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灣古鎮遊第三期

還得回到張家灣的名字上。唐以前的張家灣還是未開墾的處女地,蒙着一層朦朦朧朧的綠紗呢。雖然她的周邊遠在漢代就已出現人跡(有出土漢墓、陶器為證),已經出現了高麗莊等地名。而張家灣卻以河流的密佈、森林的茂盛、地勢的高低懸殊一直不為人羣所選擇。她的記述只在最初的典籍中被稱為“臨河古戍”,顯然是一個非宜人居的軍事要塞。

是一個人改變了她,一個偶然而難得的機遇。一個出身並不光彩但建有奇功,而又譭譽參雜的南省人。這個人就是張瑄。

張瑄,平江(今上海)嘉定人。年幼喪父,跟着母親艱苦度日。等到長大,身材魁梧偉岸,力氣過人,但好喝酒賭博打架,鄉里人以惡少年看他。曾有鄉人稍不遂其意,他便將此人捆綁投於大海。時有朱清(崇明人,其家蘆葦搭屋,靠捕魚販賣為生)販私鹽,吳淞江至嘉定換米,遇張瑄,二人相見恨晚,結為兄弟。因違法經營,又有頑劣青少年前科,為巡鹽吏所獲,關平江軍獄達數年。提刑官明日將問斬,這一夜夢見二隻白虎率羣虎趴於堂前,猛醒,以為不祥。白天出去一看,獄卒枷眾從囚跪廳下,提刑官大着眼取準

狀和毛筆交給朱清,朱清塗五指尖以畫押,張瑄亦同一動作。提刑官奇其狀貌(虎爪),以為應夢兆,於是説:“今中原大亂,汝輩皆健兒,當為國家立恢復之功。”於是釋放了他們。

朱清、張瑄他們回家,不但辜負了提刑官的期望,沒為大宋的光復出力,反而駕船下海淪為海盜。官府戳力剿捕,張瑄、朱清乃攜老幼,乘船逃至膠州,投降了元朝。

至元二十二年1285),張瑄與朱清創行海運,丞相伯顏從之,以後又為元朝立下汗馬功勞,南宋小朝廷向元朝進貢納款,朱清、張瑄運金銀至大都;將大批前朝史冊圖籍運抵京師,為元朝統治者提供中原文化參考。世祖便授朱清掌管海道運糧萬户府事,張瑄為海運千户。二十四年(1287),命朱清於朱濟,張瑄子張文虎,併為千户,運糧十七萬石征討邊遠南方的交趾。

至元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1287~1291)二人略遭壓抑後地位驟升,均冠以驃騎衞上將軍的名號,分別以江東道和淮東道宣慰使之職銜兼海道都漕運萬户府事,專制海運;三十年(1293),朱清子朱文龍封為海道都漕運萬户;大德六年(1302),身為參知政事的張瑄之子張文彪得準海道運糧萬户府自行舉保官屬。當時的朱、張二人,“貴富為江南望”,“弟侄甥婿皆為大官.下至廝養,佩金虎銀符者動以千計;田園宅館遍天下,庫藏倉庾相望,巨艘大舶交帆番夷中,輿騎塞隘門巷”。朱、張的豪富,是直接得到了元朝最高統治者的庇護,世祖忽必烈就曾對丞相完澤説過:“朱張有大勳勞,朕寄股肱,卿其卒保護之。”這充分反映了朱清、張瑄的得寵,也反映了元統治者對海運地位的看重,這也就為海運的進一步發展創造了條件。

大德七年(1303),朝廷以為朱清、張瑄氣焰日盛,恐生變故,為削弱其勢力,以“叛逆”罪名逮捕朱清、張瑄,押解至京師。朱清不服:“我本世祖舊臣,世祖對我恩重如山,豈從叛逆?不過新進宰相圖我家資,加害於我罷了。”遂怒起,以首觸石而死,年六十七。張瑄與子張文虎、求清子朱虎,皆斬於市。張瑄子張文龍,流放漠北。朱、張兩家的家產全部沒收。後來,朝廷因海運乏人,又起用張瑄之子張文龍從事海運,併發還部分家產。今江蘇太倉南北張家巷均因張宅而名。“邾長巷”由“朱張”諧音而變,也因兩户富宅而名。據傳,張家灣也有張瑄後人,封建時代重文輕商,張瑄又死得不明不白,故張氏後人很少提起;久之,張瑄譜系之張家灣分支繁衍,連一片葉芽也沒有了。

