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是那座雄渾古老的山,城也還是那座與山相偎的城。只是,再相遇的時候,已經闊別多年。
泰山上一片葱鬱,正是初夏最好的時節。
如果新雨之後,山上氤氲起雲海,會更美。
老友有才帶着他來自全國的團隊精英,要到泰山之巔搞團建。湊着這個機會,又恰逢週末,於是臨時起意,就有了我們在泰山腳下的久別重逢。
多年的老夥計,平時各自忙,偶爾微信上互相問候一兩句,見面其實也是相見亦無事的那種。
除了老家和如今所在的濟南,泰安應該是跟我緣分最深的城市了。畢業後最早的家是安在這裏,挨着東湖公園,距離岱廟也不遠。這裏是兒子的出生地。濟南、泰安雙城記的生活持續了十餘年,京福高速來來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遍。因為跑旅遊的關係,泰山也沒少登過。後來舉家到了濟南,賣掉了這裏的房子,這一晃十年又過去了。
離開泰安之後,工作漸漸穩定,出差的機會也少了,距離泰安雖然很近,但也很少回來。但這座城市在心裏留下了太多的印記,因為生命中很多的片段都留在這裏。這裏有朋友,有親戚,還有媳婦的很多同事。住在東湖小區時候的鄰家叔叔阿姨,待我們如同自己的親人;表姥爺家的舅媽,性情温和,兒子出生後幫我幫我們照顧了好幾年;當年跑旅遊時,工作認識的幾位,也成了至今聯繫的老朋友……
以前上學讀課文,覺得泰山是遙遠而神聖的存在,哪裏想得到後來的人生會跟這座山、這座城有這麼深厚的交集呢。
這也是人生的奇妙處。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如此吧。比如有才,一個河北小夥,畢業後我們一起進了報社,後來他的女友也是現在的妻子去香港讀博,他就南下廣州,去了南方都市報。後來媳婦到南京高校工作,他又去了南京的媒體,幹得風生水起,並在那裏安家、生子。隨後他又轉戰網易,如今成了本來生活的總經理。這一路走來,想必他對廣州、對南京,應該跟我對泰安一樣,有着大致相同的感觸。轉眼之間,我們也從當年的毛頭小夥,步入了中年。
我們一起去了岱廟。這一次看得最為仔細,補上了以前來錯漏的地方。最喜歡岱廟裏的漢柏唐槐古碑,它們穿越了歷史,在歲月的煙塵裏靜默,跟遠處的泰山一樣,自己也靜成了太古。
而岱廟外面早已換了新天地。記憶中充滿煙火氣的岱北街不見了,換成了青松林立的文化廣場,景觀步道直通岱宗坊。再往北去,拓寬的擂鼓石大街也通車了。晚上開車在城區轉了一圈,虎山路在修路,其他一些的地方,也早已不是昔日模樣,熟悉卻又陌生。
泰安的一位老友説,跟城的鉅變相比,人的變化反而沒那麼大。想想也是,山還在,樹還在,彼此間那份不遠不近不濃不淡的交情還在,足矣。
有才和他的團隊次日要爬上泰山去。我建議他去山頂看看那塊“果然”碑。碑不大,邊上是山東巡撫王國昌寫的“雄峙天東”碑,還有另一碑寫着“孔子登臨處”。據説康熙當年登臨泰山之巔,被天下第一山的雄偉折服,就只寫了這兩個字。想想這兩個字也是很有趣,意味無窮引人遐思,可誰又知道一代帝王當時寫下這二字的具體所指呢?
後來有才果然去了。而且他還推薦了團隊好多人去看,他給大家説:帥,美,業績好,求愛,求子,皆果然!
他們團建的主題,叫做“揮斥方遒之旅”。
果然,還是他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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