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記者 劉曉暉
利歐股份（002131）董事長王相榮最近一次公開亮相，是在7月30日理想汽車納斯達克上市儀式上。他在朋友圈寫道，祝賀理想汽車成功上市，半年交車超萬輛，超額認購超40倍，為利歐集團新的產業佈局開了個好頭，期待更多的投資項目陸續上市。
據瞭解，利歐股份是唯一投資理想汽車的A股上市公司，公司全資子公司利歐香港目前持有理想汽車摺合ADS共計3431.62萬股。理想汽車的上市引發了市場對利歐股份的廣泛關注。
近日，王相榮在上海的辦公室接受了證券時報記者專訪。王相榮出生於1972年，今年恰好是本命年，他穿了一件大紅色的T恤衫，看上去神采奕奕。
投資理想汽車意義重大
在今年初的利歐集團成立25週年晚會上，王相榮提出了未來5年的戰略規劃。他説，利歐將以創新發展為動力，以持續提升能力和效益為目標，做精、做強泵業和數字營銷兩大主業，並通過投資業務，培育新技術和孵化新業務，賦能與補強兩大主業，以期實現穩定、高質量的發展。
王相榮説，投資理想汽車對公司具有重大意義。“投資收益不是主要的，當年理想汽車創始人李想來找我們時，已經在業內找了一圈，我當時聽了就覺得挺好。主要因為兩個方面，一是我們想找一個新能源汽車項目投一投，因為新能源汽車將會是未來一個重要的傳播媒介和流量入口，能與我們的數字營銷業務相結合；二是我們覺得增程式電動車這個工藝路線好。理想汽車首款車型的定位是家用中大型豪華SUV，產品自帶油箱和發電機，解決了續航里程的問題，技術難度比純電動車高。我們在辦公室聊了個把小時就決定投了。”
理想汽車成功上市，意味着利歐股份多年佈局智能電動汽車領域收穫了巨大成果。公司近日公告IGBT（絕緣柵雙極型晶體管）項目落地，就是在投資理想汽車的過程中看到的商機。王相榮是技術出身，他説，當時是為了尋找新的流量入口方面的機會，在傳統制造業之外尋找新的業務領域，也想通過投資加強對行業的認知和了解。
“IGBT項目落地，正是因為我們對汽車行業足夠了解，立足製造業的升級，以合資的方式引進先進成熟的技術。理想汽車是我們的一個切入點，電動車有很多核心芯片、電源電子、工業器件。基於我們和很多車廠的長期合作關係，以及我們自身的投資佈局，希望在這個行業有所突破，在互聯網新的入口、產業上做全面的佈局。”
在王相榮看來，投資新能源汽車的大佬很多，但未來能成功的可能就這麼三家：蔚來、理想、小鵬。“理想汽車我們A輪投資，B輪又跟了，總共投了4.5億元，最高時持股比例達11.75%。因為投資金額很大，所以一度壓力很大。我們對理想汽車股價的短期波動不關注，目前我們的投資市值約6億美元，希望未來能達到40億美元的市值。通過這次投資我們找到了未來新的發展方向，沒有投資不會想到研究IGBT這個產業，這對未來的製造業很重要。目前智能汽車的數量和佔比相對較低，但是，未來智能汽車一定會成為新的巨大的流量入口。對理想汽車我們還是長期看好。”
王相榮是理想汽車的首批用户，也介紹了許多親友購買。他認為，現在的年輕人看重體驗，智能汽車的特點重在智能，智能化程度高，人車互動體驗很好，以後會發展為重要的生活空間，而不僅僅是一輛車；傳統車廠的設計還是以車為主，重製造，不重視智能化設計和互動體驗。未來，汽車業會更重視智能化設計，自動駕駛等技術都是以人工智能為發展方向。
理想汽車的團隊也很被王相榮看好，他笑言：“我相信李想這個團隊，他們很務實，所有的錢都用在業務上了。我曾參加過幾次會議，他們連飯都不請我們吃。高管年薪沒有超過百萬的，每輪融資，李想整個團隊都ALL IN，這一點很難得，而很多創業團隊都是燒投資人的錢。”
從兩翼齊飛到三大主業
