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一列滿載家用電器、燈具的國際貨運班列緩緩駛出甘肅蘭州國際陸港，標誌着“中吉烏”公鐵聯運國際貨運班列成功首發。新華社記者 範培珅攝
6月10日，中國（呼和浩特）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業務開通儀式舉行。來自日韓、法德、俄澳等10餘個國家和地區的千餘種商品集中亮相，讓消費者可不出家門、不出國門就可以購買進口商品，有效提高了消費者的購物體驗。圖為一名消費者在挑選進口商品。 丁根厚攝（人民視覺）
圖表數據源自商務部、海關總署。龔文靜製作
海關總署近日發佈5月份中國外貿情況。最新數據顯示，5月份，以人民幣計，外貿進出口2.47萬億元，比去年同期下降4.9%，好於之前市場的普遍預期；其中，出口達1.46萬億元，同比增長1.4%。
隨着新冠肺炎疫情對世界經濟的影響逐步顯現，廣大外貿企業生存發展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困難與挑戰。不過，記者在採訪中發現，在減税降費、通關便利化、出口信用保險賠付、鼓勵企業轉型等多項政策支持下，外貿企業展現出強大的韌性和彈性，穩住了生產經營、鞏固了合作關係並通過主動轉型升級為後續中國開放型經濟健康發展積攢着後勁。
正如海關總署有關負責人分析前5個月外貿形勢時的評價：“外貿企業在逆境中抓住了中國率先復工復產的機遇，滿足了全球的產品需求，對出口形成了有力支撐。”
助企紓困，政策支撐及時到位
“這筆6.5萬美元的賠付資金真解渴！”談起這幾個月企業闖關求生的經歷，北京旭龍藝工藝美術品有限公司董事長張旭感觸頗多。
張旭告訴記者，自己從事工藝美術品行業已有20多年，企業主要是面向海外銷售中國傳統的“景泰藍”“內畫”等工藝美術品和擺件，規模雖然不算大，但是業務也穩步擴展到了歐美多國市場，發展勢頭不錯。
疫情打亂了原有的節奏。今年2月底，旭龍藝在美國的最大客户PIER 1 IMPORTS公司突然發來郵件，告訴張旭該公司因為經營不善疊加疫情衝擊，已經申請破產清算。而稍早前，旭龍藝一批價值8萬多美元的貨剛剛運抵美國。
“貨發出去了，錢卻收不回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那段時間，我們同時要面臨追繳海外賬款和維持國內生產經營的雙重壓力。對我們小企業來説，資金週轉很快成為最大的問題。好在，這批產品在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投了保。疫情期間，我們在線提出了理賠申請，沒想到短短13天之內就完成了賠付。”張旭説，這筆錢給企業維持運轉、及時調整產品結構幫了大忙。
張旭遇到的困難不是個例。商務部和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開展的聯合調查顯示，今年2月至3月，60%的企業商貿洽談延期或取消，37%的企業國外供應鏈中斷或面臨中斷風險。
面對風險，政策性出口信用保險發揮了重要作用。今年前5個月，在擴大承保覆蓋面方面，中國信保服務小微企業8.9萬家，同比增長23%，超過2019年全年水平；在理賠服務方面，中國信保向小微企業支付賠款近5000萬美元，同比增長36.4%；在數字化服務方面，中國信保通過“國際貿易單一窗口”等線上渠道承保近3.6萬家小微企業。
在進口方面，海關提供的通關便利化舉措同樣讓外貿企業覺得“暖心”。
在廣東，汕頭海關為幫助關區加工貿易企業抵禦疫情帶來的衝擊，主動作為、精準發力，為企業及時辦理在線預約申報、賬冊變更、核注清單核批等，簡化加貿企業深加工結轉、餘料結轉、外發加工等7項業務單證和手續，助力企業輕裝上陣、快步前行。
“因為疫情防控需要，我們的移動式發電機組訂單增加，但其中的進口發動機能否及時到位是關鍵。為讓我們的生產能夠不停地轉下去，海關對進口發動機進行快速驗放，幫我們解決生產‘堵點’。”廣東西電動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陳啓峯説，由於重要進口零部件及時運達，公司生產進度不斷加快，“搶”回了不少因為疫情耽誤的時間，一季度出口銷售額同比增長22%。
多元開拓，民企進出口成亮點
穩外貿的深度和廣度不止於此。6月9日，國務院常務會議再次關注“涉及近2億人就業的外貿企業”，提出一系列針對性舉措。
快速反應，主動轉型，民營外貿企業脱穎而出。前5個月，民營企業進出口達5.11萬億元，增長1.8%，佔全國外貿總值的44.3%，比去年同期提升2.9個百分點。
在外貿重鎮浙江寧波，不少企業就充分利用中央和地方各種幫扶政策，提早謀劃、靈活應對。
