戲動作、海外渠道高級廣告投放優化師、海外小説商務經理等。
近日，獵豹移動商務副總裁童寧也告訴北京商報記者，“我們在沙特的佈局非常積極，很看好這個市場”。
童寧提到的佈局和市場指的是獵豹移動的機器人業務，這是目前獵豹移動重點投入的一個板塊。
獵豹移動營收來自於三部分：移動工具業務、移動娛樂和AI業務。從營收佔比看，發家業務移動工具的貢獻仍然最大，但獵豹移動對以機器人為代表的AI業務介紹得更多，這也是獵豹移動在國內業務的重點。截至2020年二季度，獵豹移動在商場部署的營銷機器人豹大屏增至7000台，覆蓋32座城市、887家商場。截至2020年7月，獵豹移動旗下獵户星空智能服務機器人在全國落地超1.1萬台。
“獵豹移動在投資和轉型上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做機器人產品是想抓住新基建風口，踩風口對出海企業來説風險性小一些，一般企業會選擇和自己原業務能協同的，可以複製輸出海外的賽道或產品。”比達諮詢分析師李錦清表示。
觸寶的選擇是網絡文學，推出了獨立App“瘋讀小説”。根據蘋果應用商店信息，瘋讀小説於2019年11月上架，是一款免費網絡文學應用。來自QuestMobile發佈的《中國移動互聯網2020上半年大報告》數據顯示，2020年6月，瘋讀小説月活用户2488.18萬，排在番茄小説和七貓之後，已經躋身免費網絡文學App前三名。
張瞰告訴北京商報記者，“觸寶2020年二季度扭虧，主要受益於瘋讀小説在國內的快速成長。瘋讀小説DAU（日活用户）的增長速度超過預期，也帶動了遊戲業務的增長，這兩個板塊的協同增長，是觸寶財務增長最主要的驅動力”。他還透露，“海外市場我們已經在同步進行，觸寶的出海戰略不會做任何調整，網文是很基礎的用户需求，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一樣的”。
歡聚的國內策略看起來天馬行空，但也是緊跟風口。6月，歡聚以1億美元領投了生活服務企業同程生活C輪融資，發家業務YY也一直為歡聚貢獻着營收，並且是盈利主力。
“現在出海企業都開始‘兩條腿出路’，以前是推出產品在海外沖沖衝，現在對本地化要求更高了，速度會慢下來，需要把財務、法務合規性做好，那在增長上就只能多想辦法。”丁子聰説。
北京商報記者 魏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