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走!去認識真正的大理

由 申屠仲舒 發佈於 休閒

一羣國家地理控,專注於探索極致世界

在中國人心中

大理

並不陌生

偏愛風光的人們

渴望一睹

“風花雪月”的勝景

(洱海小普陀,攝影師@楊繼培)

痴醉江湖的人們

渴望一覓

段氏王朝、六脈神劍的蹤跡

(大理天龍八部影視城,攝影師@羅鑄)

憧憬田園生活的人們

從全國各地紛至沓來

尋一片小橋流水、青瓦白牆

(大理洱源縣西湖村,攝影師@張慧雲)

然而

眾多光環的加持下

大理最初的面孔

卻變得日益模糊

每年慕名而來的4700多萬人裏

在走馬觀花中敗興而歸的屢見不鮮

真正讀懂大理的卻少之又少

(以上數據來自《2019年雲南統計年鑑》,下圖為大理古城,攝影師@朱金華)

那麼

一個真實的大理

究竟是什麼模樣?

山河交界

從高空俯瞰雲南

一條巨大的“溝壑”斜貫全境

將整片土地一分為二

西部山川縱列、大地褶皺

屬於橫斷山區

東部丘陵起伏、盆地相間

屬於雲貴高原

大理

便恰好坐落在這交界之上

(本文中的大理指雲南大理白族自治州範圍,下圖為大理州位置,此處的橫斷山區為廣義範圍,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沿着這條分界線

巍然屹立在中央地帶的

便是“蒼山”

但我卻更喜歡它的另一個名字

蒼遒有力、如同墨染

“點蒼山”

(請橫屏觀看,點蒼山,攝影師@姜軻)

長約48千米的山脈上

十九座海拔3000米以上的山峯

自北向南依次排開、有如列陣

得名

雲弄、滄浪、五台、蓮花、白雲

鶴雲、三陽、蘭峯、雪人、應樂

小岑、中和、龍泉、玉局、馬龍

聖應、佛頂、馬耳、斜陽

人稱“蒼山十九峯”

其中馬龍峯

更以4122米的海拔高度傲視羣峯

成為點蒼之巔

(馬龍峯,攝影師@熊發壽)

高山之上

數萬年前曾有冰川在此發育

冰川侵蝕山體

塑造出尖鋭的角峯和刃脊

如同刀劈斧鑿、直刺蒼穹

(馬龍峯頂,攝影師@楊繼培)

峯巔之下

巖體被冰川刨蝕成窪地

待冰川退卻、冰雪消融後

便彙集融水和雨水

形成冰斗湖點綴山間

(點蒼山洗馬潭,攝影師@張程皓)

流水層層跌落

沿陡崖峭壁飛瀉而下

形成懸泉飛瀑、幽谷清潭

(點蒼山西麓七道水瀑布,攝影師@楊木華)

長年累月的水流侵蝕

更塑造出壯麗的深谷溝壑

如同劈山裂石、天門中開

(大理漾濞縣石門關,攝影師@楊木華)

在“蒼山十九峯”東側

峯峯之間各有一溪

由北向南得名

霞移、萬花、陽溪、茫湧、錦溪

靈泉、白石、雙鴛、隱仙、梅溪

桃溪、中和、綠玉、黑龍、清碧

莫殘、葶溟、陽南

是為“蒼山十八溪”

(蒼山十九峯和十八溪,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巍然中央的點蒼山

如同大理山川地貌的“中軸線”

以此為中心向四方延展

便是愈發豐富多彩的

萬里江山

(大理州地形,面積約2.95萬平方千米,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點蒼以北

高大的雪峯愈發密集

海拔4295米的雪斑山

海拔4247米的老君山

在州境的最北端

與點蒼山遙遙相望

點蒼以南

縱列排布的山脈逐漸散開

峽谷寬度增大、地勢起伏減緩

到了無量山和哀牢山一帶

再難見海拔3000米以上的中高山

(哀牢山,攝影師@饒穎)

自北向南

最大高差可達3500多米

因此在不到2°的緯度範圍間

卻創造了從南亞熱帶到寒温帶

極其顯著的氣候差異

這意味着

當南端的南澗縣

無量山上櫻花盛開之時

北部的劍川縣

將仍是水冷草枯的季節

(12月中旬的無量山櫻花谷,攝影師@孫文軍)

