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郭麒麟這種富二代,我羨慕不起來
明明是個喜劇節目,岳雲鵬卻哭了。
在《德雲鬥笑社》裏,他活活被郭德綱誇哭了。
師徒倆對面而坐,岳雲鵬奉紙遞筆:“您寫我一個缺點,能改進的那種。”
郭德綱輕描淡寫:“你現在啊,真的沒啥缺點了。”
剛出口,岳雲鵬輕輕嘆了一聲“哎喲”,眼淚刷一聲掉下來。
35歲的岳雲鵬,學藝登台16年,相聲界當紅的角兒,笑着淌淚:“這麼多年了,突然間被認可了,長大了。”
有心酸,更有釋懷。
郭德綱的“挫折教育”,道上出了名的狠,怒訓十幾年,一句“沒毛病”,像雲開見月、出師下山。
誰能不嘆?
郭德綱也嘆:“一個岳雲鵬,一個郭麒麟,從沒誇過,多好,都得罵。”
若説愛徒岳雲鵬是心酸,那親兒郭麒麟,則是心疼。
郭師傅罵兒子,非同一般,借他的話:“把他自尊全部打掉。”
還記得2012年五一,郭麒麟為師哥岳雲鵬助演,怎料選本不盡人意,現場太“温”。
回家後,郭德綱把他痛罵到半夜,翌日怒氣難消,斥道:“蠢子無知,糊塗至極。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老爸教子,公開處刑,有人鼓掌,有人質疑。
這一年,郭麒麟也才16歲。
他是名聲在外的德雲少班主,也是有苦難言的最慘星二代。
小時候,郭麒麟不愛吃菜,老郭就偏給他碼了一大碗菜。哭是吧?那你哭,哭完了還得吃。
又一次,郭麒麟吃飯時口渴,拿了瓶飲料放桌上,老郭走來整瓶給他倒飯裏,轉身離開。
吃頓飯,郭麒麟沒少掉眼淚。
但他哭,不是因為那碗菜,更不是因為那瓶水,是因為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別人都有椅子坐,他卻只能坐在樓梯上,捧着碗,一口眼淚一口菜,死命往裏咽?
因為他是少爺。
他和老郭去打羽毛球,摔草裏了,哭着抬頭,父親正眼都不看,還在和別的小孩笑嘻嘻地玩。
為什麼別人有老爸疼,他卻要流着眼淚爬起來?
因為他是少爺。
在老郭心中,玉不琢不成器,你是我兒,我便多加三成力。就要傷你自尊,就要在大庭廣眾罵得你一文不值、顏面掃地。
人越多,我越來勁,你越哭,我越得意。
“我把他欺負夠了,遠比以後出去給外人欺負,我心裏好受。”老郭義正言辭。
但老郭從來不打兒子,一個指頭都不碰,他就是懸在郭麒麟頭上的一耳光,是童年時期的烏雲蓋頂。
老郭打了個特傳神的比喻:“就像槍斃前的40分鐘。”
這總讓我想起小時候犯錯,父母舉着手指倒數“1-2-3”。
郭麒麟也有一個很形象的比喻:別的徒弟是碎片,我被碾成了粉末。
往事如風輕輕吹,低到塵埃裏。
他講過一件“奇事”。一天家裏突然來了個微胖男人,進門就説:“我是你爸。”
聽起來像個段子,讀下去是滴眼淚。
那是六歲前,郭麒麟第一次見到父親。
小時候父母離異,郭麒麟丟給爺爺奶奶帶大,別人有媽媽接放學,有爸爸開家長會,他羨慕。
但他不吵不鬧,只是有點內向和自卑,他抱着老爸留下的一本《單口相聲小段集錦》,當寶貝。
6歲,爺爺奶奶帶他去看老爸,在出租屋裏,郭麒麟站在凳子上,給父親説了段相聲。老郭不為所動。
後來,經紀人王海告訴郭麒麟,你爸當時熱淚盈眶跟我説:“我兒子站板凳上説了段相聲,我是多不希望他説啊......”
