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高樓面
編輯 | kino
《陽光劫匪》是一台女人戲,女性導演,兩位女主角,連在海報上佔據着重要地位的那隻老虎,也是隻雌性的老虎。
這部電影殺青後,馬麗回到東北拍了一部《東北虎》。我説,看這個片名,還以為你是主角。馬麗很機智地回應:“那得演個母老虎了。”
1905電影網專訪馬麗
嚴妻、悍妻、丈夫提起來可能都要抖三抖的那個家中黃臉婆,只要演這些角色,觀眾就會發笑。但她採訪卻柔聲細氣,也會希望展示好看的側臉。她把自己和角色之間建立起一種屏障。與此同時,她又在極力地打破觀眾固定印象所設下的另一道屏障。
雙層屏障中的馬麗很努力,想給觀眾看到更多,卻也想告訴他們,銀幕上的這些人都不是我。
01
演過《夏洛特煩惱》之後,馬麗和其他開心麻花的成員們做了一個不一樣的選擇。她接下了楊受成和陳木勝的邀約,和古天樂一起演了一部香港的喜劇片《喵星人》。
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團隊合作。在語言不通的環境裏,看着劇組用粵語交流,不知道在笑什麼,也不知道在説什麼,只能靠自己的經驗和演員們磨合。頭幾天拍戲,每當看到對手演員不張嘴了,她就意識到,自己該説台詞了。
回看這段拍戲經歷,她悟出了一個道理:好演員就像一灘水一樣,容器是什麼形狀的,演員就要變成什麼形狀。於是馬麗這灘水持續流動着,偶爾回到熟悉的容器裏,又再次流到其他地方。
就這樣,馬麗碰到了李玉。拍完了《萬物生長》的她,一直在想把伊坂幸太郎的兩部小説《陽光劫匪玩轉地球》和《陽光劫匪的平淡和奇襲》搬上銀幕。片中有個角色叫陽光,一直考慮找一位男演員,突然有一天,李玉覺得,也許用女演員的話,會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李玉想到了馬麗。
電影裏有這樣一句話:奇怪的人,總會相遇的。
兩人見面只花了半個小時,雖然只是在聊角色,馬麗卻覺得自己的內心世界,那個真正的自己被李玉看到了:“別人看到的都是馬麗大大咧咧的一面,看到的都是那個喜劇演員馬麗,看到的都是角色。但是李玉導演從眼睛,她看我的眼神,就讓我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02
馬麗的確為這個角色卸下了防備。從《決戰剎馬鎮》裏的包貝爾開始,每一部電影裏,她合作的演員幾乎都有熟悉的人,她説自己怕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在《陽光劫匪》這樣主演幾乎都是首次合作的情況下,她覺得自己真正突破了舒適圈:
“但是我又不害怕,這種不害怕是因為我對導演的信任和依賴,讓我覺得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去交給她。”
為了陽光這個角色,她梳了一頭短髮,穿套裝,戴着飛行員墨鏡。宋佳見了馬麗,説這樣的角色之前都是找她演,沒想到這次竟然換成了馬麗。明明馬麗是個“比她要娘”的演員。
電影裏,她用一種慢悠悠的方式説着台詞,不同以往。馬麗説,李玉要求台詞得説出“香”的感覺。香明明是種味道,什麼樣的台詞能有香的感覺呢?
馬麗也沒有説出一個答案。但是她體會過那種糟糕的表演,台詞彷彿“不説人話”,聽了覺得很奇怪,不想聽下去。
“就像説你吃了嗎,很普通的一句話,我可以用很多的方式去説,不管是大聲、小聲,還是説你可以誇張,你可以刻板,但它不香。一定是這個人,就像我馬麗現在説話,現在我説話的方式是我本人最舒服的一個狀態。”
這種狀態可能就是李玉想找的“香”的感覺。那種緩緩的語速,讓人想要聽聽看後面還會説出什麼的語氣,確實是一種香的感覺,是一種方向,誘使觀眾們繼續追着她的角色看下去。
03
接下這部電影,她做了很多台詞和形體上的訓練。《陽光劫匪》的拍攝過程很奇妙。馬麗説,自己曾經聽説過演員角色上身的經歷,她覺得奇怪,怎麼會角色走進去出不來呢?“不可能,那説明你不夠專業。”
但是等輪到了自己,馬麗終於覺得原來確有其事。在和自己先生聊到這部戲的時候,他説,拍《陽光劫匪》時候的她也很陌生,不是馬麗了,就是陽光。
這是馬麗生子前拍完的電影。回看之前的表演,她覺得沒辦法再演這個角色。在馬麗心中,陽光其實是一個有陰暗面的角色,這片陰暗只有她自己知道,只存在心中密閉的一個狹小空間。
“我以前是會那樣的,我覺得我跟陽光一樣,我是把所有開心的東西,美好的東西全部展現給觀眾,但是我傷心難過的空間我會留給自己。”馬麗説,自己曾經也是如此。但現在,她變得勇敢了。勇敢的是可以拒絕那些陰暗的、灰色調的東西。
成為母親,對她演戲的改變非常大,幫助也非常大。
04
這種變化,在她懷孕的時候就有所展現。常遠記得自己在拍《温暖的抱抱》時,馬麗已經身懷六甲。他對馬麗説,自己第一次導電影,希望她能來,哪怕只露一面,一個聲音都行,算一個紀念。
為此,他給馬麗準備了一個小小的客串角色,視頻電話裏露臉,不用來劇組,只需要常遠帶一台機器去拍兩句台詞。
但是馬麗考慮之後卻説,別了遠兒,第一次弄,我得幫你,你給我挑一個貫穿的人物。別考慮我,我去就好好幫你一回。
其實她當年也是那個被好好幫過的人。2005年的馬麗,演了一出叫做《滿城全是金字塔》的話劇。何炅看了之後,把她推薦給了開心麻花。直到現在,馬麗還記着何炅伸出的援手:
“何炅老師,他是帶我第一個走向電視的人,我一直管他叫師父,我那個時候還就是一個小小的話劇演員。”
而開心麻花裏的閆非、彭大魔、沈騰,是她人生的轉折。這些朋友們,一起苦過來。馬麗説,麻花團隊,從上到下都是特別簡單的一批人。十幾年前認識的時候,是對喜劇的痴迷,很單純地走到一起,朋友變成了家人。家人需要你能夠幫忙或者鼎力支持一下,那一定是義無反顧的。
這樣一批人如今成長為中國喜劇的門面,她也總是會想,能夠把快樂帶給觀眾,是多麼榮幸。但這樣一羣演員的表現,似乎總是無法得到獎項的認可。她總説,期待喜劇的演員和作品會收穫一份沉甸甸的有價值的獎項。
這大概是每個喜劇演員都會經歷的掙扎過程。麻花的這羣老友們,沈騰選擇在喜劇之路上繼續前行。馬麗卻希望自己能被開墾出不同側面。從她成為演員的那一刻開始,她也是在正劇的舞台上摸爬滾打。對於馬麗而言,《陽光劫匪》是重新回到了這個舞台上:
“當我再一次迴歸到原點的時候,我覺得很踏實,觀眾可能會覺得很陌生,但是對於我來説那種感覺我太熟悉不過了。因為那個也是馬麗的一部分,只是大家還沒有看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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