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風自來

文|張嫚

花開風自來

煙雨朦朧中,獨步登上原山,觀石海,登長城,感受大自然的洗禮。

“南有石林,北有石海”。

據記載,4.4億年前這曾是一片汪洋,現已幻化成一片石海秘境。

放眼望去,那大塊大塊堅硬且光滑如磨的頑石,靜默站立在雨霧中,不言不語、不悲不喜,單是這份靜默,便足以治癒我們柔軟的靈魂。

“滄海有時盡,故人終難尋。”

念精衞填海之力,亦抵不過這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齊長城綿延起伏、錯落隱現於山巒之中。

人間四月芳菲已盡,古城牆頭滿是春。

據説這曾是孟姜女哭長城的地方,一城起萬骨枯,美人淚已乾涸,在這血淚浸透的斷壁殘垣中,滋養出老根新芽。

綠藤蔓濃墨重彩地攀附在綿延的城牆上,山桃花、杏花、梨花星星點點密佈。

遠看大氣磅礴,近看小家碧玉,年年歲歲,相伴相隨。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

曾經,這裏烽火狼煙照亮天空,而今,它宛如龍脈閃耀東方,無需言語訴説,一半温柔,一半雄偉,閃爍着時代的榮光。

沿着曲折山路返程。

剛欣賞了山頂那“山寺桃花始盛開”“樹頭新綠未成陰”的生機勃勃,轉眼山下,那粉嫩的、火紅的、雪白的、“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花精靈們,轉瞬間已被一場春雨澆滅,潑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綠,恍如一場夢的幻滅。

只有低頭看到滿地落花,才確信它着實轟轟烈烈綻放過。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面對落花,總讓人憐愛得不知所措,是應該像黛玉葬花,質本潔來還潔去;

或是將它隨流水遠行,寄予誰家;還是袖手旁觀,任其風吹雨淋、腐爛成泥?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或許,它們沉澱在泥土中,已變幻成另一種形態,在一棵樹、一株花上世代輪迴、流淌。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又何止人不同,一朝花開、一夕花落,亦是一代終結,所以她們才綻放得如此飛揚跋扈、温柔熱烈,每每途經一朵花的盛開,會感受到生命得無所顧忌。

花自開,我自賞,風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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