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裏有很多意外,卻也有很多驚喜。然而不管好與壞,當了媽媽之後的Waa魏如萱,愈來愈懂得珍惜生命裏,那些很小很美的事情。
人生總會碰上突如其來的意外,但意外也伴隨着驚喜。雖然對Waa魏如萱來説,一開始難免措手不及。去年興高彩烈地拿下金曲獎最佳女歌手獎的她,開心地在年初宣佈要開演唱會、發新專輯,演唱會還瞬間秒殺賣光,迫不及待想要跟歌迷們分享這份喜悦。沒想到就在如火如荼的宣傳期,三級警戒意外從天而降,全部活動都必須取消。
「嗯?怎麼這樣?」回想起五月中發生的事,魏如萱臉上仍掛着好多問號。「好啦,退票退票,我們不孤單啊,因為又不只我們,大家都這樣。記得那時我還發文説,哪有人疫情期間還在發新專輯?宣傳工作也不知道怎麼做?」自言自語自嘲,所以現在可以出來拍封面,真的要偷笑了,個性大咧咧的她,聽起來好像很豁達。才沒有哩,魏如萱眼神瞬間變成膽小鬼,怕死了!「每個媽媽都會怕,媽媽其實一轉身都是少女,只是她們必須要在小孩面前擺出我可以、沒問題的樣子。」那段期間她還是有到電台工作,但每次出門都抱着緊張的心情,隨時隨地都帶着警戒心,檢測前方的人有沒有乖乖戴口罩,就怕有防疫破口出現。
為了你,害怕也要裝作不害怕
還是得出門工作啊!為人父母最清楚,每個人都是頂着壓力在過生活。因為疫情收入瞬間鋭減,面臨的不只是病毒威脅,還有一家大小的肚皮温飽。「現在不只是我吃飽就好,要為整個家庭着想。以前對於錢的態度是,喔好,有錢。但在疫情之下,能夠有收入就會非常感謝(笑)。因為這真的很實際、很重要。」那份渴望是如此地簡單而渺小,讓Waa不敢去奢想太遙遠的未來,只希望可以先把眼前還沒做好的事情趕快做好。
「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小孩),我在那邊辛苦工作,都是為了你,你要怎麼樣我都可以,我都不害怕了。就算我很害怕,我也要裝做我不害怕。『為母則強,但沒有想過要強成這樣,所有英雄角色只有母親總是很邋塌』。」引用〈變形金剛〉這首新歌歌詞,娃娃精準道出媽媽的心情。
也很意外地,當初為了演唱會先取的專輯名稱《Have a nice day》,居然成為此時此刻超療癒的一句話。「那時侯專輯的歌都還沒有寫,只覺得這句話可以包容很多不同的情緒在裏頭,可以是祝福,也可以是一個有禮貌的問候,很直接的表達。」娃娃為這張專輯寫的歌,依舊充滿私密情感,但不同於以往,親情與生活的比重佔大多數,自虐情歌只有一首。
「當你有了小孩之後,你會把我的順位放在小孩的後面,不管做甚麼決定都會以小孩為優先。」因此對娃娃來説,美好的一天就是,只要小孩笑了,她就笑;小孩開心,她就開心,她的要求變得很低很低。當了媽媽之後,對很多小小的事情都會充滿感恩。只要小孩平安健康,就是幸福。
每個人都是圈圈,相互獨立又羈絆
談到生命最大的意外和冒險,魏如宣不假思索,當然就是有了小路易。她張大眼睛,記得當時醫生明明告訴她,她的身體狀況要有小孩很困難,結果才試了一次居然就有了。怎麼這麼快?她的心理都還沒有準備好。巧合的是,那時候原本也安排了小巨蛋演唱會,「但因為突如其來的懷孕,只好拉掉」,經紀人在一旁哀怨地補充。不過娃娃還是挺着大肚子,工作直到懷胎八個月才休息,從頭到尾身體也跟着在冒險。
整個過程簡直餘悸猶存!娃娃用滑水道爆笑形容,懷孕就是當你坐下去溜滑梯,就無法回頭了。「你想滑嗎?我不知道。但你也只能咻地滑下去,因為滑水道是一直往下衝。那你怕嗎?我怕啊!高齡產婦產檢時都超怕,怕小孩萬一有問題也驗不出來。即使終於滑到水面上、生完小孩,至今都還在冒險。全身都濕啦,濕到現在(笑)。」
但最驚奇的,竟然是自己的轉變。以前娃娃一個人可以活得很狂妄,坐飛機也不買保險,連死都不怕。但生完小孩醒來,卻立刻轉頭跟經紀人説,買買買!所有保險通通都買回來!任何有風險的事情從此都不要,因為媽媽很怕死。為了照顧這個小孩,媽媽必須好好活着。她知道,這個小人兒,將是一輩子的牽掛。
