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軒新片都説好?如此膚淺,豆瓣6.2,真的不能再高了

《烏海》是導演周子陽的第二部長片,故事發生在三天內,黃軒再次拓寬戲路,飾演自毀一切的中年男子,全片就像直播大廈坍塌的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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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劇透。

1

楊華為人端正,也不是什麼賭徒,但經常有討債的人來找來。他淪落至此只因做了錯誤決定,放棄了安穩的工作,跟朋友做生意,不僅沒賺到錢,還賠進了全部身家,可是人到中年,再想翻身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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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他只能去找羅宇理論,他把錢都借給了這位好哥們。羅宇覺得“這都不是事兒”,但聊天根本不往還錢上靠,他指着自己的地盤,説正在搞大項目,下個月就開業,開業就發財,等發財了什麼錢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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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了一鼻子灰的楊華只得回家,但現在他債台高築,沒了體面的工作就更讓人看不起,再加上他對妻子苗唯冷淡,夫妻間的愛情和親情早就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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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苗唯並非無情的人,該幫的她都幫了,甚至還藉助了父母財力,但人是有底線的,她不能放任自己被楊華拖垮,在這段痛苦的日子裏,苗唯與曾經的男同學取得聯繫,在他身上得到了婚姻裏失去的關懷,但沒有跨越那條警戒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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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唯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對她而言是一種積極的暗示,回想起與楊華的熱戀和曾經幸福,她決定切斷這段還沒開始的婚外情,沒想到被楊華髮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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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在人生低谷的楊華猜忌心很重,他覺得妻子已經拋棄了他和曾經的諾言。他心裏滿是恨意,但礙於面子沒直接説破,在他心中,苗唯變成了只看重金錢的女人,這讓苗唯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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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妻子吵架,白天討債,還要躲着討債的人,楊華每天生活在毫無意義的高壓之中,蒼白而看不到任何希望。所有人都要錢,他的家人也會找楊華借錢週轉資金,但他連汽車保險都付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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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華在車上狠扇自己巴掌,覺得欠了太多人,他早就忘記“楊華曾是一個好人”,而曾經擁有的只有在失去時才觸目驚心,一步踏錯,眾叛親離。

2

為了更快拿到錢,楊華只能替羅宇討債,這些人其實是被羅宇勒索的受害者。他遇見一個年輕女孩,最初她只是想讓同學看得起自己,結果被惡人抓住把柄,只能靠賣身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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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華來討債,女孩卻央求他放過自己,楊華答應她不會公開她的信息,可是她的不雅照卻被羅宇的下屬曝光在網上。崩潰的女孩在大街上當着楊華的面割腕,楊華去找羅宇討説法,最終女孩死在醫院對面的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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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和羅宇立馬撇清關係,並安撫楊華這個女孩死了就死了,楊華再次討錢,卻被羅宇拿幾百塊打發。接下來發生的事觸碰了楊華的底線,討債人自稱是他的朋友來家中做客,其實是盯上楊華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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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此,他只想玉石俱焚,楊華深夜裏放火燒帳篷,被逮個正着,羅宇沒有絲毫愧疚,反倒覺得楊華不顧兄弟情義。他告訴楊華從此兩清,欠的錢再也別想討回來,羅宇的一巴掌讓楊華顏面盡失,也讓他陷入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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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火併沒有燒完,滿臉是血的楊華提着火把在帳篷之間奔走,一個接一個燒,他狂笑着奔向遠處,順帶報案,告訴警方逼死女孩的人就在這裏。楊華的目的再明確不過,既然不讓他活,那麼所有人都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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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唯翻看着楊華昔日求婚的照片,桌上是產檢報告,她對楊華還有感情,拉黑同學着實下了一番狠心。可楊華已經走到絕境,他的復仇讓苗唯最後的期望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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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結婚紀念日,楊華給妻子打電話一起去山上慶祝,並告訴她自己燒了羅宇的沙漠月亮,房和車都抵押掉了,債也沒得討,真正是一無所有,需要岳父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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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探妻子是否願意和自己在一起,苗唯認真拒絕了他,如果説決定不離開是為了孩子,現在的決定其實也是為了孩子,可楊華已經失去理智,展開無差別的報復。

3

導演周子陽很擅長講男性故事,前作《老獸》已經證明,事實上,男性所承受的壓力是很能引發觀眾共鳴的,他在《烏海》裏便着重塑造了現實生活絕境,從這個角度來看,楊華這個人物是成功的,尤其片尾,他被羣山包圍,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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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海》是楊華的獨角戲,也是黃軒的獨角戲,演技層次分明,把這樣一個人物塑造得完整而清晰,從這種男人身上,觀眾能看到一種必然失敗,因為他加入了一場危險遊戲,認同主流的男性價值觀,那就是有錢的男人才有尊嚴,楊華與羅宇一樣,都是被“成功”二字蠱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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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烏海》的劇情和楊華這樣的男性角色存在很大問題,這部影片有一個爛俗到極致的內核,那就是把男性的失敗歸結為外部環境,把憤怒和仇恨作為人物行動的唯一驅動力,彷彿男性天經地義具備尊嚴,他們的失敗被鍍上一層令人困惑的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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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陽並沒真的去探討男性困境的內核,還把苗唯塑造成徹頭徹尾的家庭受害者,與苗唯相關的劇情只有愛與不愛,當她出現,不是回到與楊華的甜蜜回憶,就是滿身撲在激烈的爭吵中。

而影片中的其他女性也不太行,都是工具角色。割腕的,在客户身邊陪酒的……周子陽截取她們的無意識虛榮,憐憫了她們的命運,但這樣的同情心很是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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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的視角總是停留在楊華身上,似乎希望觀眾能理解這個落魄男人的一切行為,哪怕是欠債,哪怕是放火,哪怕是殺妻未遂。可是《烏海》的邏輯又不能説服觀眾,因為就算讓觀眾親身感受他窒息的生活,也只是收穫了一個撒謊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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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底,楊華這個角色來自男性導演對男性困境的淺薄理解,一個走投無路的人,當然很容易從人變成鬼,並報復身邊的一切,但是這樣的敍事需要更深刻的探討,而不是作為一個藉口傳遞給觀眾。毫無疑問,《烏海》是一部失敗的作品,沒有敗在男性主題,而是敗在一種想當然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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