到了點蒼以西

巨大的高差變化更是被壓縮在

幾乎“一線之隔”的高山深谷之間

一山之上如有四季

而在點蒼以東

地勢則相對緩和

分佈着眾多寬闊的盆地

(點蒼山腳下的洱源盆地,攝影師@張慧雲)

在這樣特殊的地形下

每逢夏季

來自西南的暖濕氣流

將迎頭撞上沿西北-東南方向

縱列排布的崇山峻嶺

其中的部分水汽

無法突破山脈的阻擋

便在迎風坡一側形成降雨

(點蒼山西側雲霧蒸騰,東側晴空萬里,攝影師@老J不老)

於是

中西部的高山地帶降水集中

東部的盆地則相對乾旱

部分地區的年均降水量

還不及山區的1/3

(大理州境內降水量分佈,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注:大理夏季也受東南季風的影響,但相對較弱)

最終

降水將化作百川

注入四條大江、奔騰遠去

怒江、瀾滄江、金沙江、禮社江

(注:禮社江下游便是元江/紅河)

而在這四大流域交界之間

水流的力量

還將為這片土地

帶來一輪新的創造

(大理州境內水系分佈,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坡度陡峭處

河流劇烈下切

形成深邃的峽谷

(黑惠江峽谷,攝影師@趙立林)

坡度平緩處

則形成較為寬淺的河谷

河道極盡盤桓曲折

(請橫屏觀看,沘江河道形成的雲龍太極,攝影師@漣漪de)

而當河流衝入山間的盆地

則在低窪處聚水成湖

(大理洱源縣西湖,攝影師@zhi's趙立林)

大理的山間盆地

多因地塊斷陷形成

往往形狀狹長、沿斷裂帶依次分佈

在河流與湖泊的串聯下

如同珠鏈

(大理境內主要盆地分佈,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注:部分盆地還受到剝蝕作用的影響)

其中最廣袤的大理盆地

幾乎一半面積都被水面覆蓋

水面東西僅寬4-9千米

南北卻長達約42千米

與點蒼山脈平行排布、並駕齊驅

是雲南省第二大淡水湖

人稱“洱海”

(請橫屏觀看,洱海全景,攝影師@張慧雲)

在其西側

蒼山十八溪衝出山麓

源源不斷地注入洱海

天長日久的沖積下

土地平坦肥沃

沙洲伸入湖心

(伸入洱海的海舌,位於萬花溪的入湖口,攝影師@杜鵬飛)

相較之下

洱海東側則多是

嶙峋的山石和零星的島嶼

(雙廊鎮旁的南詔風情島和玉幾島,攝影師@李毅恆)

至此

在這片江山交界之處

大自然的偉力創造了

高山、盆地、大湖、島嶼

而多種多樣的

地形地貌、氣候環境

必將孕育多姿多彩的生命

古道交匯

點蒼山中

生長有3000多種高等植物

僅杜鵑就有41種

(點蒼山上花團錦簇,攝影師@楊繼培)

全州則記錄有

鳥類608種、獸類98種

淡水貝類77種、土著魚類50種

兩棲和爬行動物各20餘種

昆蟲種類更難以估計

僅蝴蝶就有200餘種

(洱海濕地中的水鳥,攝影師@姜軻)

洱海周邊的盆地中

大約4000年前

便有先民種植水稻

至今更是“五穀齊全”

(請橫屏觀看,劍川縣劍湖周邊的農田,攝影師@楊繼培)

較乾旱的東部

則遍佈梨、桃、柑橘等果樹

或花繁葉茂、或碩果累累

(洱源縣松鶴村,攝影師@趙立林)

欣欣向榮的草甸、草場

可用於放牧

(劍川,攝影師@蘇金泉)

臨湖而居的人們

則以捕魚為生

(劍湖上的漁民,攝影師@楊繼培)

江山壯美、氣候宜居

又坐擁豐富的自然資源

人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長期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宛如世外桃源

正所謂

(引自明代地理學家王士性《廣志繹》)

樂土以居,佳山川以遊,二者嘗不能兼,惟大理得之。

而隨着生產力的提高

各色貨物的交易日益興盛

無論是

便於運輸的茶葉

手工精美的扎染

(大理周城村扎染,攝影師@劉輔偉)

