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第一股”天鵝到家17天上市路戛然而止，背靠萬億市場仍虧損
本文來源：時代週報 作者：劉帥
從7月3日雄心勃勃衝刺中國家庭服務平台第一股，到7月20日赴美IPO計劃宣告暫停，天鵝到家的上市路僅歷時17天就止步紐交所門前。據時代週報記者瞭解，此次上市計劃並不是短期的暫停，而是長期的擱置。
8月3日，知情人士向時代週報記者透露，天鵝到家赴美上市計劃已經擱置，公司或將在合適時機另尋上市渠道。截至2021年3月31日，天鵝到家累計擁有超過1600萬註冊用户，累計服務超過420萬用户，有超過150萬註冊和認證勞動者。
對此，天鵝到家方面稱：我們正在根據相關法律和政策要求穩步推進。至於天鵝到家在做出怎樣的改變，時代週報記者聯繫天鵝到家方面進行求證，並未得到準確答覆。
難避虧損
招股書顯示，天鵝到家成立於2014年，隸屬到家集團。其主要業務包含了通過平台勞動者提供的保姆、保潔、月嫂等在內的家庭服務；勞動者技能升級培訓；通過天鵝交易協作網絡雙向服務用户及勞動者。
在天鵝到家成立的幾年內，國內家政服務業市場也出現了爆發式的增長。
據iiMedia Research數據，2015年至2020年，中國家政服務業市場規模由2776億元增至8782億元，增長了約三倍。艾媒諮詢分析師認為，隨着疫情後國內經濟的迅速回暖，市場對於家政服務行業的需求將逐漸恢復，且行業規模有望進一步擴大。2021年中國家政行業市場規模預計將衝破萬億，達到10149億元。
隨着市場蛋糕的發酵漲大，天鵝到家的營收呈現逐步增長。
（圖片來源天鵝到家招股書）
從業績來看，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0年期間，天鵝到家的總收入分別為3.99億元、6.11億元和7.11億元，呈現逐步增長的趨勢。另外，2021年一季度天鵝到家總收入為1.97億元。
但是值得關注的是，儘管背靠萬億市場，營收也逐年增長，但天鵝到家多年來卻一直處於虧損狀態，且虧損缺口在逐步增大。
截至2021年一季度，天鵝到家的虧損總額達到19.83億元。招股書顯示，在2018年、2019年、2020年天鵝到家的經營虧損為5.91億元、6.16億元、6.33億元。招股書顯示，2021年一季度虧損相比2020年一季度擴大21% ，達到了1.43億元。
（圖片來自天鵝到家招股書）
天鵝到家方面解釋，運營虧損的增加主要是由於在銷售和營銷以及技術研發等方面的大量投資造成的。
數據顯示，2018-2020年，公司營銷費支出分別為3.48億元、4.31億元、6.04億元，三年累計高達13.83億元。而且今年第一季度為1.35億元，同比去年增長近70%。與此同時，天鵝到家的獲客成本還在不斷走高。
根據伯虎財經統計，2018-2020年，天鵝到家服務的消費者數量分別為 105.5 萬人、127.1 萬人、107.8 萬人，用户數量呈現放緩的同時，其獲客成本卻在反向走高，分別為 330元/人、339元/人、561元/人。2020 年，天鵝到家的獲客成本已經同比上漲了 65.49%。
燒錢換用户似乎並沒有給天鵝到家帶來快速的規模擴張，據天鵝到家招股書顯示，根據艾瑞諮詢數據，截至2020年12月底，天鵝到家平台總交易額為88.28億元，不到市場總量的1%。
在行業集中度低，市場龐大的背景下，1%的佔有率意味着，天鵝到家距離規模化發展仍很遙遠。
專注家政服務的行業專家告訴時代週報記者，在IPO補血暫停、虧損規模日益增大的情況下，天鵝到家想守住自己既得市場份額並完成對外拓展，這並不容易。
風險暗存
公司連年虧損的背景下，天鵝到家的運營模式更暗藏風險。
家政服務業與外賣、快遞行業類同，都需要有大量的從業人員支撐，而對這些從業人員的基本社會保障，天鵝到家的招股書中卻是空白。天鵝到家雖然在招股書中計提“五險一金”費用，但未按法律要求足額繳納員工的社會保險和住房公積金。
天鵝到家方面認為，“如果個人服務提供者被歸類為我們的僱員，而不是獨立的外部人員，這些應計費用和繳款將大大增加。截至本招股説明書發佈之日，在這方面，我們尚未接到監管當局任何通知，也未接到相關人員的索賠或要求。如果主管部門認定我們需要補繳，認定我們未遵守勞動法律和法規，或認定我們應受到滯納罰金、罰款或責令及時整改等其他法律制裁，我們的業務、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可能受到不利影響”。
以目前社會基本養老（20%）、醫療（10%）、失業（1.8%）主要的三險來測算，天鵝到家若進行補繳，則要承擔目前工資池中31.8%左右的補交費用，此處還不包括其他的人員支出費用。
在營收構成上，目前天鵝到家將近90%收入依賴於其家庭服務的佣金抽成，約7%的收入來源於技能升級培訓。
“其實我們不賺錢，我們的工資都被抽成了。現在外面很多私人家政掙得都比我們多。”天鵝到家的保潔李阿姨告訴時代週報記者，相比小企業，天鵝到家給到服務人員的佣金並不算多。
（圖片來源天鵝到家招股書）
招股書內容顯示，以家政清潔為例，2021年，保潔人員的費用是144元/次，天鵝到家抽成比例16.7%，保潔人員實際每單收入120元，天鵝到家收入24元。據多名保潔人告訴記者，其實市場中保潔人員每單可以賺到140元左右。
而價格較高的月嫂一職，2020年費用是1.25萬元/次，2021年漲至1.35萬元/次，天鵝到家一單的抽成隨即從3800漲到4100元左右。保姆服務費用，2020年為4.57萬元，2021年漲到4.82萬元，天鵝到家抽成從4300元漲至4600元左右。
但保潔李阿姨坦言，“其實就是中間商賺差價，我們在大公司也就是求一個安穩，能保證連續性接單。如果有更合適的企業我們肯定會選擇價高的。”
同為服務行業，相關部門已經對外賣騎手從業者做出了政策保護。
7月26日，市場監管總局、國家網信辦、國家發展改革委、公安部、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商務部、中華全國總工會聯合印發《關於落實網絡餐飲平台責任 切實維護外賣送餐員權益的指導意見》其中提到，除“有勞動關係”“無勞動關係”外，第三類不完全符合確立勞動關係情形的新就業形態勞動者，並要求健全最低工資和支付保障制度。同時，督促企業制定修訂平台進入退出、訂單分配、計件單價、抽成比例、報酬構成及支付、工作時間、獎懲等制度規則和平台算法。
雖然政策的主要保障對象是“外賣騎手”，但是反映了相關部門對服務類行業從業人員的重視。同樣作為服務類行業的家政從業人員的保障，是否也將被提上日程？
日前，《2021年中國互聯網家政服務行業報告》發佈，截至2021年上半年家政服務企業數量突破100萬家。
行業認為，天鵝到家雖然開創了中國互聯網家政的新模式，但是如何做出模式創新，去粕取精，還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