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Angelababy | 標籤從未貼到過我心裏

由 喜東付 發佈於 娛樂

Angelababy

北京的秋天呈現出一種近乎失真的明媚。路人開始摘下口罩,試探着放下內心一些已累積過深的忌憚與隔閡。午間的太陽金光萬丈,卻在秋風的消解下,卸下了一切攻擊性。位於廣渠路上的拍攝地外表看上去一派靜謐,而內裏,是即將參與“造夢”的各環節人員有序並嫺熟地作業,迎接着今天這位封面女郎的到來。

“封面女郎”無疑是一個夢。這是一個幾乎每個女孩都做過,然而日後或被匆匆掩埋、或不敢於承認的一個夢。Angelababy 曾無數次擔綱這個夢的絕對女一號。她是終極造夢人與夢中人,也是時至今日依然被掩藏在“顏值”“少女”等“高概念”標籤背後,難以全然觸碰的羅生門“人設”。

然而,當在化妝間的鏡像中第一眼捕捉到她的那一刻,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安靜、清瘦、默默看着手機的“三十而已”的樸素姑娘。

Angelababy

“反正這世上美的人也很多”

Angelababy 有些倦怠,臉上流露一種疲累的順從與淡然。化妝鏡前,她一頭豐沛的髮絲被一股一股地固定並卷燙着。鏡子是神奇的存在,一面化妝鏡如同一位靜默的第三者,妥帖地吸收、處理並反射着鏡外的人與情緒。在“華服加身”之前的這一刻,她顯然還留存於自己的日常中——白色T 恤衫下,是深褐色牛仔褲與運動鞋。

我們先談起了“弟弟”。自幼便身為“阿姐”的她頃刻便放鬆下來,調皮肆意地説:“他很聽我的啊,從小被我打大的。”那一刻,她笑意盈盈的雙眸背後分明藴藏着一種僅屬於長姐的淡定與豪氣。

近期的熱播劇《摩天大樓》中的“鍾美寶”是無法繞開的話題。這個集美麗、謎團、非議與凝重運命於一身的戲中人,也無時無刻不共鳴着Angelababy在戲外飽受熱議的顏值與演技。一時間,她在戲中的表現與轉變屢登熱搜。其中,詮釋“美寶”內心痛苦掙扎的幾場哭戲給很多人的內心帶來了觸動,同時也激發了另一羣人更甚的苛責。隔空的七嘴八舌再度淹沒劇集的相關評論區。

Angelababy

“ 其實現在反而覺得哭戲比別的戲好演些。”Angel ababy 如是説。本以為她會對“面對鏡頭從易到難地哭”這件事給出拔高的闡釋,可她的回應卻直白、實誠:“哭戲就是你心裏感受到多少悲傷,把它表達出來就好。從前自己也能敏感地感受那些悲傷,但周圍圍着很多人,有時候還有天氣因素等等……於是會緊張,情緒被打亂。現在做久了,可以更放鬆地去感受,並且排除干擾。”

這部國內首部女性向懸疑推理劇的女主角“鍾美寶”與戲外的Angelababy 之間,彷彿充滿暗喻與互文。戲中,“美寶”代言着無懈可擊的美,又似一種格格不入的存在,被周遭不斷解讀、誤讀,彷彿自帶着距離感與無從觸及的內核,遺世獨立地站在鏡頭失焦的地帶。“但我覺得美寶始終是一個戲劇化的人物。”Angelababy 用冷靜理智的語氣陳述着:“她在戲裏像一道光,照亮黑暗的路。”

佛教有個詞彙叫做“顏施”,可用來指一眼看到某人面龐便可當下獲得的東西,難以言傳。“美寶”之美,不禁讓人細品與聯想Angelababy 帶給這世間無數雙眼的“顏施”。《狄仁傑神都龍王》中,“銀睿姬”似敦煌飛天般掠過洛陽人頭攢動鬧市的瞬間;《鬼吹燈之尋龍訣》裏,“丁思甜”在千年古墓中睜開雙眸的剎那——無論是大導演徐克還是烏爾善,都曾讓Angelababy 之美不可方物,而那也是一種極近空靈、遠隔萬里、甚至是決然的“不接地氣”之美。

Angelababy

當這“美”的絕對擁有者在被問及“如何看待自己的美”時,卻出乎意料惡作劇般地答道:“還能怎麼看呢,用眼睛看唄。”而後又不止一次地説:“其實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一瞬間,這個封面大片上的女子彷彿將自己縮小到塵世大幕的背後,以漫長停頓後的一句“反正這世上美的人也很多”收尾了關於“美”的一切追問。在外界百般糾結與爭議着她的“顏”時,她自己早已遊離在了“顏”外。

由Angelababy 飾演的“美寶”以自身的死亡“閃回”出“女性主義”的種種面相與話題。作品將女性的集體傷口——從婚戀到職場社會,近乎毫無遮攔地展示陳列。其中女性之間對如“美寶”這樣女子的同性排斥及中傷,更可謂咬牙切齒、觸目驚心。而Angelababy 則表示,自己對於如劇中“地產經紀”林夢宇妻子的那般嫉恨之情“可以理解”:“我們以上帝視角去看這個戲,但戲裏的人物看不到所有的事。他們看不到鍾美寶有多大的痛苦,背後有多殘酷的故事。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表象。”

談及女權,Angelababy 坦言自己“不會去考慮,因為去想男權女權這件事本身就説明心中已經是有一定的偏見。人生在世,老天爺分別給我們不同的性別、不同的身高、不同的體重……其實本質上,你看到這些不同,你覺得有區別就是有區別,而你若覺得沒區別就是沒區別。終究還是一個自己的主觀意識。”Angelababy 的語速自始至終和緩,這幾句頗具禪意的話就這樣不着慌不着忙地出自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