還是

山間開採的大理石

鹽井中生產的食鹽

都成為炙手可熱的商品

(大理諾鄧村製鹽,人們也用鹽醃製諾鄧火腿,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眾多集市亦隨之湧現

其中規模最盛大者

莫過於每年農曆三月十五舉辦的

三月街

持續近一週的街市上

來自蜀、贛、粵

浙、桂、秦、黔、藏

甚至緬甸等地的商人

從四面八方雲集於此

人數可多達近十萬

至今依然熱鬧非凡

是名副其實的

“千年趕一街,一街趕千年”

(三月街,也被稱作“觀音市”,攝影師@段建民)

城鎮、村落、集市

成為一個個商業據點

而真正將它們串聯成一張貿易大網的

則是在羣山之間穿梭往來的

古驛道

當地所產的騾馬

則因體型小、善遠行

成為這些特殊道路上

貨物運輸的中堅力量

人們也因此稱來往的商隊為

馬幫

(雲龍縣沘江上的青雲古橋,攝影師@楊士斌)

驛道之上

馬幫川流不息

眾多城鎮隨之興起

(大理劍川縣沙溪古鎮,攝影師@孫文軍)

村落也愈發繁盛

(大理雲龍縣諾鄧村,攝影師@張揚的小強)

最終

以大理為中心的古驛道

西可至緬甸、印度

東可連昆明、成都

向南可抵南寧、越南

是“南方絲綢之路”的重要部分

向北可直上青藏高原

後人亦稱其為“茶馬古道”

(大理周邊古驛道路線示意,參考自國家文物局《中國文物地圖集》,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至此

大理地區逐漸成為

南來北往的交通樞紐

四方貨物交匯於此

絲綢、蜀布、蜀錦、蜀繡、亞麻

藥材、稻米、茶葉、鹽巴、白糖

銅器、金器、銀器、鐵器、瓷器

邛竹杖、顏料、紙、酒等

從這裏源源不斷走出國門

海貝、犀角、象牙、玳瑁、香藥

琉璃、玉石、水晶、琥珀、珊瑚

舍利、木棉、胡椒、菩提、棉紗

燕窩甚至鴉片等

則從這裏紛紛進入內地

(核桃,大理漾濞縣現今的特產,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各地民族交匯於此

西北的氐羌族羣

東部的百越族羣

東南亞的孟高棉語族羣

與本地土著民族相互融合

(白族霸王鞭,白族由氐羌族羣演化而來,攝影師@楊繼培)

東西文化同樣交匯於此

道教從四川傳入

興盛一時

(道教名山巍寶山,攝影師@熊發壽)

佛教更是受到

印度和中原的共同影響

保留着與外界截然不同的

觀音崇拜

(南詔風情島上的阿嵯[cuó]耶觀音像,高17.56米;這種觀音造型獨特,兼具男性和女性觀音的特徵,僅見於大理地區,攝影師@魚羊走召)

不僅盛大的三月街

被稱作“觀音市”

觀音閣更俯仰皆是

村落間

(大理觀音塘廟會,攝影師@楊士斌)

山崖上

(俯瞰洱海的天鏡閣,攝影師@石耀臣)

甚至湖泊中的方寸之地

都寄託着人們虔誠的信仰

(洱海小普陀,攝影師@楊繼培)

古道交匯之下

百貨輻輳、民族交融

塑造了大理人的生活

而更大規模的融合與創造

將來自歷代帝王將相

大刀闊斧的開拓

文明交融

民族的往來交流

逐漸形成大大小小的部落

到了唐朝初年

實力最強的六支部落

在洱海周邊各據一方

人稱“六詔”

其中

位於最南端的一支

在大唐王朝的扶持下

掃平五詔、統一洱海

“南詔國”

就此崛起

(南詔國建立後,將統治中心由巍山遷往洱海旁的太和城;下圖為今巍山古城,建於明清時期,攝影師@熊發壽)

野心勃勃的南詔王南征北戰

繼統一六詔後

不僅兼併了

地處滇東的爨(cuàn)氏諸部

脅迫20餘萬“西爨白蠻”部族

遷移至洱海周邊

(今日白族的先民之一)

更在原“河蠻”部族的城邑上

以山海之界為屏障

地勢之險為關隘

擴建氣勢宏大的新都城

人稱“陽苴(jū)咩城”

