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訊 2020年有《拆彈專家2》,2021年有《怒火·重案》,今年票房和口碑雙“炸”的港片佳作,會不會由《神探大戰》來接班?
《神探大戰》衍生自2007年被影迷奉為“燒腦神作”的《神探》,豆瓣評分高達8.5分,該片曾風光入圍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並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八項提名,斬獲最佳編劇獎。
《神探》的聯合導演和核心編劇韋家輝與男主角劉青雲再度攜手,打造系列之作《神探大戰》。經典歸來,會是炒冷飯嗎?
韋家輝在接受1905電影網專訪時表示,《神探大戰》和《神探》的故事完全沒有關係,“《神探大戰》絕對是一個完全創新的故事。”
不是續集,而是“升級”。
韋家輝説,觀眾一定會把這部新片和《神探》做比較,“你可以有一個比較的心,但我相信這次觀眾會很滿意。”
《神探大戰》是動作版《神探》
“一套全程都是比較緊張、緊湊,動作連成的查案電影會是什麼樣?”
在拍完《神探》和《盲探》後,韋家輝對查案、緝兇題材的電影產生很大興趣。但是在他看來,《神探》《盲探》的文戲比較多,《盲探》還有一些喜劇成分。拍一部動作版《神探》的念頭,促使他開始創作《神探大戰》。
電影設定很明確,充滿大量動作場面的包裝。“我希望是一部動作不斷的電影,一開始有個罪案發生之後,所有戲中人都是完全不停地,警察在追兇,那些行兇的兇手和警察鬥法。”
的確從電影開場,屠夫案、魔警案、廟街飛屍案、香港仔燒屍案、神探案等懸案就一路向觀眾衝擊襲來,警匪追逐從廟街打到落馬洲,從落馬洲打到港口船塢,生猛的動作場面一環接一環,激烈的視覺刺激一波接一波。
尤其是在廟街的警匪大戰場面,令韋家輝難忘。在拍攝時,即便有人建議用CG綠幕拍,他還是堅持採用實景拍攝方式,就在人潮湧動的真實廟街環境,就在廟街的天台、唐樓等地拍,才有好效果。
“每場動作戲很有挑戰,廟街的那場戲寫實又超現實,把香港的空間和氛圍拍得很好。”看過影片的賈樟柯導演也發文點贊這段戲。
《神探》注重懸念,尤其是片尾的“換槍”設計既燒腦,又直指人性裏的陰暗面;《神探大戰》注重動作,洋溢着癲狂與過火的老港片精神。
《神探大戰》裏,案件的層層謎團和劇情的峯迴路轉都緊緊包裹在一連串動作戲裏,最終也在一場關鍵動作戲裏撥開迷霧,靠近真相。
劉青雲的演技更“叻咗”
從《大時代》開始至今,韋家輝和劉青雲已經一起拍攝了十多部作品,合作整三十年。
銀河映像的開山作《一個字頭的誕生》,韋家輝為中國星執導的三部喜劇片《最愛女人購物狂》《喜瑪拉雅星》《鬼馬狂想曲》,以及重回銀河的《神探》《再生號》,韋家輝的重要導演作都有劉青雲的精彩演繹。
在《神探大戰》的故事未成型,僅有概念時,韋家輝已經想好找劉青雲繼續演神探。
《神探》的陳桂彬可以看到“人心中的鬼”,可以幻想出摯愛的前妻。《神探大戰》的李俊也有特異功能,可以直接看到死者或兇手以破案,可以看到大家看不到的怪物。他們的精神既分裂,也天才,沒有人能夠理解、認同他們。
韋家輝説,相比陳桂彬,《神探大戰》裏的李俊,“精神病要更嚴重,他的人格里面更加孤獨,悲劇色彩更大。”
韋家輝一直喜歡寫這種既天賦異稟又封閉孤獨的偏執狂角色。他認為天才的人一定是孤獨的,而孤獨是一種美學。
在電影裏,劉青雲無論是表現李俊執着於破案的瘋狂與怒吼,表演幻想對象以及與他們對話時的不同神情姿態,還是詮釋內心自我、與女兒關係羈絆的悲情,都演繹得如臨其境。
早在《大時代》時期,劉青雲的演技就征服了韋家輝。
