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阿克蘇,在這個以蘋果聞名的城市,有一條温宿托木爾大峽谷,悄悄的沉澱在漫長的時光中,藏在深閨人未識,直至2002年才被意外闖入的攝影愛好者發現,逐漸進入旅人的視野。因為開發較晚、位置較偏,温宿大峽谷雖然顏值夠高、實力過硬,卻依舊少有人至,也因此保留着野性原始的自然奇觀。
這一次,從北疆到南疆,看過了獨庫公路沿線的風景,來到阿克蘇,原本以為不會再隨隨便便就感到驚喜,可還未抵達阿克蘇時,便被温宿托爾木大峽谷打臉。雖然剛看過庫車大峽谷,可置身於温宿托爾木大峽谷之間,卻沒有一絲審美疲勞的跡象,只能感慨自然的神奇。
温宿托爾木大峽谷位於阿克蘇地區温宿縣博孜墩鄉的庫都魯克山區,是天山主峯托木爾峯下的一個自然峽谷,當地人稱為“庫都魯克大峽谷”,維吾爾語意為“驚險、神秘”。峽谷由庫都魯克、阿奇克蘇兩條蜿蜒的巨型峽谷和上百條形態各異、長短不一的支谷組成,是天山南北規模最大、美學價值最高的紅層峽谷,有“峽谷之王”之稱。
▼地質的奇觀
“中國西部最美的丹霞地質奇景”、“中國最大的岩鹽喀斯特地質勝景”、“中國罕見的遠古岩鹽地質絕景”、“中國西部奇特的雅丹地質怪景”、“中國獨有的巨型岩溶蝕地質秘境”……作為新疆天山托木爾世界自然遺產地已開發的景觀地,温宿托木爾大峽谷揹負着眾多的標籤,每一個標籤單獨拎出來都可以讓這個新面孔在地質界扎穩腳跟。而當這些不明覺厲的標籤匯聚於大峽谷時,便成了地質界罕見的奇觀。
温宿托木爾大峽谷是2600萬年前內陸湖泊沉積的地層,由距今一億多年前中生代的白堊紀,經過億萬年的洪水、雨水沖刷和勁風吹蝕而成。峽谷山壁岩層分佈受擠壓形成褶皺,重重疊疊,遠遠望去,像線條清晰,層次分明。時光荏苒,滄海桑田,在漫長的風雨侵蝕和地質變化中,大峽谷形成了丹霞、雅丹、次雅丹、岩鹽喀斯特和獨特的鹽丘底劈構造5種地貌,集中反映了天山山脈局部區域地殼結構變動的複雜性和多樣性,堪稱新疆“活的地質演變史博物館”。
丹霞、雅丹、喀斯特……每一種地貌都是時光的饋贈,自然的奇觀,而當這些地貌聚集在西部,很難想象,將碰撞出怎樣的火花。而我,也只能在生命之源、萬山之城、黃金之吻、石帽峽谷這些氣勢磅礴、野性肆意的景觀面前,淺顯的感慨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天地的蒼茫
百聞不如一見,雖然在路上做足了功課,也初步瞭解了大峽谷在地質界的地位,卻不如真正走進大峽谷,一探究竟。或馳騁在谷底,或攀爬至山頂,真正走進温宿托木爾大峽谷,卻沒有去聯想這些形態各異的奇峯有什麼具象上的意義,也沒有去深究集齊5種地貌奇觀的大峽谷能夠在地質界召喚出什麼,只是單純的感慨於天山托木爾峯下,大峽谷的蒼茫壯闊,野性自然。
抵達的前一天,阿克蘇正好下了一場雨,雨過天晴後,温宿大峽谷的紅色崖壁更顯絢爛,然而,這絢爛的紅,也擋不住峽谷的蒼茫悲壯。乘着汽車馳騁在峽谷之中,沿途是荒蕪的、野性的,只有偶爾遇見的越野車告訴我們大峽谷如今是開放的狀態,而我們,不是天地間的獨行者。
那一座座奇形怪狀的石峯石柱,在風雨的雕琢下佇立成自己本來的模樣,冷眼旁觀人類用多餘的想象力為它們命名,套用一個個俗套的傳奇故事。然而,站在一座座石柱的面前,仰望着沉睡的他們,便會知道,在他們的眼中,你的停留是多麼的短暫。一山一石,早已用時光書寫下無言的故事,那些故事講述着托木爾峯下的荒蕪與原始,野性與自然。
在荒涼的峽谷中,在聖潔的雪山下,在蒼茫的天地間,踽踽獨行的我們,更能感受到這份自然的荒蕪。縱使站在山頂,以上帝視角俯瞰萬山之城,亦感受不到一覽眾山小的豪邁,視覺的震撼只是片刻,更深刻的震撼在於內心。從未有這樣清晰的感受到,哪怕佇立在山巔,托木爾峯似乎近在咫尺,也不敢高聲呼喊一聲,原來,在自然面前,我是這樣渺小。
▼生命的敬畏
在這片蒼茫的天地間,荒蕪是他的註解,寸草不生似乎便是他理所當然的歸宿。可當這片荒蠻之地零星的開着幾朵山花,長出幾株野草時,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對自然、對生命產生一種敬畏感。
温宿托木爾大峽谷屬暖温帶荒漠氣候區,降水稀少,氣候乾旱,土壤貧瘠。大峽谷氣候堪稱惡劣,卻依舊生長着100餘種野生植物,有疏花薔薇、鈴鐺刺、刺山柑、胡楊、黑果枸杞、木霸王、紫苞鳶尾等觀賞價值較高的植物,也有少量灌木、胡楊樹和耐旱鹽生植物。這些頑強的植物,為大峽谷的荒蕪增添了一抹抹不一樣的顏色。
來到大峽谷時,已是6月初,錯過了大峽谷的春花,只是,依舊能看見零星盛開的山花,點綴着暗紅色的荒原。那些山花,也許並不美麗,卻在西部的荒漠中,頑強生長,倔強綻放,那蓬勃的生命力是温室裏嬌豔的花朵從未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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