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週刊 見習記者 | 左星月
文字，是人類文明得以傳承與傳播的最重要載體之一，具有歷久彌新生命力的漢字，是中華民族最偉大的文明象徵。而字體是文字的外在形式特徵，即通常理解的文字風格。好的字體不僅能豐富文字的表現形式，同時也可起到對文化進行解碼與創造的作用。
2021年8月16日，主營字體設計的北京漢儀創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漢儀股份”）更新了自己的招股説明書，申報在創業板上市。
公開資料顯示，漢儀股份擬發行2500萬股，佔發行後總股本的25%，由東方證券承銷保薦。預計募集資金5.36億元，主要用於漢儀字庫資源平台建設項目、上海驛創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研發中心升級建設項目、營銷服務信息化系統建設項目以及補充流動資金。
作為主營“文字”的企業，漢儀股份近年來生意並不好做，業績呈逐年下滑趨勢。此外，面對生意難做的困境，漢儀股份採用“刷單”“自充值”等方式來增加自己的曝光度，然而，這樣的“騷操作”不但不符合相關規定，還可能給漢儀股份的IPO之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業績下滑，文字生意難做
招股書披露，漢儀股份成立於 1993 年，是專業從事字體設計、字庫產品開發、漢字信息技術研究、漢字應用解決方案且擁有核心自主知識產權的文化創意與高新技術企業。漢儀股份的主要業務包括字庫軟件授權業務、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字庫類技術服務、視覺設計服務以及IP 產品化業務。
做文字生意的漢儀股份業績卻並不穩定。2018年-2020年的營業收入分別為1.71億元、2.12億元和1.97億元，同比增長率分別為45.53%、24.28%和-6.88%；同期歸母淨利潤分別為2672.80萬元、5843.48萬元和5113.30萬元，同比增長率分別為-21.66%、118.63%和-12.50%。從上述數據來看，2020年漢儀股份的營業收入和歸母淨利潤均出現下滑。
附圖 業績變化柱狀圖
圖片來源：Wind
從各項業務來看，漢儀股份的業績下滑，與其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的下滑有一定關係。2018年-2020年漢儀股份的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的收入分別為6990.75萬元，6530.24萬元和5755.37萬元，佔主營業務收入的比例由2018年的40.38%下滑至29.15%，金額和佔比均呈大幅下滑態勢。
表1 收入構成情況（單元：萬元）
數據來源：招股書
漢儀股份在招股書中表示，公司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收入主要來自於騰訊公司的手機QQ、QQ空間等平台，以及華為、OPPO、VIVO等智能手機應用商店。但由於近年來移動互聯網用户羣體的消費偏好和行為不斷髮生變化，騰訊手機QQ和QQ空間的用户在個性裝扮字體方面的消費有所減少，因此漢儀股份來自於騰訊手機QQ平台的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收入有所下降。
表2 聯網平台授權業務收入來源情況（單元：萬元）
數據來源：招股書
從公司的解釋不難看出，隨着人們習慣偏好的改變，漢儀股份在互聯網平台授權業務已經開始逐漸萎縮，公司曾經的第二大業務收入佔比下降了11.23%，因此，漢儀股份想要在該業務上有好的表現恐怕很難。
2018年-2020年，漢儀股份收入佔比最高的業務是字庫軟件授權業務，該業務佔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56.53%、58.02%和61.93%，然而該業務也藴含着危機。
招股書披露，字庫軟件授權業務是指漢儀股份將字庫版權授權給商業用户，允許用户根據授權協議約定，在許可使用期限及範圍內使用一款或多款字庫，漢儀股份收取相應的授權許可費。