有一場丁蟹母親跟方展博道歉的戲,方展博有一大段台詞。討論時,韋家輝發現劉青雲竟然有十多種方法演同一段台詞,這種鑽研精神令他印象很深。
到了《神探大戰》,劉青雲可以提前八小時到片場準備表演,韋家輝對他的演技也大為讚賞,“這麼多年後再拍,我當然發現劉青雲的演戲方法更加叻咗(厲害)。”
每一次拍劉青雲,韋家輝都想拍到他的新一面。他希望《神探大戰》能發掘到觀眾沒有見到過的劉青雲。
探索和杜琪峯拍戲時不同的方向
韋家輝是華語電影的金牌編劇,七次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編劇,兩度獲獎。他更是創作的多面手,遊走在編劇、監製、與杜琪峯聯合執導和自己擔任導演之間。
尤其是他與杜琪峯創立銀河映像公司出品的一系列電影,令眾多影迷津津樂道。
“銀河映像,難以想象。”劉青雲曾説的這句話,精妙總結了杜韋組合的創造性。韋家輝奇思妙想的故事念頭和杜琪峯獨樹一幟的影像執行能力相結合,一邊能拍出票房賣座的鬼馬愛情喜劇,一邊能打造獲獎無數、有風格化和哲理性的犯罪動作片。
韋家輝很感激有杜琪峯這位好夥伴,“我是一個比較內斂的人,而杜先生是一個比較有活力、很強勁、很熱情澎湃的人,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很奇妙的化學作用,拍了好多戲,都是拍得很快,質量又不錯。”
但是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去獨立做導演,“就可以去探索一些我和杜琪峯拍戲不會嘗試的方向。”
韋家輝上一部獨自擔任導演的電影是2009年的《再生號》,之後他選擇多做監製和編劇的工作,製作了《單身男女》系列、《毒戰》、《盲探》等。這次之所以重拾導筒、單打獨鬥,就帶有這樣的目的。
韋家輝透露,其實現在觀眾看到的電影《神探》,和起初的故事版本不一樣。後來他回望《神探》的初始故事,還是覺得很值得拍,就想獨自做《神探大戰》。
“有一個奇妙的事情發生,就是拍一拍,原本想拍《神探》沒拍到的故事,最後都沒有拍到,然後演化成現在《神探大戰》的故事。”
實際上,這個情況在韋家輝的創作裏很常見。他喜歡壓哨給劇本,演員當天到拍戲現場才拿到確定好的劇本。説起這個習慣,劉青雲還有點“後怕”,剛接到《神探大戰》邀約時,他一度猶豫了五秒,就是想到和韋家輝拍戲,不能提前看完整劇本,對錶演是很大考驗。
韋家輝靈活多變的“飛頁”或“飛紙”式創作,往往不誤事,還能激發出劇本的更大潛能和表演的更好狀態。
《神探大戰》監製朱淑儀在首映活動上也説,“只要離拍攝還有0.1秒,他都會修改。如果以前是一分,現在是一百分,(程度)越來越嚴重了。”即便拍完了,比如在大巴的重頭戲,還會推倒重來;全片殺青11個月後,還要補拍結尾。
以前韋家輝拍《辣手回春》,從構思到製作完成僅僅花了27天。這次拍《神探大戰》拍了七十多天,從籌備到拍攝、剪輯、上映,前後長達七年。
《神探大戰》比《神探》的製作規模更大,韋家輝離開杜琪峯一個人執導,壓力也更大。反轉再反轉的情節編織和較難駕馭的動作場面,都令他感到困難重重。
韋家輝的電影常常在一種遊戲式故事的複雜性裏,傳遞着嚴謹深邃的人性思辨。
《一個字頭的誕生》《神探》《大塊頭有大智慧》《再生號》書寫了因果、輪迴、善惡、生死的命題,《神探大戰》也有着韋家輝的進一步思考。
韋家輝特別推薦尼采的《善惡的彼岸》這本書,出自書裏的名言“與怪物戰鬥,小心自己變成怪物;當你凝視着深淵,深淵也在凝視着你”就響徹在整部《神探大戰》裏。這兩句話,是觀眾理解這部電影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