疫情發生初期，寧波偉楷服飾有限公司總經理陳偉東和大部分中小紡織服裝企業家一樣，陷入了愁訂單、憂業績的焦慮之中。本來，偉楷服飾體量並不大，絕大部分訂單集中於一家英國的服裝品牌，幾乎沒有內銷業務。當英國客户表示“擔心疫情影響中國企業供貨能力，決定將訂單轉移到土耳其”時，對陳偉東來説無異於晴天霹靂。
在海外訂單擱淺的情況下，陳偉東抓住了防疫物資需求大增的機遇，果斷投資100餘萬元建設兩條新流水線，同時主動改造原有產品線，提升生產效率和品控能力。正是憑着及時轉型，偉楷服飾順利渡過了難關。4月份以來，偉楷服飾最多每天生產4萬多件民用隔離服，一週就能完成20萬件隔離服的海外訂單。
“把產能報給我，我來排訂單！”如今，陳偉東挨個向周圍11家中小服裝企業負責人打電話，帶領大家一起“抱團取暖”。
同樣得益於主動轉型的，還有金鑫軸承科技有限公司。自去年以來，金鑫軸承共投入2500萬元進行自動化和智能化改造，這筆費用相當於該企業3年的利潤。“原先的生產線改造後，不僅生產效率提升了5倍，良品率也維持在99%以上。”金鑫軸承總經理楊金良指着剛投用半年的6條自動化生產線説。
雖然因疫情停產了將近1個月，但截至目前，金鑫軸承的產值與去年同期相比不減反增。特別是今年剛研發的呼吸機軸承，在短短2個月已為公司攬下4000萬元的訂單。“就在幾天前，我們又接到了國外客户10萬套的呼吸機軸承訂單！”楊金良説。
商務部研究院國際市場研究所副所長白明表示，面對疫情考驗，企業要增強內生動力，拿出優質產品，適應消費升級需要。“外貿企業開拓國內市場時應該適當錯位，在自身的強勢領域拓展出新的市場，這樣才不會對傳統的國內市場及國內企業造成衝擊。”白明説。
放眼長遠，重大合作牽手更緊
微觀上，外貿企業是重要的市場經濟主體；宏觀上，外貿企業維繫着中國乃至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
“目前，中國沒有出現外資撤離、產業鏈供應鏈外遷的情況。面對中國穩定的營商環境、較強的綜合競爭優勢、超大規模的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許多跨國公司正考慮在中國擴張產業鏈。我們將堅定不移擴大對外開放，繼續放寬外資市場準入，擴大鼓勵外商投資範圍，推動國內產業鏈供應鏈提質升級，積極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日前，商務部新聞發言人高峯在談及對外經貿合作形勢時説。
除了傳統的輕工業品進出口，高端裝備、工程承包等“走出去”重大合作項目穩步推進，對於穩定外貿發展大局亦十分重要。
厄瓜多爾當地時間6月2日，哈爾濱電氣集團有限公司與厄瓜多爾美納斯3×90MW水電項目業主、監理公司和項目土建移交驗收委員會正式簽署了土建最終移交紀要，實現向業主的最終移交。這也是由中資企業承建的厄瓜多爾大型水電項目中首個實現土建最終移交的水電站。
哈電集團厄瓜多爾美納斯項目經理杜中良告訴本報記者，項目主要發電機設備包括水輪發電機、勵磁、調速器等系統全部由哈電集團設計、製造和供貨，其他輔助系統設備均由中國廠商製造供貨。所以，美納斯項目是“哈電配套”到“哈電製造”的典範工程。
“該項目採用EPC總承包管理模式建設，配置3台單機容量90MW衝擊水輪發電機組最大年發電量將達1.29億千瓦時。作為厄瓜多爾太平洋水系最重要的水利工程之一，這一項目將改善並優化厄瓜多爾電力能源結構，提供更多清潔能源，推動當地經濟發展。”杜中良説。
中廣核歐洲能源公司依靠外籍員工妥善解決了疫情帶來的困難。
前不久，位於法國奎特寶福的風場風機由於主軸承的原因，產生了較大噪聲，但受疫情影響，維修工作一時無法展開。為此，中廣核歐洲能源公司的外方聲學專家克里斯·弗朗索瓦通過“模型計算分析”對噪音發生根源進行了分析，發現風機在面向特定方位時會產生噪聲，影響周邊居民。
於是，公司採取風機在面向特定方位時自動停機的方式，既避免了噪聲影響周邊居民造成投訴，也避免了風機全時段停機造成的發電損失。這些舉措，有力地維護了中國企業與當地客户的合作關係。
分析人士認為，國際產業鏈供應鏈是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企業長期選擇形成的，集合了全球各經濟體的優勢，體現了分工與合作。面對疫情帶來的影響，中國各界正在凝聚着一股強大合力，共同推動外貿企業“逆水行舟”。（記者 王俊嶺）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0年06月16日 第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