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出影視圈並出演《少帥》收穫較多好評後,文章並沒有在演員的道路上繼續狂奔,以求甩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是是非非。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的他,是以一名新導演的身份,帶來電影作品《陸垚知馬俐》。
在7月10日的發佈會上,文章登台介紹了作品,並含淚坦言,就算自己演愛情戲,沒人會信。言語中透着頗多無奈。這樣的無奈雖然是由自己當初一手造成,自釀苦果。但這並不意味着,文章將被這個事實捆綁束縛以至於作品前景堪憂。相反,主動坦誠自己形象上的缺點,恰恰是他修復與外部世界關係的一種公關策略。
自三年前的“週一見”和“且行且珍惜”轟動娛樂圈後,文章以夫妻恩愛為焦點的好男人形象已經基本坍塌,他的世界面臨着雙重的重建:第一重自然是家庭關係,以實際行動取得家人諒解,並在適當的時候把重歸於好的畫面傳導給公眾,這是浪子回頭必經之路。在對外展示的形象看,他在迴歸家庭這方面很幸運:馬伊琍為他慶生、女兒到劇組探班,一切温馨如初,當初四面楚歌的他基本收復失地。
與此同時,文章也在小心翼翼地修復與媒體和公眾的關係。相比之前風口浪尖時還在嗆聲媒體“要玩陪你們到底”的強硬,以往混不吝的文章在風波之後變得謹慎低調:電影《一步之遙》、《西遊降魔篇》成為熱門,他的表演不可謂不精彩,但他並沒有試圖借勢翻身,主動進行正面宣傳;《少帥》宣傳時,故意淡化處理自己的角色,這些既是對作品的保護,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長久的靜默與蟄伏,讓文章更深刻理解到公眾的刻薄和挑剔:再紮實的演技與再積極的正面宣傳,也無法迅速將他從人設廢墟中解救,他需要在新的領域打開突破口。
電影《陸垚知馬俐》是一次機會。此番重新站到台前宣傳自己的導演處女作,他不但不再乖戾,甚至變得有些討好媒體:先是主動設置媒體感興趣的議題,把宣傳的舞台交給還在磨礪演技的包貝爾、有牀戲的朱亞文等人,用他們的健康形象來填補媒體的版面。同時,他拿出勇氣來表達自己的坦誠:在劇組中執導筒的文章,在發佈會現竟然哽咽落淚,先説自己的緊張:“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麼緊張過,現在都小腿肚子發抖,這部作品傾盡一切,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再大膽吐槽自己形象的尷尬:“自己演愛情戲沒人信”,頗有剖開傷口給世人看的勇敢與決絕。
坦言自己的緊張、自嘲已經失去公眾的信任、以及討好媒體,文章在對外示弱背後,想傳達的真誠是急切而可感知的,而這種傳達的目的在於,期望通過真誠博取公眾的諒解和寬宥,將注意力從人品轉移到作品中,讓人們真正去關注的是“文章拍的電影”,而不是“拍電影的文章”。
這種切割分離的策略是必要且真正有效的。對於普通公眾而言,並不具備區分作品與人品的清醒意識,人品即作品的綁定觀念,會給陷入負面消息的公眾人物帶來難以卸去的包袱與壓力,出現形象危機。
再火的明星也害怕這種危機。可以想象多部電影同時上映卻恰逢睡粉事件的吳亦凡所承受的壓力,也可以感受寧可被污被吐槽也要上《吐槽大會》的周杰的焦慮。不是所有的人都認可所謂“睡粉絲的明星是活菩薩“的論斷,也不是所有進入表情包界的明星都真的享受免費病毒營銷帶來的尷尬名氣。
維護藝人形象的健康無害是前提和根本,很火爆上頭條還是其次。一旦遭遇形象危機,重建都是複雜難題。在原址重建困難時,開闢新的戰場,也是勇敢之舉、明智之舉。找準切入點,認真表達誠意,不求畢其功於一役,路長且艱,但值得努力。
當然,明星們在拯救自我形象的過程中,公眾的那些天生“弱點”是可以依靠的:他們善於遺忘、容易感動、容易取悦。李普曼在《幻影公眾》裏説過:“公眾在演出進行到第三幕的時候抵達,在演出結束前離場,只要能辨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對他們來説就已經足夠了。做出這種判斷,通常不需要什麼天賦,只要看看錶演,瞭解一點劇情,掌握粗略的信息就可以了。”這個可笑但真實的傳播原理一直被反覆運用:袁姍姍痛快露出馬甲線,楊冪果斷唱出“不脱鞋直到天亮”,高曉松欣然接受反酒駕宣傳員稱號並在網絡脱口秀領域風生水起,這些都是以退為進、開闢新戰場的自救措施。自嘲自黑後往往能帶來洗淨洗白:新戰場上黃花盛開,昨日廢墟無人再提。
文章也是如此。除了這次發佈會上的自嘲,他一直在做重建的努力。我們應該還記得另一則新聞:前段時間,因為在公共場所吸煙被教導罰款,他還被《法治進行時》報道,意外成為禁煙義務宣傳員。和之前在娛樂圈掀起的滔天巨浪相比,這已經算不上什麼負面新聞,反而能引起公眾的微笑甚至同情。現在藉助導演這個新身份來轉型,他採取的重建策略是理智的。
公眾從來都會同情弱者,哪怕是誠懇的示弱者。所以,綿羊也會原諒受傷可憐的獅子。文章已經當眾展示了傷口,他在努力讓原來那篇文章翻頁:現在,我要在《導演》這一章另起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