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贛南,紅楓搖曳,橙果飄香。沿昌廈公路,兩邊逶迤的山巒盡顯風景,金黃與綠色勾勒出一幅壯觀的“豐收圖”。進入寧都縣坑塘村,掛滿枝丫的臍橙擠擠挨挨,在幽靜的山間高調地向遊人展示自己的存在還有尊貴。在一片紅楓爛漫的林下,一條玉帶般清如鏡面的溪水潺潺東流,遠山近嶺碧清如洗。一羣提着大竹籃的遊客沿着能過大貨車的水泥路繞山而上,他們不同的語言卻有着相同的笑靨,向着山那邊的安和臍橙園走,體驗採摘“贛南臍橙”的快意和樂趣。
這是我第二次來坑塘村了。前一次是去年初夏,我陪同記者去坑塘採訪。那天,雨過天晴,太陽從雲縫裏鑽出來,火辣辣地照在背上,還來不及乾的雨水打濕了我們的雙腳,我們看到果樹生機一片,花朵已經凋謝,換成了小丸子大的果子,那是臍橙!是使坑塘強盛起來的果實!萬畝臍橙基地,葱鬱的臍橙園茁壯地挺立在陽光下,亮亮的果子閃閃發光。遠道而來的記者禁不住用鼻子聞着芬芳,風趣道:“這不是臍橙,是搖錢樹!更是坑塘人的銀子!”安和臍橙種植專業合作社理事長劉平生刻意帶着我們沿着村邊盤旋而上的水泥公路行走,在最高處的隘嶺,建有一個“觀景台”,駐足於此,俯瞰坑塘古樸而亮堂的村落,掃視那葱蘢而飄帶般的綠色臍橙園,感慨萬千。腳下這條騰龍一般的路,接通了每一座山頭每一個產業基地。坐觀雲起,不遠處兩座並列的山頭,被噴薄而出的太陽籠罩,沐浴金色陽光,恰如日月同輝勝景。
時間僅僅過了一年多,坑塘愈發風景獨好錦上添花,成了鄉村遊的理想打卡地。特別是臍橙成熟的季節,觀景體驗的遊客絡繹不絕。“我們摘臍橙去!”一起來的小盧攆我跟上了一撥遊客,一路欣賞,遊客大呼小叫,不知是被山上臍橙還是山下村莊的美景所陶醉?“老熟人”劉平生從園裏走出來,招呼我們自由採摘。之所以自由採摘,是因為山上的臍橙都是上乘品,金黃燦爛,甘甜圓潤,芳香馥郁。有一句耳熟能詳的口頭禪——贛南臍橙,自然天成。老劉説,今年的臍橙是這些年來最甜也是最豐產的一年,今年雨水少,橙果集聚的水分反而更足,管理上有一套“自成體系”的經驗。在一株被碩果壓彎了枝的樹旁,我們饞得采下幾個,品嚐起來果真汁水充沛,食之舒爽透心。
“好!太棒啦!”興致間,我被一陣掌聲所吸引,不遠處的山腰橙樹下,有人喧譁,定睛一看,是一羣穿着白色襯衫的年輕人在那裏吟詩誦文。已過天命的老劉顯得瘦削,平頭稀發,細小的眼睛卻流露睿智的光澤。他引着我們邊走邊説:“這是北大學生在坑塘開展的社會實踐活動,這些北大學子呀,一進村子就如小鳥入林,快活了得,居然在我們這裏住民宿,昨天來的。上午的議程就是在臍橙園裏搞‘臍橙詩會’。”一張八仙桌,十幾個北大學生依偎而坐,桌上放着他們即興創作的詩章,還有碼着各種造型的橙子。見我們來了,紛紛站起,招呼我們入座。我們與他們一樣,很快沉浸在“風拂綠海湧,橙果綴翠枝……”的詩會里。
老劉是7年前種臍橙的。那時,他在城裏安居樂業,創辦多個實體,早已是遠近聞名的“富商”;而村裏卻貧瘠,沒有產業。他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組織上三顧茅廬請他擔任村支書,帶領羣眾脱貧致富。老劉婉拒,他説,要帶領羣眾致富,我義不容辭,但要我當書記,我幹不了。此後,他砸出800多萬,開發山地,創辦臍橙種植專業合作社,有序帶動更多的村民致富。自種下贛南臍橙後,老劉承諾不染色,不泡藥,不打甜蜜素也不打蠟,確保了臍橙的純正和原味,所以坑塘村的臍橙總是“貨暢其流”,略勝一籌。
如今,坑塘辦起了電商店鋪,無論臍橙還是黃雞都成了市場香餑餑。產業帶動了家家户户興起來、旺起來、火起來,村子裏,圍繞產業觀光的各地遊客不斷湧進來,昔日家家户户門口和路邊的苦楝樹已無蹤影,新村改造後,取而代之的是四季常青的香樟。香樟樹與村前溪流、山上臍橙、紅楓勾勒出一幅色彩斑斕的園林村落,成了村民遊客競相留影的最好背景。
責任編輯:謝宛霏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