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與遠方——高曉松。
高曉松的這句話觸動了很多人,誰又不想去追尋美好的事物呢?詩和遠方就像是空中的“飛屋”,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但放在現實生活當中,只會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地雞毛,為了詩和遠方,你又是否願意瘋魔一把呢?
謝建光,1959年出生在浙江寧波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由於家裏窮,只讀過5年小學,小學還沒畢業,他就輟學了,他在農村一直跟着父母務農,十七八歲,他也跟着老鄉外出打工,但都不長久,每隔幾個月,他都要換上一份工作。
在我們眼中,謝建光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不過在他同事眼中,他只是不喜歡服從他人命令,1983年,年僅24歲的謝建光徹底成了無業遊民,他跟許多人一樣,想要去看看詩和遠方。這一年,他的徒步之旅也開始了。
謝建光改造了一輛板車,還分上下層,上面放着油、鹽、米糧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下層就是睡覺的地方,空間僅僅只能容納一個成人,連翻個身都做不到,拉着這輛板車,謝建光從家鄉出發了,他的第一站是青藏高原。
浙江靠海,而青藏高原在另外一邊,現在就算是高速也要走50多個小時,而他完全是徒步,謝建光目的很明確,他買了一本書、他買了一張地圖,在上面做好了標記,每走到一個地方,他問問當地人該怎麼繼續走。
沿途要是走累了就休息一下,看看書,一本書他都會反覆看兩三遍,徹底理解之後,就在路上隨手送給某個人,謝建光出發那一年,全身上下只有200元,這點錢肯定是不夠他花銷的。
沿途他靠拾取廢品維持生活,一天最多也有10元的收入,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一般職工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幾十元,不過趕上沒有廢品可撿的日子,謝建光就得另謀生路,有時在路上抓野老鼠,也吃過路邊的野果。
若是碰上插秧、收稻穀的季節,謝建光就成了農户的幫工,路上碰上工地招人,他也會幹上兩三天,等賺夠一定的路費,他又會拉着他自制的板車上路。
雖然吃穿極度節省,但是買書從不吝嗇,可能是小學輟學的原因,讓他愛上的讀書,也有可能是路上太孤獨了,他將所有的心思都寄託在書本上,這30年的旅途,謝建光一直都在讀書,讀了上萬本書,他還自嘲自己也成了文化人。
有人可能會問,這麼走下去,不是在折磨自己嗎?他的身體不會垮嗎?
謝建光第一次入藏,就經歷了許多生死危機,有持續6天沒吃過任何東西,還是一個路過的畫家在路上寫生,救了他。進入藏地,他更是人生地不熟,他一個人爬上5000米高的雪山,在山上走了好幾天,也沒有出去,那一次全身浮腫,本來他以為會死,路過的驢友又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有句老話常説,在家靠親人,在外靠朋友,沒有這些好心人的救助,謝建光早就倒在路上了。
謝建光一共換了4輛板車,前三輛都是自制的木板車,最後一輛是一個朋友聽説他的事蹟之後,送給他一個不鏽鋼小車,他在這輛小車的內壁寫了四句話:師天法風,含地入流。身外非身,道中即道。
這是謝建光的人生哲學,走了這麼多年,他對自然產生了一種情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開始叫他“天下第一瘋”,他覺得這個名字挺適合自己的,但他不是“瘋”,而是跟許多人一樣,去追尋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
在這個網絡時代,他的事蹟也被公開了,許多人都知道了他,不過他沒有開直播,也沒有成為網紅,他依舊走在路上,只有在路上遇到一些“粉絲”時,才會跟他們合影,跟他們講述路上的所見所聞。
謝建光在流浪當中成長,日復一日的行走生成了屬於他自己的那種特有的文化,他曾如此描述自己:我從天上來,住在荒野之中,與大海為伴,吃青草石頭……我付一生為薪,不為燒開一壺熱茶,而是要練成一爐丹霞,不成無妨,至少我已把自己燃燒。這就是他對人生,對自己的感悟。
2017年,謝建光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如今的他已經58歲了,快到了花甲之年,記者問他會不會繼續走下去,謝建光表示會,他這一生都在“流浪”,居無定所,他也不需要停留下來,而他終有一天會倒在荒野當中,這也是他的歸宿。
這一次,他已經停留了太長的時間,他打算北上,去一趟東北,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有一點預感,説:我很有可能會在某一個黃昏,落日與晚霞之間,在杉木的兩座沙丘之間,安靜幸福地停止心跳。
謝建光一語成讖,2018年,他走到了黑龍江,此時的他已經開始生病,腿腳腫痛嚴重,他在一家旅館休息了幾天,但身體並沒有跟往常一樣好起來,他的雙腿浮腫了近半月,還出現了呼吸困難。
旅館的人將謝建光送往了醫院,但由於生病的時間太久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謝建光去世了,年僅59歲,或許在出發之前,謝建光就已經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所以他才想走最後一程。
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謝建光選擇了一條獨特的道路,去看更獨特的風景,而他終究也成為了這天地當中的一抹風景。不過中國人講究落葉歸根,客死他鄉多多少少不是什麼太好的結局。
人的一生相當短暫,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年少時期放棄旅遊的夢想去拼搏,當事業穩定後,為了家庭又要放棄追尋遠方,等年邁時,一切都來不及了,趁着還年輕,趁着還有時間,去追尋你自己的詩和遠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