2018年-2020年，漢儀股份線下授權客户數量分別為2463個、3233個和4298個，線下授權客户平均收入分別為3.93萬元、3.79萬元和2.82萬元，線下授權客户收入合計金額分別為9645.95萬元、1.23億元和1.21億元。由此不難看出，在客户數量大幅增加的情況下，線下授權客户的平均收入則在持續下滑，尤其2020年，線下授權客户的總收入和平均收入都有所下滑。
表3 字庫軟件授權業務收入情況
數據來源：招股書
漢儀股份表示，公司的線下授權客户平均收入有所下降，主要是因為客户版權意識的增強，越來越多的中小企業開始願意付費使用版權字體，帶動了公司線下授權業務的快速下沉和客户數量的快速增長。
《紅週刊》記者注意到，漢儀股份的招股書中根據收入分層情況將線下授權客户分為四個等級，分別為50萬元（含）以上、10萬元（含）-50萬元、1萬元（含）-10萬元、1萬元以下。
表4 線下授權客户分級收入情況（單元：個、萬元）
數據來源：招股書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新增客户數量較大，但是收入50萬元（含）以上的高收入客户數量卻僅新增1個，客均收入則從2017年的71.35萬元降至69.10萬元；中層客户10萬元（含）-50萬元以及1萬元（含）-10萬元的客户數量變化不大，客均收入則變化不大。
尤其需要關注的是漢儀股份1萬元以下的客户。2018年-2020年，該層次客户的數量分別達到822個、1114個和2407個，三年期間增加了1585個客户，僅2020年一年就增加了1293個，但是2020年的客均收入卻由之前的0.52萬元減少至0.38萬元。
顯然，2020年，客户數量的增長並未帶動漢儀股份營業收入的提高。單個客户的平均客單價的下降給漢儀股份的收入增長帶來了一定的壓力。一旦客均單價一降再降，那麼將給漢儀股份的業績造成不利影響。
研發投入不及同行
靠“自充值”和“刷單”增加曝光度
招股書披露，漢儀股份的研發內容主要包括設計研發和技術研發兩類。2018年-2020年，漢儀股份的研發費用分別為1937.60萬元、2641.92萬元和2655.93萬元，研發費用佔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11.36%、12.46%和13.45%。而同為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行業的金山辦公、福昕軟件和萬興科技被漢儀股份列為同行業公司，這三家同行公司的研發費用率平均值分別為25.15%、25.13%和23.30%，漢儀股份的研發費用率遠低於同行公司的平均水平。
表5 研發費用率對比情況
數據來源：招股書
此外，和同行金山辦公、萬興科技以及福昕軟件相比，漢儀股份的專利數量遠遠不敵同行，而這或許與其主營“字體”的業務有關，漢儀股份的研發成果主要集中在美術作品著作權方面，共有11591項，而軟件著作權有85項，專利僅僅只有3項。
表6 主要研發成果對比情況
數據來源：招股書
另外，2019年和2020年漢儀股份還存在“自充值”和“刷單”的違規行為。
招股書披露，在2019年和2020年1-4月期間，漢儀股份及其子公司上海驛創、嗨果科技、翰美互通曾涉及自充值或下載刷量行為，其中漢儀股份、上海驛創、嗨果科技自充值金額分別為81.03萬元、67.68萬元、3.60萬元，翰美互通自充值和下載刷量金額為296.67萬元。有關部門根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十條第一款的規定，對翰美互通從輕處以二十五萬元罰款。
對此，漢儀股份表示，在保證產品質量的前提下，字體產品的曝光量是維持業務穩定最基礎的支撐。如果有必要，公司只能採用刷單的形式，維持正常的字體曝光量，讓用户可以瀏覽到公司的產品。目前，公司已經停止了一切的刷單行為。
刷單等行為使得漢儀股份在各個平台的下載量以及銷售量予以提升，且通過重複大量購買或者重複下載特定字體、主題等產品或者服務以獲得該類產品在平台曝光度、排行、熱點的提升，漢儀股份因此提高了自己的商品影響力。然而虛假的字體排名不僅會誤導消費者，甚至會給整個行業帶來不良風氣，使得不正當競爭之風蔓延。
（文中提及個股僅為舉例分析，不做買賣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