(陽苴咩城,其中龍首關、龍尾關便是今日大理上關、下關的位置,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諸如此類的

戰爭擴張

無形中成為了

不同民族文化

相互融合的重要推手

而在南詔歷史上

最著名的一戰莫過於

天寶年間與唐王朝的

天寶之戰

不過強盛如大唐

卻在這場與蕞爾小國的較量中損兵折將

先後遠征邊疆的20餘萬軍隊

幾乎全軍覆沒

(公元751年和754年,唐朝曾先後兩次征討南詔,均以失敗告終;下文引自白居易《蠻子朝》,描述的是公元751年的戰役)

鮮于仲通六萬卒,徵蠻一陣全軍沒。

至今西洱河岸邊,箭孔刀痕滿枯骨。

隨後

大量移民和俘虜進入大理

其中有的人一度被任命為

位高權重的官員

在他們的推動下

南詔與大唐王朝

最終“相逢一笑泯恩仇”

中原的禮樂文化、典章制度

也愈發深入人心

(蒼山神祠,天寶之戰後40年,南詔和唐朝在此重新結盟,史稱蒼山會盟,攝影師@楊繼培)

南詔疆域最廣大時

北至大渡河、南至今泰國境內

遠超今日的雲南省

(南詔後期疆域範圍,製圖@鄭伯容&陳志浩/星球研究所)

但這也是南詔王朝

最後的輝煌

(五華樓,曾是南詔王宴請賓客之地,今大理古城中的五華樓為現代重建,攝影師@劉輔偉)

頻繁的戰事下

國力消耗、民不聊生

君王為了

鞏固統治

開始大興佛寺、開鑿石窟

加速了佛教文化

在民眾中的傳播

(大理劍川石鐘山石窟,開鑿於南詔、大理時期,內有17窟、139座造像,攝影師@楊繼培;左滑圖片為第7窟中形態獨特的甘露觀音,也稱“剖腹觀音”,攝影師@蘇金泉)

到了大理國段氏王朝

民眾

家家設佛堂、人人持佛珠

姓名冠以佛號、墓碑刻有經文

官吏

多從佛教徒中甄選

王室

更是篤信佛教

“歲歲建寺、鑄佛萬尊”

(崇聖寺三塔,較高的千尋塔始建於南詔時期,高69.13米;兩小塔始建於大理國時期,高約42米,攝影師@李毅恆)

一國之中

寶塔高聳屹立

古剎壯麗恢弘

儼然一個“妙香佛國”

(崇聖寺全景,小説《天龍八部》中大理天龍寺的原型,現存的寺廟部分為現代重建,攝影師@姜軻)

不過傳奇的段氏王朝

並沒有留下卓絕天下的武林秘籍

段譽並未痴戀曼陀山莊的王姑娘

段正淳也並非嬌妻成羣的鎮南王

實際上他們二人

紛紛禪位為僧遁入空門

於青燈古佛畔了卻殘生

而在段氏王朝22位君主中

出家為僧的達8人之多

(《張勝温畫卷》,總長16.36米,描繪了大理國時期的佛教故事,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下圖局部為大理國王段智興禮佛的場景,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然而

君王佞佛、權臣當政

江河日下的大理國

最終難以阻擋蒙古大軍的鐵騎

自此被納入

中央王朝

的版圖

大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文化融合

也隨之拉開了帷幕

蒙古入侵

眾多回族人民

跟隨軍隊進入大理安居樂業

(永平縣曲硐清真寺,攝影師@熊發壽)

明朝屯田

帶來了大量的

漢族富户、居民、官兵

以及更加先進的

生產方式、糧食品種、水利技術

(南詔時期便已使用的“二牛抬槓”耕作法,後多被更先進的耕作方式取代,僅少數地區仍有保留,攝影師@蘇金泉)

白族民居建築

也與漢族同為合院式住宅

但比北方四合院更加小巧

房屋也更注重雕刻彩繪

人稱

“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

(今白族的典型民居建築,製圖@鄭伯容/星球研究所)

新的府城拔地而起

城牆城樓一應俱全

城中道路縱橫規整

已是標準的棋盤式格局

(請橫屏觀看,大理古城,攝影師@姜軻)

