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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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2020年至今,張藝謀共上映(包括即將上映)五部電影作品,《一秒鐘》《懸崖之上》《狙擊手》《滿江紅》,還有9月28日就要和觀眾見面的《堅如磐石》。其中《狙擊手》《滿江紅》《堅如磐石》三部作品的原著及編劇都是陳宇,這也使陳宇的名字在中國電影圈變得炙手可熱。

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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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
編劇、導演、北大藝術學院教授,兼顧創作、研究的原創內容創造者。《堅如磐石》《狙擊手》《滿江紅》原著及編劇。導演作品《蛋炒飯》《星空日記》《古惑鎮激鬥少年》《男生日記》,出版論著《電影與戲劇本體比較論綱》等。

對陳宇的採訪是在他的工作室進行的。工作室的牆上貼着《滿江紅》和《狙擊手》的海報,陳宇頭戴巴拿馬草帽,這頂帽子也是幾日之前他出席《堅如磐石》首次發佈會時戴的。

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陳宇與張藝謀的合作始於2018年,也始於《堅如磐石》。2018年,陳宇創作完成《堅如磐石》劇本,張藝謀導演很喜歡這個劇本,兩人在張藝謀工作室第一次見了面。對陳宇來説,這三部作品他與張藝謀的合作模式不太一樣,“《堅如磐石》是我們最早合作的作品,它是我原創的劇本,張藝謀導演覺得是個好故事,值得拍,我們之間是這樣一種契合;《狙擊手》是要在抗美援朝的大範圍之內,進行一個相對準確的表達;《滿江紅》事先沒有任何想法和限定,就是想在這樣一個環境裏面做一個有趣的故事”。不同的初衷和起點也決定了三部電影三種不同的面貌。

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電影《滿江紅》劇照

《狙擊手》和《滿江紅》兩部作品之中,陳宇接連

“《堅如磐石》依然描述了大時代下活生生的人。”陳宇如是説。“我始終努力去描繪活生生的人的生活和情感,而不是某種概念或者是宏大敍事。每個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與周遭的人建立各種關係,他/她在之中所面對的各種情感,遇見事的反應,做出的選擇,最終一步一步是怎樣走到不可避免的結局的,這是我所關注和樂於去描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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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北京青年週刊

A-陳宇

保持對人的興趣

既要脆弱又要堅強

Q A 不僅是在日常生活中。我和團隊一起討論時也經常會説,我們的養分獲取,對人的認知和觀察不應該止於日常生活。當然,生活觀察是必要,但是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在當下這個時代,你已經可以遠遠不止於從對日常生活的觀察中,獲取對人的認知。還有大量的網絡信息,微博、朋友圈、帖子、短視頻等等這些東西,都是你去觀察一個人、理解一個人的渠道。甚至這一部分來自於信息世界的內容,遠遠多過日常生活中你對接觸的人的瞭解。

作為一個藝術創作者,或者説電影工作者,對人的興趣應該是持續的,你要保持強大的對人的好奇心。所以我每天都會花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來看信息,新聞、帖子……以及事件背後的人。

Q A 會,但是我會選擇性地刷。關鍵是能從你刷到的東西中獲得什麼,能否獲得跟你相關的思考。即便是“吃瓜”也是這樣,你不能光吃個瓜就完了,你要關注這個瓜背後的人。他是怎麼想問題的?出了事以後,他的反應是什麼?他的行動是一種怎樣的邏輯?不斷嘗試去理解這些,就是不斷去理解人。

Q A 作為一個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一個矛盾體。一方面你要特別敏感,要能敏鋭體察一個人身上的特質以及某個情境的特質,這跟你説的共情性有很大的關係,你應該能夠設身處地去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去理解他/她的情感和情緒,這是作為一個創作者必要的能力。

但是同時,你又要在某種程度上是殘酷的。就像老子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要客觀冷靜地去認知事物。敏感容易導致脆弱,所以你要有所謂的脆

陳宇:創作者某種程度上是個矛盾體

希望自己的作品

可以後勁兒大一些

Q A 理論上來講,“風格”指的是一個作者所創作的作品在整體上呈現的有代表性的特徵,所以“風格”不應該由作者自己來總結和描述。我只能説,我傾向於什麼樣的創作方向,最終這種傾向可能會形成和導致最終的“風格”。

第一,在目前的創作中,我會傾向創作主流電影。主流電影,並不只是指票房高的電影,而是那些具有大眾內心真正相信的價值觀,以及藝術趣味具有普適性的電影,我希望這部影片能夠和儘量多的觀眾產生心理關聯,和儘量多的觀眾進行心理對話。

第二,我傾向創作類型電影。類型電影的表徵是不同的類型,這部片子是愛情片,那部片子是懸疑片,但實際上是有背後的邏輯的,我更多是關注背後的邏輯。我認為類型電影最本質和核心的是,你要很清楚自己要做的這樣一部類型片,應該讓來看這部電影的人哪一部分心理需求得到滿足。

比如他需要尋找視覺上的衝擊,那麼就要去做大特效的電影;你要做愛情片,那你就要把愛情的概念充分體現出來。所以對於我來講,我希望能夠準確地與觀眾進行心理交流,滿足觀眾的心理需求。

第三,我希望在內容上、在情節上不斷給觀眾以驚喜,要讓觀眾想不到,要超出觀眾的想象。他認為這件事應該往這個方向發展,但是你要超出他的期待或者認知方向。我把這個稱為跟觀眾進行良性的心理競賽。這是我努力希望去做到的。

Q A 我期待觀眾能夠在看了電影以後,產生一些觸動,而不是看完以後走出影廳就忘了。我希望我們的電影能夠影響觀眾很長時間,也就是所謂的“後勁兒大”。但是這個時代各種信息爆炸,所以我覺得如果觀眾能夠在看完電影之後的一個禮拜,偶爾想起這個片子,就很不錯了。當然如果再能讓他/她產生一點點回味,那我覺得我們的作品就有價值了。

培養大師

和培養優秀的電影工作者

Q A 還是很不一樣的。簡單來説,我們上學那會兒學校等教育系統的目標是培養大師。培養伯格曼,安東尼奧尼,張藝謀、陳凱歌..是想要培養出藝術大師、藝術家式的一種教學方式;而今天我們更多是想要培養出一個職業工作者。當然不同的教育體系都不太一樣,但是我的觀念是更多地去培養一個優秀的電影產業工作者,更多是從職業角度出發的。

當然,一位優秀的電影工作者和一位電影大師,這兩個身份在未來有可能是重合的,但實際上二者的學習、訓練內容和方法是有所不同的。我對我的學生第一句話總是會問:你以後要做什麼?你以後在電影產業裏要幹什麼?你想要怎麼樣達到這個目標?我希望我的學生就是想要從事電影相關行業工作,不管是作為一位創作者還是作為一位管理者,導演也好,製片人也罷,就是要以此謀生。尤其是作為一位創作者,我會告訴他/她,我給你的目標就是畢業以後三年內,你就可以依靠你自己所創作出來的東西來養活自己。

Q A 我對學生説,我並不阻撓你成為大師,但是成為大師換句話説,這個世界並不需要那麼多大師,已經有那些大師在那兒擱着了,你要去替代他,首先你要具備這樣的能力,其次你還要去等。那我則先要保障未來你能在產業中生存下來,這是我的職責。

Q A 前一陣看了一個片子,是近期我覺得還不錯的,片名叫做《不要抬頭》,其實不是一部新片,但是我覺得非常輕鬆、非常戲謔,帶有極強的諷刺性。

還有《奧本海默》,也是一部很值得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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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21日 陳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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