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小鋼炮”馮小剛導演的觀眾和不喜歡他的觀眾都很多，不同觀點的碰撞每次都讓有關馮小剛導演的新聞驚起一番波瀾。何況，馮小剛導演近期的新聞還真有點多，比如，“馮小剛對賭失敗賠償華誼2.3億元”“馮小剛時隔20多年再拍網劇”都相繼引發熱議，很多人和媒體將這兩件事用一種邏輯鏈條串接起來，得出了馮小剛導演江郎才盡、被生活所迫只能轉戰網劇市場的結論。
事實真的如此嗎？
從美工、編劇到導演用了近10年
馮小剛導演的起步確實是電視劇。1984年，馮小剛在鄭會立執導的劇情片《生死樹》中擔任美術助理，正式進入影視圈，之後又經過鄭曉龍的介紹認識了著名作家王朔。在王朔的幫助下，馮小剛進入了《編輯部的故事》劇組，與王朔、馬未都一同擔任編劇。在王朔的引薦下，馮小剛參與了很多影視作品的拍攝，比如，1993年與鄭曉龍共同執導了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1994年導演了10集電視劇《一地雞毛》，由此與作家劉震雲結緣，而這個劇本正是王朔推薦的。
《一地雞毛》也是王朔、馮小剛等人一起創立的好夢影視公司的創業之作。馮小剛用了近10年的時間，從美工、編劇變為了導演。不可否認，馮小剛當時的成功與王朔的名氣和豐富的人脈不無關係，他的草根逆襲經歷也因此在多年後依然被很多人帶着酸意嘲諷。然而，一個人的成功並不是隨隨便便的，馮小剛有着對於成功的強烈渴望，也不乏才華，他當時的弱小注定了他先要拼命攀爬，而他之後能夠拍出接地氣的喜劇，與他對小人物心酸而掙扎的深刻體驗不無關係。
近年作品煙火氣息漸少
馮小剛是一個擅長把握機會的人。雖然，這種心態也可以説與“功利”一步之遙，但是在電影圈，他還是用一部部作品證明了自己：1997年，馮小剛將王朔的作品《你不是一個俗人》改編成了電影《甲方乙方》，靠400萬成本一舉拿下3600萬票房，開始了“馮氏賀歲喜劇”的時代；第二年，他的賀歲片《不見不散》上映，成為年度票房冠軍；之後的《沒完沒了》《一聲嘆息》《大腕》也都票房不俗；2003年的《手機》高達5300萬票房。
2004年開始，在國產商業大片的趨勢下，馮小剛也試圖拓展自己的拍片類型，《天下無賊》《夜宴》《集結號》《唐山大地震》《1942》等作品陸續推出。馮小剛顯然證明了自己不僅能拍搞笑的喜劇，也能夠掌控商業鉅製，能在各種題材和風格注入深刻的思想。也許在馮小剛的心裏，不拍喜劇，才能徹底地證明自己在“后王朔時代”趟出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然而，整個電影市場近年來已發生急劇變化，馮導的作品從親近小人物變成服務於資本後，已經不再帶着温暖的煙火氣息，近年來已經從頭部開始下滑到第二梯隊，《我不是潘金蓮》《只有芸知道》都沒有達到預期。觀眾顯然更期待馮小剛導演的喜劇，就在馮小剛準備憑藉《手機2》放手一搏之時，意外事件將整個電影圈都引向了冰點。
儘管如此，馮小剛“過氣”的結論還是下得太早了。一方面，馮小剛與華誼兄弟以5年對賭協議換來了10.5億元，雖然他需要賠付2018年和2020年的業績補償款約2.35億元，但總賬算下來，還是獲得了8個多億，並非大家所想的“破敗”；另一方面，馮小剛去拍網劇，也並不是“降維”。
拓展領域拍網劇《北轍南轅》
網劇目前已經擺脱了之前的粗製濫造，不斷有爆款出現，也迎來一批大導和演技派的進駐：王小帥擔綱的網劇《八角亭迷霧》由段奕宏和郝蕾主演；馮小剛導演的網劇《北轍南轅》有藍盈盈、金晨、王珞丹等加盟；張藝謀導演的網劇《主角》改編自茅盾文學獎同名作品，演員陣容則是公認的實力派演員張譯和陳沖、劉浩存；王家衞的網劇《繁花》主演胡歌、馬伊琍、唐嫣，也都是當下劇集市場中的“頂流”。
每個人都與時代緊密相連，馮小剛當年的成功，恰恰抓住了那個年代人們的心理需求，因此才能“走心”。如今馮小剛拍攝網劇，其動機也是互聯網的發展和新冠疫情給影視界帶來的變化。他的《北轍南轅》雖然劇情尚不明確，但其中的生活化和細節化，應該是馮導所擅長的；他與陳沖合作的電影《忠犬八公》也將在今年年底上映——這次他將以演員的身份亮相，同樣在拓寬自己的發展領域。
63歲的馮小剛已經算是老導演了，而比他更老的導演張藝謀現在還保持着高度的創作水準與熱情。他們都是經過低谷和波折的人，也都是具有一定抗壓能力的人。從他們的人生軌跡中得到一些啓發，從他們的作品中汲取營養，其實比單純地吃瓜不嫌事大更有意義，所以，不要過早地下定論。
文/本報記者 肖揚
供圖/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