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染色,以小東門街戴家為最,如紅有淮安紅,本蘇州赤草所染,淮安湖嘴布肆專鬻此種,故得名。桃紅、銀紅、靠紅、粉紅、肉紅,即韶州退紅之屬。紫有大紫、玫瑰紫、茄花紫,即古之油紫、北紫之屬……”可見當時揚州的染房的選址極為考究,並且紡織具有相當高的水平,布匹的顏色可謂萬紫千紅,應有盡有。由於當時揚州的經濟十分繁榮,生活水平也在不斷提高,所以人們對自己的衣着也開始有了新的要求。
這樣使得一批專門經營布匹生意的綢莊鍛行在揚州應運而生。“多子街即緞子街,兩畔皆緞鋪。揚郡着衣,尚為新樣,十數年前,緞用八團。後變為大洋蓮、拱璧蘭顏色,在前尚三藍、朱、墨、庫灰、泥金黃,近用膏粱紅、櫻桃紅,謂之“福色”,以福大將軍徵台匪時過揚着此色也。每貨至,先歸綢莊緞行,然後發鋪,謂之抄號。”
揚州紡織業的發展,一方面提高了地區人民的生活質量,另一方面也促進了揚州商品經濟的發展。其實當時的揚州不僅漁業和紡織業的買賣較為頻繁,珠寶首飾、瓷漆器、香粉以及相關的服務行業的交易均十分興盛。這些都為揚州地區經濟的發展注入了活力,也使得揚州逐漸成為一個盛極一時的商品交易市場。
通常情況下,作為社會意識形態的藝術,是建立在一定社會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築,是經濟基礎的反映,它的發生和發展,歸根到底是為經濟基礎所決定的,反過來,藝術也會反作用於經濟基礎。藝術消費,是指消費者直接購買藝術商品或通過藝術市場這個中介進行藝術鑑賞的行為和活動。清中期的揚州,隨着經濟的繁榮,人們對精神文化項目不斷提出新的需求,所以當地的藝術消費水平隨之不斷提高。藝術消費水平是指國家、地區或者家庭在一定時期內消費藝術產品或服務的數量和質量總和,它反映在一定社會條件下人們的藝術消費需要達到的水平和滿足程度。
通常,經濟生活水平越高,人們對精神產品的需求越旺盛,同時當地的藝術消費水平也就越高。當時風靡於揚州的藝術種類很多,例如戲曲、説書、雜技、插花、園藝等,這些都是百姓、達官貴人日常生活中進行消遣的藝術項目。在清·李鬥所着的《揚州畫舫錄》中對這些藝術種類做出了生動詳盡的描述,也給我們重現了一個熱鬧非凡的揚州藝術市場。以下摘取其中的一些片段進行論述:“天寧寺本官商士民祝釐之地。殿上敬設經壇,殿前蓋松棚為戲台,演《仙佛》、《麟鳳》、《太平擊壤》之劇,謂之“大戲”。事竣拆卸。迨重寧寺構大戲台,遂移大戲於此。兩淮鹽務例蓄花、雅兩部,以備大戲:雅部即崑山腔;花部為京腔、秦腔、弋陽腔、梆子腔、羅羅腔、二簧調,統謂之“亂彈”。
李鬥在著《清朝畫舫錄》時,將第五卷的大部分篇幅用來介紹揚州戲曲的發展狀況,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出當時揚州戲曲發展的繁榮。綜合起來,我們可以歸納出當時揚州戲曲的快速發展的兩個方面:其一是固定劇場的發展。舊時的戲曲演出,大多是有錢人出資請戲班到自己家中唱戲,而普通百姓只能在節日廟會上欣賞。但是清中期的揚州開始出現了比較固定的劇場演出。這樣就使得平民百姓也獲得了欣賞戲曲的機會,從而使戲曲逐漸成為百姓日常娛樂消遣的重要方式。其二是戲曲的劇種繁多,此時的戲曲可謂是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有崑山腔、京腔、秦腔、弋陽腔、梆子腔、台戲、清曲等,這樣不僅促進了我國戲曲的多樣化發展,也使得百姓有更多自我選擇的餘地,豐富了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