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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X科技實驗室
風光無限的特斯拉，居然到去年賣車的生意還在賠錢？
雖然根據特斯拉2020財年的財報，他們盈利了。在美國通用會計準則下，特斯拉年度淨利潤為7.21億美元，這是他們自成立後，首次真正實現了年度盈利。
不過這其中，有一項收入是他們賣碳積分賺取的15.8億美元。
要知道，這是一項幾乎沒有成本的業務。換句話説，只賣車的話，特斯拉還是在虧錢，但賣碳積分賺的錢救了他們。
賣碳積分比賣車更賺錢？到底賣的是個啥？這裏是對一切未知感到好奇的X科技實驗室，今天就來聊聊“碳積分”這玩意兒究竟怎樣影響了汽車巨頭們的生存。
這套讓特斯拉扭虧為盈的碳積分制度，最早來自於美國加州的“零排放汽車積分交易”體系，後來被全球借鑑使用。
我國為了推動新能源汽車發展，促進汽車節能降耗，2017年發佈了針對汽車廠商的“雙積分政策”，2020年進行了一次修正。
所謂雙積分，是指油耗積分和新能源積分兩個積分算法。
從2020年已經公佈的積分情況來看，百公里油耗越高，車型越暢銷的公司，會有一個很大的油耗負積分。比如一汽大眾，因為既擁有寶來、速騰等國民級買菜車，旗下還有奧迪這樣的豪華品牌，就毫無懸念地憑藉負118萬的成績，在油耗負積分排名中榮膺榜首。
而從新能源積分來看，那些主要生產新能源車，又有穩定產量的公司，則會擁有大量新能源正積分。比如特斯拉、比亞迪，以及去年推出了神車MINI EV的五菱。
雙積分的具體算法比較複雜，且會隨着時間推移而變動計算係數，礙於篇幅，我們不對原規則進行復述，只用最簡單最好理解的語言來説一下它的主要內容——
車企生產或進口的燃油車，百公里油耗低於國家要求，就能得到燃油正積分，而且油耗越低，油耗積分就越高。反之，積分就越低。
像北京奔馳這樣，車型油耗高，銷量還比較大的企業，就會出現大額的燃油負積分。也就導致現在奔馳越來越多的車型被迫開始減小排量。
而車企生產或進口的汽車中，新能源汽車比例越高，產量越高，續航里程或燃料電池額定功率等參數越高，新能源積分就會越高。但如果是以生產燃油車為主的車企，積分則一般會變成負數。
當然，這兩個積分存在的意義，絕不是像小學一樣，成績好的給個小紅花，成績差掛出來讓大家笑話一下就完了。
對於車企來説，積分，就是真金白銀。
首先，如果一家車企的油耗積分是負分，它必須想辦法把負積分清零，否則就會面臨停止申報汽車目錄、停止生產或進口部分傳統車型的處罰。
那麼如何清零呢？油耗負積分可以用新能源積分來抵消，所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找那些新能源積分富裕的車企，買他們的積分。
據説，一汽大眾就找特斯拉買了積分，特斯拉2020年的新能源積分有86萬多分，一汽大眾的出價約為每個積分3000元人民幣。
雖然不知道一汽大眾買了多少分，不過以這個價錢來算，特斯拉的新能源積分相當於25.8億人民幣。
有句話叫人傻錢多，一汽大眾人傻不傻不好説，錢一定是夠多的。但其它沒那麼多厚家底的燃油車公司，就只能想些更機靈的法子了。
比如秋名山上永不落幕的傳説宏光，作為價廉物美、薄利多銷的神車，廠商肯定是拿不出很多錢來買積分的。而五菱的解決辦法，是在去年推出了更神的電動汽車MINI EV。
這輛看着像是老頭樂的小車，最低售價不到3萬塊。有人算過，這價錢也就比整車成本高出了80多塊，結合生產成本，賠錢是一定的。那五菱為啥要賣這種車呢？因為它能賺積分啊。
便宜的MINI EV，銷量那是相當炸裂。雖然去年7月才上市，賣了不到半年但卻成了國產品牌電動車的年度銷量冠軍。相當於100米跑讓對手先跑50米，還能拿冠軍。
MNI EV嚇人的銷量，幫助盛產面的的五菱，在2020年成為新能源積分榜排名第三的車企。如果按3000元1分的價格計算的話，五菱多賺了13.2億元。
而且這些積分不僅可以拿來賣，還能用來拉兄弟一把。按雙積分政策規定，五菱的母公司上汽通用（五菱），以及上汽集團的其它關聯公司，都可以使用這些積分，來抵消油耗負積分。
誇張點説，上汽通用的凱迪拉克沒停產，裏面估計就有MINI EV這輛小車的功勞。
隨着全球各國對燃油車的限制愈發嚴格，傳統汽車巨頭也都開始聚焦新能源方向，德國的奔馳寶馬奧迪，美國的通用，日本的本田，紛紛在最近一段時間宣佈了停產燃油車，轉型新能源車的時間表。其中動作最快的是奧迪。
就在8月，奧迪停產A1車型，其中就有加速轉型的考量。
這是因為新能源車代表未來嗎？並不全是。新能源車目前仍較為稚嫩，在佔全球汽車銷量1/3的中國，2020年新能源車的銷量只佔到總量的5.4%，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巨頭們所考慮的主要因素，正是在全球各大主要市場，都已逐漸落地的碳積分政策。
畢竟如果像現在這樣，因為積分，每年給未來最大的競爭對手特斯拉，或者中國造車新勢力上貢，那可就真成了《六國論》裏説的“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還是在最後簡單聊幾句。當我們談論汽車行業的碳積分政策，不僅要看它對車企的影響，還要結合當下的大環境。
根據聯合國最新的氣候報告，除非人類在未來幾十年內大幅減少温室氣體排放，否則全球變暖幅度在十幾年後將超過1.5度。對全人類來説，減少碳排放，已經迫在眉睫。
而玩過《文明6》的朋友會知道，如果你的科技樹點得足夠快，就有機會提前擁有核電站等清潔能源，並在世界會議中，以保護環境為理由，限制那些落後文明建設燃煤或燃油發電廠。於是，發達國家與落後國家的差距，會越拉越大。
其實現實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有時不由得感嘆中國的國運，也許抓住了最後一個完成工業化的窗口期，或許會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崛起的國家也説不定。
但在此背景下，我們中國並沒有忘記初心，承諾在2030年實現“碳達峯”，2060年實現“碳中和”。可以説，這既是國家戰略上的部署，也是對全世界的擔當，負起了自己應負的責任。
這讓人不由得想起毛主席曾經寫下的詩句：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參考資料：
1.特斯拉2020年財報；
2.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並行管理辦法（2020）；
3.2020年度中國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情況公告；
4.細研雙積分：為什麼2025年電動車滲透率目標是20%？，東方證券，2020.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