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永伶
據説，一些到法國的旅遊達人，最憧憬的地方既不是巴黎也不是普羅旺斯，而是聖米歇爾山。我也聽聞過此地。在兒子的倡議和陪伴下，上週六我得以成行，一睹其真容。
聖米歇爾山以獨特的地貌和島上的悠久歷史而聞名，古蹟眾多。據説，8世紀初，一位神父在夢中得到大天使聖米歇爾的諭示，要求他在這座海邊小山上修建教堂。神父遵照聖諭，號召信眾千辛萬苦在山頂建起了教堂。後來歷經千年風霜，島上的教堂幾經興廢，終究屹立不倒。山上還陸續修建了城堡、修道院等。多年來，無數的基督徒前往這座小山朝聖。1979年，聖米歇爾山及周圍海灣最早被列入法國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山上的城堡也享有歐洲十大最美古堡之一的美譽，該地也被稱為天主教世界裏除耶路撒冷和梵蒂岡之外的第三大聖地。
聖米歇爾山位於法國諾曼底，距巴黎360多公里。4小時的火車+30分鐘的大巴，終於在中午將我和兒子送到目的地。藍天白雲下，首先迎接我們的是教堂的鐘聲和海鷗的和鳴，一派清新而神聖的景象。雖然近期法國疫情有所反彈，但正值8月全法國的休假期，景區遊客仍有數千人之多。
這座小山距離海岸有兩公里，目前由鋼架橋與大陸相連。所在的海灣是一大片淺灘，漲潮時被海水淹沒，那時聖米歇爾山真就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島，神秘又獨立；退潮時灘塗露出來，島又重新與大陸聯通。
攀登聖米歇爾山只有一條主路，必經一個城門洞，穿過一座吊橋，進入熱鬧的街市。滿眼都是古代風格的建築，而且經過千餘年的風吹雨打，處處都有歲月的痕跡。小鎮主路一路盤旋而上，直至山頂的教堂。山腳的街上錯落有致的建築羣大部分是店鋪，也有旅舍，熙熙攘攘很有生活氣息。越往上走，人間煙火氣漸淡，宗教氣息愈濃。這正好暗示着生活的不同境界，在物質生活之上，人們還必須有充實的精神生活。
山頂著名的修道院和教堂因疫情控制人流，我們沒能訂上票，於是下山，沿着聖米歇爾山的海岸棧道欣賞了一番全景。站在英吉利海峽邊，任由海風包裹，吹得頭髮、裙角在風中舞蹈。記得古人説過：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在這孤島上、風浪中，當年的修士一定更能體悟人生的磨難，祈求上帝的指引。其實，旅遊的意義就在於此，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體會陌生的生活，也自然豐富了心智。
下午的回程火車是5點的。為打發剩下的時間，與兒子選了一處海邊的咖啡館坐下。憑海臨風，耳邊是悠揚的教堂鐘聲，眼前是海濤的陣陣起伏。看人流穿梭，望海鷗飛翔，燦爛陽光下，享受着這份難得的休閒。
如果有機會去法國，千萬不要錯過聖米歇爾山。大文豪雨果對聖米歇爾山的評價是：它對於法國如同大金字塔對埃及一樣重要。而在朝聖者心中，它就是天堂之門。
在離開它的大巴上，我多次回頭，聖米歇爾山離我漸行漸遠。此行讓我多少領悟了為什麼法國的簽證章不是埃菲爾鐵塔，而是該聖山。望着這大西洋邊上的神蹟，我希望下次有機會真正走進它的頂層世界。
最後再來一點感慨。為保護環境和古蹟，該景區的停車場距聖米歇爾山山門有兩公里路程。景區有免費的豪華大巴接送遊客，但愛運動的法國人大都選擇步行前往。兒子還告訴我，他聽到司機告知遊客，該大巴的收車時間是凌晨一點。
這個每年遊客達350多萬的世界文化及自然雙遺產之地，若你不去山頂的修道院遊覽（門票11歐元），整個景區竟然是免費的，而且還有免費的大巴為你服務到深夜。也許國內的旅遊界可從國外同行那裏，得到一些啓迪。
【作者簡介】
程永伶，成都市作家協會會員。現居法國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