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理郭德綱,郭德綱這人不行!”
馬季當時正在給德雲社題字,突然接到同行打來電話,挑撥離間。馬季先生説:“你們不要這樣,人家郭德綱是在做對相聲好的事。”
在場的人拍了一張馬季先生接電話的照片。後來郭德綱將這張照片視若珍寶,收藏十幾年,時時用來激勵自己,再苦再難也要挺住。
這張舊照片恰如郭德綱出道那些年的一個縮影,見證了郭德綱趟過的風風雨雨、心酸坎坷。
1995年,郭德綱第三次進北京,直到2005年開始走紅,郭德綱的十年北漂,就是被花樣兒擠兑的十年。
當年郭德綱跟張文順、邢文昭等一起搞北京相聲大會時。
有一年他們在北京南城三環邊上看上個小劇場,裝修得也挺好,郭德綱就去談了,談得挺好,準備以後在這裏演出。結果頭天晚上連夜趕出了節目單,第二天這事兒就黃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就走漏了風聲,一些有權有勢的業內人士搞了個突然襲擊,弄來一隊老弱不濟的人佔了枱面,在那邊演出。最後,郭德綱他們只好作罷,另謀去處。
後來郭德綱有點名氣了,拜了侯耀文為師,也算半個體制內人士了,但是一些同行還是不放過他。
大概是從2005年開始,一些同行天天去聽郭德綱先生,這絕對不是仰慕,而是僱幾個人,帶個大墨鏡,捂着大帽,拿支筆坐枱下,專門記錄郭德綱的相聲段子,聽哪句不太對,記下來,出門就去向有關部門舉報,郭德綱他哪兒哪兒又犯錯啦。
2006年,北京部分相聲界同行,試圖發起了一次靜坐,批判德雲社,後來因為他們內部有分歧、不團結,最後不了了之。這件事過了之後,大家又發起了一次轟轟烈烈的“反三俗”茶話會,當時還要求郭德綱、于謙、李菁等人前去參會。
會上,某藝術家對郭德綱直言:
“人家拿你當藝術家,你就得堅持藝術的精神,不斷提升自己。相聲不僅是娛樂,在其中摻和進去不是那麼健康的東西,實際上對文化消費者來説也是對權益的一種侵犯。”
場上氛圍不時有點緊張,但主辦方未安排郭德綱專門發言,郭德綱只得仔細傾聽,並適時報以微笑。
反三俗大會過去兩年後,郭德綱在博文中追憶往事:
“走出會場,我猶豫了一下,回家怎麼説呢?説參加會議去了?交代不下去呀。 對,就説去洗頭房了,這還體面點。”
“先搞笑吧,不然就太搞笑了。”
不久之後,德雲社推出了新相聲《我要反三俗》。
“你不要考慮他樂不樂,愛樂不樂,你的工作是教育人,損失十幾億觀眾算什麼?你的位置站的很穩牢”。
很多人都認為,《我要反三俗》是郭德綱最經典傳神的一部原創相聲,沒聽過這段的就不能説聽過郭德綱的相聲。
有網友評價道:
“説到底,這是廟堂和江湖之爭。廟堂上的相聲是高雅藝術,要教育大眾,這是幾十年來,相聲進化出的增量。江湖裏的相聲是賺錢生意,更迴歸相聲的本源。然而,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都悄悄隱去了相聲裏曾經的鋒利。”
郭德綱坦言,能得到主流界同行如此同仇敵愾的痛恨,無非就是動了人家碗裏的奶酪而已。
人家都是説10分鐘的,你不説10分鐘,你非得説個40分鐘的,你説40分鐘的,就比10分鐘的效果好,但那可不就得罪人了嘛!
有人曾説過一段話,特別經典。郭德綱在自傳《過得剛好》中這麼記錄到:
“在郭德綱之前,我們可以很安靜地安樂死,可以很舒服地混到死,但在他出現之後,打亂了我們的正常生活,我們在台上再説十分鐘的相聲,觀眾不認可,他讓觀眾知道了什麼是相聲,我們怎麼辦?”
馬季老先生對這樣的現象,也是頗為無語,曾言:
“我真心喜歡相聲,但實在是不喜歡説相聲的這羣人。”
參加電視台訪談時,主持人提到郭德綱,讓馬季先生談談看法,馬季説:
“郭德綱出現使相聲又熱起來了,這是多好的事兒啊!我不管在各種媒體上,我看到聽到了很多的矛盾,我也不想做調解人,我也不想參與這些矛盾,我就覺得這種現象值得可喜,作為相聲界來講這是好事,有一個郭德綱就使相聲熱起來了。”
後來的事實,也的確證明了馬季先生的遠見卓識。馬季先生的心胸和遠見,也不是一般後輩可比的。馬季還説:
“相聲界出現郭德綱是相聲界的幸事,他的出現讓相聲再次復興,也讓大家瞭解了傳統相聲。”
有一次私人聚會上,大家都在吃飯,其中一個人就聊天,到最後聊到相聲,就問馬季:
“您看,相聲現在是不是低谷了?相聲是不是要完了?”
馬季聽了這話很不是滋味兒,沒有正面回答,一打岔就過去了。但過了沒一會兒,這人又轉回這個話題,繼續追問:
“馬先生您倒是給説説,這相聲是不是要完了?現在明顯就走下坡路了。到底相聲是不是就沒路可走了?”
馬季相聲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至少現在還有郭德綱。”
後來,白燕升把這事兒轉述給郭德綱聽,當時白燕升剛好在現場。郭德綱聽了後連説: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關於馬季先生,一直有個江湖傳言,就是在大動盪時期,馬季先生曾經批鬥過自己的恩師侯寶林老先生,還傳“馬季打了師父侯寶林一個大耳光”。
馬季先生這人不愛言語爭辯,最後這事兒就越傳越真,很多人都信了。
郭德綱在參加《今夜有戲》“向天堂的喜劇大師致敬專場”那期節目時,曾專門鄭重地為馬季先生進行了闢謠。
“當初我問過我的師父侯耀文先生,也問過二大爺侯耀華先生,我説江湖傳聞馬季先生打過爺爺,打過侯寶林先生一個耳光,大家都這麼説,到底有沒有這麼回事兒?我師傅跟二大爺,斬釘截鐵的跟我説:‘沒有’!”
郭德綱説別人説的我覺得可能還不可信,但是侯家兩位公子都這麼説,應該是真沒有這個事兒。
對於馬季先生的力挺幫扶,郭德綱一直感覺心有愧疚,感到難過,相處時間太短,天不待人。
不管論藝還是論品行,馬季先生都可稱得上是一代大師,對郭德綱也是比較認可,為人大度有心胸,稱得上是真正德藝雙馨的人民藝術家。
自2005年郭德綱爆發之後,一直到現如今,郭德綱沒有辜負馬季先生當初那一番肺腑。論當今相聲藝術成就,郭德綱如今就是天字第一號,沒人能比;論道義德義,郭德綱做得也不賴。
2016年、2017年,郭德綱在夢芭莎慈善夜的晚睡上,總共捐出了70輛救護車價值490萬,成為兩屆夢芭莎捐贈榜首。
今年武漢疫情,郭德綱第一時間捐款100萬,德雲社眾弟子累計捐助超200萬,唯一女弟子也奔赴武漢前線支援。
見了太多出爾反爾、滿嘴的仁義道德之徒,你就會發現,集讚美和誹謗於一身的郭德綱,身上並不缺乏大德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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