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這户秦嶺人家有兩個特別之處,豬圈變成了魚池,門牌竟然釘在窗上

由 不新伏 發佈於 休閒

遠村行走,尋訪中國最後的山村,這是專業行走關於秦嶺柞水黑溝的第10篇圖文。

白的雪

山下是無雪的,穿過一道峽谷,爬上一個高坡,山上卻被冰雪覆蓋着,這是我們尋訪秦嶺柞水小嶺鎮黑溝村時碰到的場景。

秦嶺不是我們理解的一座山,而是一個連綿不斷的山脈,縱橫交叉好大一塊呢。廣義上的大秦嶺,面積約有40萬平方公里,五分之三都覆蓋着森林。不過,此時這些森林全是雪。

如果是站在遠處看,或者飛到天上看,這裏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當你走近了實地觀察,你會發現這裏有道路,有竹林,有樹木,有小河溝,有老房子,還有留在村莊的無邊空寂。

村莊地上的雪這麼白,這麼純粹,你會疑心這不是雪,抓一把在手裏仔細瞧,是沙沙雪,全是碎渣。雪後空寂的村莊,因為這些老房子的存在更顯得空寂。

老的屋

路邊這棟老房子,橫向建得很寬,長長的一大排,兩扇門三個窗。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這個畫面,被分成了三個部分。

最上面是山,山上長着不大的樹,樹下蓋着一些雪。最下面是堡坎,石頭砌成的,有大有小,石頭上同樣也蓋着一些雪。

最中間的老房子,屋頂是一坡潔白的雪,大門上殘留着去年貼的對聯門神,最引入注目的是牆上的標語:用社會主義思想□農村文化陣地。

中間那個字分辨不清,不過推斷應該是“佔領”二字才對,有可能省略為了一個字“佔”。這個口號,刷在牆上應該有40多年時間了。

1973年11月16日的《人民日報》頭版,刊登了新華社的一篇報道《用社會主義思想佔領農村文化陣地》,副標題是《山根大隊自力更生辦圖書室,組織社員認真讀書》。

清的池

老房子跟前有一池水,水清而透明,這個池子是用來幹啥的?難道是魚池?後來的結果證明,是我想多了。

老房子跟前了無生機,一點生命的活力都沒有,新雪鋪滿了院壩,老房子已經完全荒蕪。沒有人居住,只剩下老房子倔強地矗立在山裏,這樣的場景總讓人無限感慨。

大門自然是鎖着的,對聯鮮紅得讓人既喜又憂,這裏曾經也是那麼美好的家園,只是時光把荒蕪寫在了此處。唯一有點生機的地方,是大門右側牆上有兩個衣架,衣架上有一塊紅布條。

偏夏那邊已經沒有任何一絲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歲月已經把這裏洗刷得乾乾淨淨。回頭看了看剛才發現的那個水池子,這才發現這裏不過主人之前養豬的豬圈。

秦嶺山裏的時光真是厲害呀,能把豬圈變化成魚池子。

門的牌

入户的台階上覆蓋着新雪,新雪下面已經凝結成了冰。為了證明我們尋訪過這裏,我在新雪上踩了一腳,留下來一個腳印,具體時間是2020年12月6日12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一户人家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門牌居然沒有釘在大門頂上,而是釘在了窗户上面。我看了看,數字很齊整,“正溝村-200”。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把門牌釘在這裏?

快要離開的時候,我站在老房子旁邊,為它留下了一張照片。這張畫面如此通透明亮,我在想,這張照片會不會成為這棟老房子最後的影像?

黑溝陝西省商洛市柞水縣作者簡介專業行走,行走秦嶺十餘載,邊走、邊拍、邊寫,自創“行走體”散文,網絡閲讀九千萬,著有散文集《遠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