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路長1000餘米、寬6米,中間一段200來米長的路面,美得像穿絲綢旗袍的少婦婀娜多姿。梧桐、樟樹、雪松、棕櫚綠了街頭,草叢中的鮮花芬芳,沿路一條蜿蜒的環浜清澈見底,栽有11種名貴水草而享水下森林之譽,魚兒穿梭在可與溪水媲美的綠水中,岸邊樹上的花朵落水而自由漂流,真的美成了一條花的溪。
我有心尋找花溪路名的出處,哪怕遠在天涯海角也要去實地一睹芳容。一日,獲知花溪在貴陽。幾天後我從浦東機場直飛那裏,出機場坐車行20來裏,便到了花溪風景區,河裏的水清澈並未有花,不免有點納悶。來接我的貴州老戰友説,要看花?你的周邊滿是花啊。只見少數民族婦女身穿美麗花哨的服飾走來走去。原來花溪是一個漢、苗、布依、仡佬等民族雜居的地方。因為仡佬族女人最愛穿花衣,徐霞客在遊記中最早記錄此地名叫花仡佬。至於改名花溪則是300年後的事了。著名作家陳伯吹在《花溪一日間》中寫道:“過貴陽不上花溪,如入寶山而空手歸來。”1959年陳毅元帥在花溪鎮小住了一段時間休養。我讀過陳老總《七詠花溪》一詩:“真山真水到處是,花溪佈局更天然,十里河灘明如鏡,幾步花圃幾農田。”身臨其境,一覽花溪的真山真水,我陶醉了。路邊有落花,我摘下花瓣,丟入河中添彩。
50年前部隊裏來自雲貴川三省的兵,閒聊中拉起了“誰不説俺家鄉好”的話題,雲南兵唯滇池美,成都兵擺都江堰,上海兵贊黃浦江。貴州兵説,咱生在“地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的窮省、長在啃苞谷的窮鄉,沒什麼好説的。在花溪民宿的晚餐上,我對老戰友説,當年你可以拿花溪説一説的呀!“那時誰知貴陽有花溪啊!”戰友説從山溝的茅屋出門挑桶水,也要走好幾裏盤山小路呢。省城離他們太遙遠了,從未去過。彈指一揮間,今天十萬窮山變綠了,金山銀山隨處見。
回想“花溪”落户上海之初,花溪路兩邊還是一片荒蕪農田,夾雜國民黨敗退留下的若干碉堡。戰上海的陳毅市長親臨西北角視察,以花溪路為中心建設起曹楊一村,住“滾地龍”的勞模和工人翻了身,搬入有抽水馬桶和廚房共用的幸福村。如今,70多歲的一村已經過舊居成套改造,48幢上海市優秀歷史保護建築煥然一新,三層樓的紅瓦黃牆,每家煤衞獨用;黑色路面,綠樹成蔭,環境優美;休憩涼亭、健身器材,一應俱全;合杆工程,電線入地,新型路燈,亭亭玉立。老小區的幾處大門重建,五角星呈環狀豎立在大門上方,上海解放時最經典的紅色標誌在老小區重現。
站在上海花溪路上感受新時代的宜居之秀,我不由想起了貴州花溪的自然之秀。美美與共,花溪情滿胸中。(王妙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