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今世篇17》藍湛：我的情意，默默無聲

幾經波折，兩人總算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魏嬰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洗髮水的香味混在飯菜的香味裏面，藍湛嗅覺靈敏的鼻子，自動吸取自己喜歡的那一部分。

悄悄的，以他人讀不懂、看不到的細微動作深深吸氣。

魏嬰餓得前胸貼在後背上，大快朵頤。

藍湛在香氣浸潤下，仍在思考魏嬰受傷的問題，左思右想，問道：“魏嬰，你傷到了哪裏？方才洗澡的時候可看清了？”

魏嬰嚥下口裏的大排骨，給他一個明媚的笑臉，“沒事，小問題。”

藍湛以自己的思維模式解讀他的笑容，“魏嬰笑了，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從前的少年郎，他對我笑，這是好事。”

魏嬰吃完一大碗飯，面前的骨頭渣子堆積成山時，藍湛起身去了廚房。

為討心上人歡 心，他在琳琅滿目的酒水專櫃精挑細選，猜到現代的白酒跟天子笑有區別，抱 着魏無羨至少不會嫌棄的想法，拿了一瓶酒出來。

哪知，魏無羨看到他手裏有酒，大眼睛一瞪，嘟嘟嘴巴。

藍湛凳子上的餘温還未散去，目睹他這個表情，不敢坐下了。

從前每次給魏嬰買酒，他都感動得一塌糊塗，在雲深不知處雪夜暢談那一晚，起始就是給他帶了酒。

想破腦袋才策劃出拉近距離的辦法，看樣子並不好使。

藍湛拿着酒返回廚房去，魏嬰立即站起來，跟着他追。

“你拿出來又要拿走，這不合適吧？”

藍湛隨聲應道：“合適的”

“喂！”魏嬰一聲喊，藍湛立即止步。

這時候他的一隻腳已跨進廚房，另一隻腳還在外面，兩隻腳呈步行的姿勢，回頭望魏無羨。

“你把我的酒癮惹起來了又要拿走，這不是要人的命麼？”

“你……喜歡？”

魏嬰把酒拿到自己手上去，連聲説：“喜歡，當然喜歡。”

藍湛調整奇特的站姿，心想：“這個人真是摸不透，上一秒嘟着小嘴，怏怏不快，下一秒又説喜歡，我只是回廚房拿個杯子，緩解不被接受的尷尬，他就那麼較真，還走那麼快，他的傷……好了嗎？”

“藍湛，你拿兩個杯子過來。”魏嬰已回到餐桌邊，開口就使喚人。

“……好。”

回話慢了半拍，立即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魏無羨一杯酒下肚，再倒一杯，藍湛語重心長地説：“魏嬰，你方才的表現，讓我誤以為你拒絕了我的……”

“你的什麼？哈哈！”

藍湛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盯着桌子看，握緊手上的筷子，該怎麼回話呢？告訴他“我的愛 意、我的真心……”

那副窘狀逃不過魏嬰的眼睛，他做好飯又買了酒，魏嬰對他已卸下戒備之心，接下來説話也隨意了。

“藍湛，你想説自己買了好酒，那麼貴的東西，花幾百大洋，而我不領情對不對？”

“……”

藍湛無言以對，他會錯了意，但自己的真心又不敢直説。

魏嬰當他默認了，自顧自地嗨起來，拿起酒瓶直接往嘴裏倒，猛灌幾口，咂咂嘴巴。

“美食配好酒，我不會拒絕你的好意，剛才是在想你為什麼等我吃撐了才拿出來呢？開飯之前拿出來，就着下酒菜喝更安逸。”

藍湛明白了他的心思，卻以魏無羨不懂的心聲委婉地説：“魏嬰，身體要緊，你那麼晚回來，先果腹，再喝酒。”

聽他幾句話，魏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喝進去的已不是藍湛買的白酒，而是一股從頭頂上澆灌下來的暖流。

夜深人靜，酒足飯飽，魏無羨趴在餐桌上，他不是醉了，而是累 趴下了。

藍湛無論用哪種辦法把人弄回房間去，都避免不了親 密的接 觸。

藍湛鼓足勇氣把手伸過去，剛剛碰到魏嬰的後背，他突然來一句：“你幹什麼？”

大手一縮，“我……扶你去洗臉，送你回房。”

“哦！不洗了，我今天累了。”

魏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往房裏走，看他走路的姿勢，腳趾頭還在疼。

藍湛打了盆水，拿熱毛巾敷在他腳上，魏嬰後知後覺，説：“人家都是冰敷，你拿熱毛巾敷，行不行喲？”

“嗯，行。”

藍湛換了一盆又一盆熱水，心想總會把人捂熱的，第一次近距離看魏嬰的睡顏，心 跳加速，口乾舌燥。

魏嬰累壞了，髮絲散在枕頭上，酒精染過的嘴 唇透紅水 潤，濃 密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鋪開。

他分明是個男 人，卻多出幾分獨有的嫵 媚感，藍湛為避免管不住自己的大手，再找事情做。

先把帶兩人來這裏的玉壺拿出來，接着在魏嬰牀邊打坐，動用內力打開壺蓋，看看有沒有異動發生，就算不能立即回雲深不知處，也想看看能不能幫魏嬰恢復記憶……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