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創建的,由該家族三代四個人繼承下來的穩固基業——堂堂的華夏聯盟,在瞬間落到了外人的手裏,這不失為一個天大的遺憾。這“篡權者”正是我們的祖先之一——舜帝。那麼,他是用什麼方法打垮這種牢不可破的家譜繼承機制,並且將自己的行為冠冕堂皇化,而以“禪讓制”流芳百世的呢?
僅在此,我們就總結兩點,奪取了某個權位,不僅需要技巧,還得需要輿論支持,以便讓自己奪權的行為合法化。
較量:“禪讓”遮羞布下的廝殺
四千年前的某個晚上,茅草宮殿裏燈火通明,陶器收藏家堯正在把玩着一個陶壺。該壺製作精巧,壺壁薄如雞蛋殼,足見制壺之人技藝之高超,心思之縝密。誰也不知道堯是在專心看壺,還是在琢磨製壺之人的心思。這是因為此壺的製作人正是部落長老們竭力推薦的盟主接班人——舜。
堯與舜之間的較量,或許就像這個雞蛋殼薄的陶壺一樣,蒙上了道德的遮羞布,雙方都小心翼翼,生怕將大局弄亂,卻又是那麼地激烈,招招致命。
如果舜只具有高超的制壺工藝,並不足讓堯心存戒備,甚至暗藏殺機。怪就怪在,舜的才能確實太大了。
舜出生於與華夏民族齊頭並進的東夷族,他的媽媽死得早,從小跟着父親和後母生活在一起。他的後媽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對舜這個外人的孩子自然不待見。而舜的親生父親是個瞎子,能再娶到老婆,已經是萬幸了,能不事事依着老婆?舜從小就受盡世間的磨難,忍受着後母、親爹,還有弟弟的欺負。但是,正是在這種環境下才鍛煉出了大智大勇、大慈大悲的舜。
在十七歲那年,舜自己捲了捲鋪蓋,正式外出打工了。他沒有去繁華的地方,而是到當時最需要開發的地方去了——他去了現今濟南市以南的歷山。
在歷山開荒的日子,也是舜展現政治才華的絕佳時期。在那裏,他遇見了秦朝的創始人伯益,並且吸引了一大批追隨者。在處理拓荒者的糾紛中,舜對於破壞規矩的人毫不留情,維持了良好的投資秩序,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開荒。
但舜並不甘於山大王的生活,他又跑到了中原的雷澤去打魚,他打到的魚很多,卻也遇到了很多鬥爭,結果他和搶魚的人不打不相識,再一次贏得了漁民的愛戴。接着,他又開始了陶器工匠的生活。他做出了薄如雞蛋殼的陶瓷製品,並將此技術無償傳授給其他的人。
遊歷天下的經歷,使得舜的“粉絲”滿天下,遍佈於農業、漁業和手工業之中。就連大名鼎鼎的華夏部落長老“十二牧”,也成為了舜的鐵桿粉絲。可不,這些長老因此就在堯的御前會議上力薦舜當華夏部落的盟主。
御前會議的“嶄露頭角”讓舜第一次進入了堯的視野。堯,可以忍受一個傑出的開荒者,也可以忍受一個有才能的漁夫,甚至可以與一個與他有同樣愛好的陶器工匠交朋友。但是,堯無法容忍學一行,精一行,而且不甘於任何一個行業的舜。擁有廣泛羣眾基礎的舜,無疑是自己兒子繼承盟主之位的最大障礙。如果説御前會議,是舜首先對堯的發難,那麼,堯接下來對舜的出手,則是招招致命,卻又顯得那麼温和。
堯不愧是一個愛才的盟主,他一把年紀了,還親自前往歷山,調查和考驗舜。一個早晨,在山東濟南的歷山裏,這兩個改變歷史的巨人相會了。舜當時正在地裏聚精會神地耕田,一頭黃牛和一頭黑牛拉着犁在前,舜在後。也許是出於同情,也許純屬無聊,舜在犁後面拴了一個簸箕。他趕牛的時候,不是用鞭打牛,而是敲擊簸箕,用聲音來嚇唬牛。
看見這樣的場景,堯覺得很有意思,於是,他們開始了第一次攀談。
堯問:“耕夫都用鞭打牛,你為何只敲簸箕不打牛?”
舜拱手以揖,並答道:“牛為人耕田出力流汗很辛苦,再用鞭打,於心何忍!我打簸箕,黑牛以為我打黃牛,黃牛以為我打黑牛,就都賣力拉犁了。”
舜的絕妙主意,讓堯對他的好感劇增。堯覺得這個年輕人將來必擔大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另外一方面,這個人無疑將成為自己的兒子未來的競爭對手。
有的看官一定會説,乾脆,堯帝趁機殺死他,以除後患。這是多麼狹隘的觀點啊。堯,畢竟是有道德之人,他是打着尋找接班人這塊遮羞布的,此等露骨的手段不能為之。另外,舜的身後是強大的東夷,如果殺了舜,定會得罪東夷族,這對於當時陷入水災的華夏族來説,是極為不利的。
於是堯作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決定,那就是,他送給舜大量的牛羊,外帶兩個美女,一把古琴。這兩個美女不是別人,正是堯帝自己的女兒娥皇和女英。他讓舜帶着自己送的美女,穿着細葛布衣服衣錦還鄉了。
堯不可謂不聰明。從表面上看,堯給舜送禮,是愛惜人才的表現,可以為自己博得一個好的名聲。其實,這是堯一舉幾得的計謀。一方面,舜的聲望與日俱升,讓這樣一個紅人當自己的東牀快婿,可確保東夷之地的安寧。另外,自己的女兒不是笨蛋,她們嫁給舜,自然會利用舜和父母弟弟的矛盾,想法地將舜除掉,為自己的兒子繼承華夏盟主掃清障礙。最後,即使退一萬步,舜真的成了氣候,當了華夏盟主,也不算華夏部落聯盟到了外人手裏,畢竟舜也是自己的東牀快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