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驚夢/文
《十日遊戲》打響了影帝雲集的“迷霧劇場”第一槍,從首播頭四集的情況來看,還不錯。
自從上個月愛奇藝發佈了 “迷霧劇場”首款概念海報,宣佈平台全新的懸疑類型劇場正式啓動,觀眾對於這個對標美劇的精品化內容的劇場產品充滿了期待。
精品化、強創意的短劇市場終於迎來了爆發期,越來越多的實力演員也開始將目光從大熒幕投向了短劇市場,願意在打破演戲節奏壁壘的短小劇作裏爆發演技,這也是“迷霧劇場”為何能夠雲集了包括朱亞文、王千源、王景春、廖凡、秦昊等一眾實力派演員的原因所在。如何以紮實演戲切中觀眾的爽點,這也是考驗諸多演員的難點所在。
之所以選擇朱亞文和《十日遊戲》扛起“當頭炮”,自然是相信劇集的品質,以及朱亞文等人掌控與詮釋角色的能力。雖然只是播出了短短四集,但劇集已經用蒙太奇的敍述手法將兩條時間線串在一起:於海(朱亞文飾)和路婕(金晨飾)籌謀“綁架”的案發線,與吳宇柯 (耿樂飾)追尋線索的破案線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懸疑感。讓觀眾似乎感覺站在了上帝視角俯瞰劇情演變,似乎又隱藏着關鍵信息隨時驚天反轉。
除了情節發展出人意料,卻又步步設伏以外,朱亞文飾演的內斂遊戲宅程序猿於海,也是一個充滿危險與神秘的魅力角色。朱亞文對於於海的演繹,將這個不同於傳統的反派角色演繹出了真實感與可信度。
本質上,於海絕對並非個性乖張的反派,也與心狠手辣絲毫不沾邊。雖然他在一個並不幸福的家庭環境里長大,有着一段並不愉快童年的經歷,在學校裏也受盡了同學的欺負。但這些並沒有演變成他報復社會的理由,而是把自己的憤懣、陰暗、以及渴望表達的價值理念,通過締造遊戲世界的方式表達出來。
所以朱亞文在開始處理於海這個角色時,是將拆解成如同萬千遊戲宅程序猿一樣的性格:他性格內斂,所有的生活圈基本就是自己家裏與公司,凌亂不堪的家裏堆滿了遊戲光碟,十足的宅男標配;隨時在家辦公,熬夜更是家常便飯的習慣更是被路婕吐槽“是不是脱髮”。
他在尋求沈輝投資時的低聲下氣,幾乎以哀求的口吻卑微地爭取投資的機會,一再表示時完全可以接受沈輝的任何修改意見。這樣的場景,大概是每個尋求投資者都感同身受。
正如老辣沈輝一針見血的指出,有着不幸童年成長經歷的他“孤獨、傲慢、自我、同時又很自卑”,所以在於海的身上,異常矛盾複雜的性格交織在一起。
當他寄予厚望的投資人沈輝對其冷嘲熱諷,並且明確拒絕投資,無疑將他逼上了絕路:一邊是自己的心血得不到認可,還要忍受對自己人格的嘲諷,另一方面是因得不到投資而傾家蕩產,就連自己母親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脅的痛苦,最終迫使他鋌而走險。
很顯然的是,對於於海這樣一個程序猿來説,綁架這回事的風險太過巨大,他也始終處於激烈的內心鬥爭與自我搖擺中:在決定開始這場“綁架遊戲”前,他不得不借助酒精來壯膽,朱亞文用肢體語言的細節來表達角色內心的焦躁與矛盾;
當他發現路婕私自出門,還曾給一個空姐朋友語音留言,當即大發雷霆,要立刻終止綁架遊戲。在這兩場戲裏,滿是被欺騙與不信任的憤怒,那也是情緒高度緊繃中突然受到強刺激時的猛烈爆發,朱亞文的表演,也賦予這個角色的情緒足夠的合理性。
於海這個角色的反差,更在於他對於路婕這個“人質”的情感態度:從最開始的相互試探,到各自看不順眼的互懟,到發現彼此人生經歷時的慢慢靠近,直到面對未知未來時的相互依賴。朱亞文通過漸進式的情緒表達,慢慢將這個角色的心扉向路婕,也向觀眾打開。
其實這並不是朱亞文第一次飾演反派角色,五年前在《我是證人》裏,他就飾演了對妹妹救贖的變態醫生唐錚。這個對妹妹有着深沉之愛的兄長,因為自己的失手而揹負了沉重的枷鎖,失去依憑點的愛而變得氾濫而瘋狂,最終走上了悲情而瘋狂的道路。
相較之下,於海這個角色並沒有像唐錚這般的癲狂與瘋魔,儘管他的內心也有着不可觸及的陰暗面,但他更多是用縝密的邏輯策劃着這出並不打算傷害人的綁架案。同樣是反派,唐錚和於海卻是體現出了朱亞文強大的角色塑造能力。
過往在提及朱亞文時,常常會聯繫到“行走的荷爾蒙”這個詞。一方面是因為他在《紅高粱》裏塑造的餘佔鰲太過深入人心,另一方面也確實因為像他這樣陽剛“純爺們”的類型越來越成為市場的稀缺。
但客觀來説,“行走的荷爾蒙”這個形容詞放在朱亞文身上也有着相當大的侷限性。這是一個很難用單一標籤就能概括的好演員,常常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嘗試與作品。
他既可以在《聲臨其境》用一聲酥掉皮的“寶貝”讓觀眾臉都紅了,也可以在b站配音多個動漫反派,迪奧和多弗朗明哥的聲線讓人直呼“愛了愛了”。
他也可以在《陸垚知馬俐》詮釋令人噴飯的趙奔,在《建軍大業》裏演繹正氣凜然的周總理,也可以是《大明風華》裏灑脱愛玩的皇長孫朱瞻基。較強的角色消化能力,與“一人千面”的可塑性,表演精準可信卻不落俗套,雖不張揚、奪目,但總是穩定的內容輸出,這也正是朱亞文被公認的實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