佛教等

受中原佛教的影響日益顯著

新寺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舊寺規模也日益擴張

(明朝時感通寺有36庵院,現存2院,下圖為寂照庵,是一尼姑庵,攝影師@劉雲)

洱海東側的雞足山上

金殿佇立雲上

寺宇隱於山間

(雞足山天柱峯金頂寺,始建於明代,白塔為民國時重建的楞嚴塔,攝影師@李維)

共計270餘座大小寺廟

匯聚一堂

遠超同期的四川峨眉山

(雞足山迦葉殿,始建於明代,攝影師@李維)

到了清代改土歸流

官學體系愈發完善

人們“不憚艱難,廣建書院”

各地“誦讀之聲,不絕於耳”

境內“學風日盛,人才蔚起”

進士及第者超百名、舉人更超千名

被朝廷授予“文獻名邦”

(喜洲鎮魁閣,亦作魁星閣,供奉主宰文運的魁星,是儒士學子崇拜的對象,攝影師@劉輔偉)

而在近代

作為交通樞紐的大理

進出口貿易愈發繁盛

逐漸形成喜洲、鶴慶兩大商幫

至今在喜洲鎮

仍可見大大小小近百套院落

足見當時喜洲商幫的輝煌

(引自老舍《滇行短記》)

喜洲鎮卻是個奇蹟。我想不起,在國內什麼偏僻的地方,見過這麼體面的市鎮。

真正的大理

時至今日

大理的融合仍在繼續

人們深受佛教、道教

和儒家文化的影響

也不斷接納相繼傳入的

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

(大理古城中的天主教堂,攝影師@陳立穩)

同時還保留着

眾多原始的信仰

幾乎村村都供奉着各自的神祇

人稱“本主”

(神都,一座本主廟,被視為“神中之神”所在地,攝影師@李謙)

古城之中

外國旅行者絡繹不絕

催生了眾多咖啡館、西餐廳

形成一條兼具民族和異趣風情的

洋人街

(大理古城洋人街,攝影師@楊士斌)

古城之外

馬幫古道逐漸退出歷史舞台

代之以寬闊的公路蜿蜒北上

成為新的交通動脈

(大理-麗江高速,遠方為玉龍雪山,攝影師@楊繼培)

所以

什麼才是真正的大理?

江山交界間

是一個

風景如畫、物產豐富的大理

(點蒼山東側的平原,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古道交匯處

是一個

眾多民族各安其所的大理

(大理現有12個世居少數民族,白族人口最多;下圖為白族火把節,攝影師@楊繼培;彝族火把節,攝影師@傅鼎)

而歷代君王開疆拓土

更創造了一個文明之間

碰撞交融的大理

(將軍洞,一座本主廟,供奉着天寶之戰中的“敵方”將軍李宓,攝影師@劉雲)

在這裏

山水是多元的

民族是多元的

文化是多元的

也許大理本就不該

被某個單一的符號所定義

所以我更願意相信

大理是一種意境

這種意境

是寂寥的

從南詔、大理到帝國邊疆

多少偉業豐功、多少珠簾畫棟

費盡多少移山心力

卻終成斷碣殘碑

只留下一聲聲晨鐘暮鼓

日夜迴響

(巍山白塔,攝影師@熊發壽)

但這種意境

卻也是淡泊的

往事雖如煙飄散、江山卻依然如舊

時刻等待着它的人民

譜寫新的傳奇

正所謂

蒼山不墨千秋畫

洱海無弦萬古琴

(一架飛機飛過點蒼山脈,攝影師@李小糖)

創作團隊

撰文:木蘭減字

編輯:黃超

圖片:任炳旭、潘晨霞

設計:鄭伯容

地圖:陳志浩

審校:擼書貓、王朝陽

【參考文獻】

[1]大理白族自治州地方誌編纂委員會. 大理白族自治州志[M]. 雲南人民出版社, 1998.

[2]段玉明. 南詔大理文化史[M].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18.

[3]段玉明. 大理國史[M]. 雲南民族出版社, 2003.

[4]吳曉亮. 大理史話[M]. 雲南人民出版社, 2001.

[5]藍勇. 西南歷史文化地理[M]. 西南師範大學出版社, 2001.

[6]C.P.費茨傑拉德, 劉曉峯,等. 五華樓 : 關於雲南大理民家的研究[M]. 民族出版社, 2006.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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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國家地理控,專注於探索極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