「生命就跟時間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過去,沒有辦法停下來。雖然我生了我的小孩,但他也不是我的,他是屬於自己的個體,以後他想怎麼樣都是他的選擇,我只能在旁邊陪伴或給予我的意見,最終的決定仍是他的事情。生命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像圈圈,各自獨立又互相羈絆。」
關於愛,她更深深體悟,甚麼叫做不期待回報的愛。「可能有的人會覺得這是情緒勒索,但情緒勒索也有愛的成分在裏面。愛不是禮物,禮物要用錢買啊。但愛不是,對我來説,愛是我心甘情願為你付出的就是愛。總結一句話,就是心甘情願給他的愛,他要或不要那是他的事情,但你就是愛了啊。」
只要心中有愛,更懂得去愛。人生的意外,都是甜蜜的負擔。就算跌個狗吃屎又怎樣,娃娃認為,「日子好不好,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去定義。」所以要相信,Have A Nice Day!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過了30歲,才有內外合一的感覺
ELLE:新歌以〈奶奶〉為靈感,奶奶對你的影響大嗎?
魏如萱:因為爸媽離婚,我跟妹妹從小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所以感情很緊密。奶奶很厲害,她很會種菜,我們小時候吃的菜,都是她種的。她也很會織毛線,不僅用毛線幫我們全家人織小鞋子,還用毛線賺很多錢買了一棟房子。她對我最大的影響是身教,教會我凡事要靠自己,不要伸手去跟別人要。我們要甚麼,就自己想辦法自己賺錢。因此我小時候個性也很獨立,比較像男生。
ELLE:聽説你年輕時就很渴望有小孩,為什麼?
魏如萱:我是我們家族的長孫,也是第一個長女,小時候就跟一堆小孩玩,覺得小孩好可愛喔。後來我爸再婚,也生了一個小孩,就更加喜歡小孩。當然也因為我爸媽很早離婚的關係,我也想要趕快結婚,擁有自己的家庭。
ELLE:所以你從小都在照顧別人?
魏如萱:我從小就被叮嚀要照顧我妹,照顧這件事情已經根深蒂固在我的腦海裏,總會想要幫助和照顧別人。所以如果朋友有問題,我反而比較不會安慰別人,我會覺得我們來想辦法,看怎麼解決?但有時候,別人只是想被安慰而已(笑)。
ELLE:今年是ELLE 30歲,還記得你30歲的模樣嗎?
魏如萱:那時候快到30歲時有點擔心跟害怕,但是等到真正30歲發現也沒有怎麼樣啊,還不是一樣會長痘痘,都30歲了!但我最快樂的時候應該是32歲。因為當你到32歲,覺得反正事情都成定局了。害怕嗎?也沒有。反而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更瞭解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之前都可能還在尋找。30歲以前,覺得裏面的我和外面的我很不一樣,充滿矛盾,直到現在30多歲,才終於有內外合一的感覺。
ELLE:那對自己快要40歲,有什麼感覺嗎?
魏如萱:就要變大人了啊(大笑)!我以前覺得30是大人,但現在自己待在30這個階段這麼久,就覺得40才是大人,但可能我快要到50歲時又會説,50才是大人。
ELLE:你會給30歲的女人,什麼建議?
魏如萱:亞洲社會還是有,30歲是不是要結婚的想法。但是我覺得,大家不要害怕單身這件事,單身沒有不好,我們應該要享受!可能大家會覺得要有一個伴啊,或是為了想要彌補上一段感情的傷痛,希望趕快找到下一個。但我認為,在愛情關係裏留白是沒有問題的,反而可以更沉澱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甚麼。所以不要害怕單身,一個人也很好!
轉載自「《ELLE》國際中文版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