當年王相榮在浙江温嶺創業，泵業是公司的基礎產業。他説，在今年這麼困難的情況下，公司泵業還是保持了良好的增長態勢。近期洪澇災害嚴重，國家加大對水利設施的投入，公司的工業泵產業可應用於大型水利工程、引水工程等領域，小型泵也可用於被淹鄉鎮及農田的排澇，支持災區的重建復產，因此上半年公司該板塊業務發展平穩。
據介紹，今後公司水泵產品將向安全高效智能化發展，公司將加大投入，在杭州成立新的研發中心。新的南水北調二期、城市內澇水利工程、海綿城市建設、飲用水污水處理等，這些對泵都有巨大需求，持續增長可期。
從2014年到2016年，利歐股份通過對上海漫酷、上海氬氪、琥珀傳播、萬聖偉業、微創時代、智趣廣告等公司的收購，進入了數字營銷領域。
回顧當年的轉型，王相榮説，“當年泵作為傳統產業發展比較慢，企業家都熱衷於向新經濟轉型，數字營銷業務我們能看得明白，就進入了這個行業。A股的數字營銷板塊是從我們開始的，收購過程中我們專門做了一個發展數字營銷業務的規劃。現在回過頭來看，一路走來挺不容易，整合是很困難的，但這個板塊今年發展形勢很好。”
王相榮説，現在公司廣告業務的目標是轉型發展，用數字化技術驅動轉型。“利歐的數字化基因比其他任何營銷機構都強。現階段AI最大的應用場景就在營銷，公司將建設智能營銷平台，降低應收賬款，提升毛利率。”
王相榮表示，“在廣告業務上我們堅持兩個發展方向，一個是提供服務，另一個是建立短視頻基地，提供短視頻各種內容元素。廣告業未來一定是真正數字化、智能化發展，同一個產品廣告對不同用户，通過人工智能、算法合成，能展現不同的角度和內容，實現精準營銷。”
投資被定位為利歐未來的第三大主業。“公司上市後，我們投了很多項目，主要圍繞三個方面進行投資，圍繞廣告業務投了電商代運營、影視內容、影視劇植入等項目，圍繞製造業投了電力電子、浙江大農，我們還投了好幾個生物醫藥項目。從現在開始，到明年上半年預計會有四到五個項目申報上市。以前有些項目我們投資比例過高，為了上市會降低持股比例。現在允許分拆上市了，一些好的項目我們可以大比例投資，直接控股。”王相榮説。
王相榮堅持投資看得明白的產業。“我們大部分投的項目都成功了，而且持股比例高。因為我們是產業投資，能給公司帶去資源、技術,能幫助到所投資的公司，所以，我們投的時候估值都不高。”
以技術為驅動創新發展
王相榮每天都很關心公司股價。2018年、2019年市場低迷，公司股價較低，因為股權質押比例較高，王相榮在融資上遇到了較大的困難。2019年7月，王相榮和王壯利轉讓了5.72%的股份給省地市三級政府合作設立的紓困基金台州富浙。
王相榮説，2018年、2019年不是一般的困難，但公司邁過了這個坎。作為創業20多年的民營企業家，王相榮希望在今年的特殊情況下，國家政策要給人穩定的預期，要充分重視支持民營企業的創新發展。
他建言地方政府在招投標中給與國內民營企業公平的競爭機會。“在設備招標過程中，地方政府喜歡用進口品牌，因為用了著名品牌出了問題不用承擔責任，這是影響民營經濟創新的一個阻力。我們希望真正讓民營企業有平等的競爭環境，同台競爭沒有關係，但不要限制民營企業的產品。新產品出來總要有人用，地方政府應該扶持使用民營企業的產品，這方面浙江發改委做得比較好，有推進使用首台套設備的政策，建議可以在全國推廣。”
雖然困難重重，王相榮依然看好傳統制造業的發展。他説，從2008年金融危機到歐債危機，再到今年新冠肺炎疫情，隨着人類社會的發展，水泵需求仍然在增長。國內現在很多高端泵仍依靠進口，還需要更多的國產替代，目前公司正在做國產化匹配，今年加大智能化改造，加強技術投入，大力發展高端產品。
王相榮説，未來公司將圍繞三大主業，一切以技術為驅動，一定要有核心技術。“我相信未來5年3個產業組合發展前景都很好，作為一個創始人，我很知足了。在我們整個管理層的努力下，今年公司各項業務都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