史家評論説:“元之海運,創於朱清、張瑄,重利而輕民命,不仁莫甚焉。二於用此致富貴,然亦不免誄夷。君子鑑於作俑,有以哉!”一聲嘆息。

張家灣是以張瑄之姓得名的地名,是朝廷所賜還是平民百姓約定俗成叫響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流傳下來了,名正言順地站在正史圖籍中六百餘年至今。

“張家灣”仨字除寫在浩如煙海的古籍中,張家灣城內外及通州域內還有多處所見。特別是那些石刻的、泥燒的、釉制的建築及器物上,“張家灣”剜不掉、抹不去。

它們是:

《張家灣城記》碑。明嘉靖禮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徐階撰文。中有:“自都門東南行六十里,有地日張家灣,凡四方之貢賦與士大夫之造朝者,舟至於此,則市馬僦車,陸行以達都下.故其地水陸之會而百物之所聚也……”

明處士戴芳墓誌。現存通州博物館。中有“公念祖父以勤儉起家,欲復其故業。既長,克自樹立,乃徙居通津張家灣,創業於中馬頭……”

明通州單處士墓誌。現存通州博物館。中有“國朝永樂間隸籍武功中衞,遂居京師,後徙通州之張家灣”文字。

明承事郎杭宗魯墓誌。現存通州博物館。中有“翁揚之泰州人也,諱琮,字廷瑞。厥考忠,幼攜之來戍神武中衞。今故,遂為通州張家灣人…”

明蒲台縣令張汝濟與其妻蕭氏合葬墓誌。現存通州博物館。中有“奉公柩台葬於張家灣西門外蕭孺人之墓”字樣。

明印記城磚。現存通州博物館。由張家灣村劉姓村民於二00二年冬交與文管所,其中一塊一窄面印記為:“二十八年張家灣窯户韋繼洪秋季造”,表明明代張家灣亦燒造城磚,填補了歷史記載之空白。

張家灣下鹽廠石權(石秤砣)。現存皇木廠村“長樂官”(老年文化娛樂場所)。張家灣乃遼、元、明、清時朝廷專賣食鹽批發之地,設有張家灣上、下鹽廠,蘭件明代石權之一,其立面右下角縱刻“張家灣”楷書三字。

定燒款青花碗片,一九九八年出土於張家灣城東門內遺址處,現存通州博物館。圈足內藍教縱書楷字二行,行三字,為“張家灣梓檀閣”(“植”字乃別字,應為“潼”)。此乃清康熙間燒製。“梓潼閣”即“文昌閣”。張家灣城告竣後,於文人墨客下船登岸人東門始人京處.建一座主管民間祿位之神廟——“梓潼閣”(文昌帝祠),以供祭祀。此種定燒瓷有兩種可能.一本閣道士向來此售銷青花瓷商約燒;一為某舉人於此條拜祈禱後入京考試高中,還願定燒而獻於此閣,價值頗大。

張家灣不朽之處凡此種種,不一而足。遊客如有興趣,可到上述所示地點參觀賞析,以發幽幽懷古之情。

張家灣身邊的幾條河,天上佈滿星星.河邊一盞馬燈,我和父親“閘螃蟹”。

何為“閘螃蟹”?“閘螃蟹”即捉螃蟹。“閘”做動詞活用,這正是捕捉螃蟹不同於捕捉各種魚類之處。 原來。螃蟹有一個天生的習性,“七上八下”,即陰曆七月溯河而上,陰曆八月順流而下。這都是因為它耍到海邊,在海水與河水混合之處繁殖後代的緣故。所以古語有“西風響,蟹爪癢”之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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