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抱團的燈籠花

◎於建波

秋雨嬌羞。

我和正在蓬萊仙閣採風的煙台散文學會的文友們一起,撐起五顏六色的花折傘,來到海邊高高的燈籠樹下。

時值仲秋,正是燈籠花的“青春期”,一朵朵拇指大的花兒,稜有稜,角有角,籠骨豌豆綠,籠紗櫻桃紅。和別的樹花不同,她們不繞枝纏杈,賣弄嬌情;也不搶佔樹冠,獨顯風騷,總是緊緊地抱成一團,吊掛在樹梢上,宛若熟透的少女站在自家的繡樓,打開窗户,含情脈脈地托起定情的繡球。

好美喲,抱團的燈籠花!

燈籠樹,俗稱“欒樹”。她沒有塔松和法桐那般高大挺拔,也不像紅楓和銀杏那樣奇顏異彩,更不似紫檀木和黃花梨那麼高雅名貴,為什麼數百年來,一直受寵於鄉叟,取悦於文豪?

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樹以花貴!七步成詩的建安詩魁曹老三,硬説燈籠花是他夢中的宓妃佩戴的珍珠,併為之賜名“洛神珠”;葉赫那拉家族的納蘭性德大公子也不知錯喝了哪碗藥湯,放着千嬌百媚不去封后冊妃,非要把相貌平平的燈籠花曖昧地叫做“紅姑娘”,他那半闕悶騷的小令《眼兒媚》,不知把多少怨女痴男撩倒在燈籠樹下:

“騷肖西風弄晚寒,翠袖倚闌干,霞綃裹處,櫻唇微綻,靺鞨紅殷”……

一滴雨點,帶着燈籠花淡淡的芳香,穿過了樹縫,温柔地滴在我的臉上,我沒掏小手帕,任憑她從天靈蓋慢慢地流到下巴頦……

年前,經朋友的介紹和編委會的包容,我忝列衣冠,加入了“煙台散文學會”。第一次點開微刊,我頓時目瞪口呆!一個三線城市的民間散文平台,其主編、副主編、編委、攝影等工作人員有一百二十多人,文友更是高達六七百人之眾,這是一棵何等茂盛的“燈籠樹”啊!

從那時起,每天早飯後,我都要泡一杯咖啡,點一支香煙,然後打開《煙台散文》的微信羣,用三襲濃香輕輕燻灸我已經鈣化的寫作神經。一朵朵燈籠花,一俟含笑綻苞,或變成一篇抒情的散文;或變成一首悠美的詩歌;或變成一段浪漫的傳記。

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抱團的燈籠花,呈現的永遠是整體美。每當推出新作品時,總會有熟悉或不熟悉的文友熱情點評,少則十幾條,多則幾十條,依次排在文章的下方,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幻覺,彷彿在這棵重情重義的燈籠樹下,住着一羣心靈手巧的繡女,她們把大樹上飛來的燈籠花用愛的情絲串成精美的燈籠穗,點綴着每一位紙匠送來的燈籠,方的,圓的,粗的,細的,高的,矮的……

我愛上了《煙台散文》,似賈府裏的焦大愛上了林妹妹。“老夫聊發少年狂”,抖膽捉筆,狗尾續貂!

竊喜,幾篇土掉渣的詩歌散文也同樣被文友們插上了“燈籠穗”。我美得發飄,戴着老花鏡,挨個去點微信照片,想留下印象,好在以後的偶遇中遞一支煙或敬一杯茶以表謝意。怎奈,這些照片只有抽象沒有具象,我哪裏分得清:誰是纖纖美女,誰是翩翩少年,誰是盈盈舞嬸,誰是嘻嘻釣翁?

半斤“悶倒驢”沒能把我灌倒,一串“燈籠穗”卻讓我如醉如痴!我穿越了,又似回到孩童時代,戴着紅領巾,坐在教室裏,翻開大字仿本,細數着老師批閲作業時畫下的紅圈圈……

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很難令人相信,凡凡的燈籠花既是花,又是燈。每每月黑風高時,燈籠花都能閃爍出螢火蟲一樣的光!或許這點光微不足道,但是,當我看到某作家用親孃“發黑的月經”去換諾貝爾文學獎、某詩人在國家頂級文刋上為“摸不到的乳房”寫長詩、某文聯女性副主席在荒郊拉屎,因屎長拉達到地,故而狂呼“她和大地連到一起”時,總覺得,中華文學殿堂的某個房間跳閘了,這襲光雖説微弱,卻是那麼的不易,那麼的寶貴,那麼的值得珍惜。

“摧毀一個民族,先摧毀她的文化”!這個道理,馬克思懂,“牛克思”也懂……

雨,還在下!

心靈的輕舟,停下了浪尖上的芭蕾舞,駛回港灣,摟着高大的魚帆,在淺淺的渦流跳着輕曼的華爾玆。曾穿過烏雲的海燕,又落在鬆軟的沙灘,梳理着失去光澤的羽毛,再也沒有凌空翱翔。只有執着的海浪,初心不改,義無反顧,呼嘯着,撲向詩和遠方。

在海浪的呼嘯聲中,滿樹的燈籠花緊緊抱成團兒,儼然訓練有素的岸基炮兵,在雨中戍守着前方這片迷茫的大海。

海上,有老祖宗留下的神話……

(編輯:高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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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建波||抱團的燈籠花

作者簡介

於建波,文登人,一九五四年出生,高小文化,共產黨員,退伍軍人,曾有作品在報刊發表。煙台市散文學會會員。

壹點號煙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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