彼時,郭德綱闖蕩京師,混得不好,房租交不起,別人在外面砸門罵街,他在屋裏不敢吱聲。
説相聲有沒有出頭日?他心裏沒底。
但後面的故事,我們也知道了。德雲社時來運轉,直上雲天,少爺從天津遷到北京。
旁人以為班師回朝,迎來的卻是千錘百煉。
郭德綱,吃過太多苦。
和很多人的父母一樣,見過人情冷暖,嘗過世態炎涼,作為“過來人”,他把吃過的苦熬成黃連湯藥,逼着兒子喝下,生了抗體,以求長大成人,少病少痛。
今年郭麒麟24歲,德雲社多大,他多大。
人前人後,圈裏圈外,大家都贊他懂事,懂事到心疼。
他更能忍,也藏得更深,更善良,也看得通透。
他談愛情,愛情是錦上添花,不該是雪上加霜,結不結婚,沒有對錯,只有理解。
他談人生,“我對所有事都不抱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他談痛苦,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説與不説,無助於我。
相比父親,他少了點嫉惡如仇,多了點甜喪温柔。
有人説:喜歡郭麒麟的不一定喜歡他老爸,但喜歡郭德綱的一定喜歡他兒子。
華少説:“你不像你爸教出來的。”
在郭麒麟的成長中,若説父親的“挫折教育”是一碗苦藥,師父于謙的傳道受業便是喝完藥的那顆糖。
郭麒麟收過兩封家書,一封老爸的,一封師父的,最後一句,讓人淚目。
郭德綱手書:“其中有命有運,要知因果懂善惡,我兒且記,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于謙親寫:“ 忙過這陣兒,來家陪我喝酒吧!”
老郭説的是,外面風大雨大,江湖險惡,老爸給你頂着,兒啊,你大膽去闖吧!
于謙説的是,世間紅塵紛擾,營營役役,師傅為你守着,徒啊,累了就回來吧!
一碗藥,一顆糖,十幾載,最後還是郭麒麟吸收消化,自己治癒了自己。
是藥三分毒,還須看造化。
我只想起別人評價郭麒麟:“ 他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變壞,可他用最善良的方式,最温柔地長大了。”
童年的挫折、委屈、眼淚、傷口,我們一輩子都忘不掉,但年紀大了只會笑笑,説一句:“算了”。
郭麒麟用一個詞温柔包裹起這滋味:和解。和自己,和父親。
這幾年,郭麒麟星途坦蕩,電視劇、綜藝、相聲、電影,八方來財,頭角崢嶸。
別人問,你爸看過你作品嗎?你爸誇過你嗎?他笑笑:從來沒有。
但就像老郭在節目裏説的:“大林以為我啥都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
老郭給他的誇獎,比岳雲鵬更早、更高。
2019年冬,郭麒麟主演話劇《牛天賜》博得滿堂彩,謝幕時,一隻手忽地搭在肩上,他轉過頭,看見一身羽絨服的老父親。
老郭沒説話,眯着眼笑,小郭埋着頭,咧着嘴哭。
爺倆在台上抱着,保持距離,時間很短,父親在兒子背上,輕輕拍了拍。
那晚,郭德綱在台下靜靜看完整場,話劇製作人湊過來問他,打幾分?
他望着舞台,“十分兒”。聲音掉進掌聲裏,化作一封不必回的信。
最後一幕,台下歡呼,老郭牽着小郭的手鞠躬,那年缺席的家長會,補上了。
郭麒麟,哭着笑着,長大了。
別人開始問接班的事,他只回了一句:未來的事我管不了,我只管他。
“父親長滿了刺,但肚皮是軟的,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拉到身後,保護他。”
其實,郭德綱和郭麒麟,也不過是對普通的父子。
有個詞很適合形容中國的父子關係:擰巴。
不甘示弱、羞於説愛、連擁抱都小心翼翼。
父子是兩個時代的士兵,一身盔甲,滿身是傷,害怕抱緊一點,便會傷到對方。
但俗話説得好,上陣父子兵。
我總會想到一個畫面——
多少載後,老郭年事已高,端坐枱下,摺扇輕搖,眼前華彩佳景、百萬雄師。
郭麒麟氣宇軒昂,再一次説起那副對子:
生來一身書生意氣
學得滿腹經論文章
橫批——
德雲少班主
圖片丨網絡
責任編輯丨蜜糖
編輯丨快樂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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