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談 | 血染“鳳凰”映山紅

我説的“鳳凰”是一座山的名字,坐落於江西省峽江縣境內的千年古鎮巴邱鎮中。一到春天,映山紅開,紅肥綠瘦,真的把整座山都映紅了。

十日談 | 血染“鳳凰”映山紅

杜鵑花常見,而開在江西等革命老區的卻尤為茂盛豔麗,以致能把山映紅,我願意相信是因為在那裏拋灑下熱血的革命志士太多了!所以當地人將此花喚作映山紅。

小時候我在鳳凰山腳生活了十年。有一年,我和小夥伴們上山玩,邊摘映山紅配着青草編東西玩,邊往嘴裏塞花瓣,不知不覺就走遠了些。忽然我們看到一座墳墓,墳頭上也開滿映山紅,墓碑並未被花草遮蓋,顯然有人照護着。夥伴中一位小姐姐叫我們向墳墓鞠躬,她説這是犧牲紅軍的墓。這一幕在我幼小的心靈上並未留下很深的烙印。

很多年以後,我有機緣來到井岡山幹部教育學院培訓。學院坐落在樹木蒼蒼、青草蓊鬱的山上,映山紅開得正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穿上紅軍軍服,在朱毛紅軍“挑糧小道”體驗當年紅軍在艱苦卓絕的戰鬥環境中自給自足的生活。當然我們爬的是被修葺成一級級台階的山,非當年的路況可比。一開始大家都非常新奇,躍躍欲試。山裏帶着絲絲甜味的空氣,濕潤清新,直沁心脾,猛吸一口,人有飄飄然的感覺。可是爬不了多久就上氣不接下氣了,咬牙堅持到終點,感同身受的疲累,加深了對革命傳統教育的感性認識。可是,身體的疲累算什麼?更讓我們震撼的是,在井岡山烈士陵園,先烈陳列牆上記錄着有名字的、無名字的烈士犧牲年代,年齡最大的不滿35歲,絕大多數都是20剛出頭的年輕人,未能留下名字的年輕革命烈士就更多了。爬上陵園頂層的山頭,站在先烈們的墓碑前,有一種情愫在我心底不斷翻湧,帶着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我的記憶之門自動開啓,遙遙對接,勾連起我十歲不到時的那段記憶——我想起了鳳凰山,想起了那座墳塋,想起了那裏的映山紅。我忽然好想再登鳳凰山,就像去探望那裏的親朋好友,去瞻拜那座墳塋。

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太久沒爬鳳凰山了。當我特地選了一個春天回到巴邱,專程去登山時,覺得山不是那麼高了,我知道這是因為兒時的我和成人的我,山在眼中的區別。但更主要的原因是那裏的樓也高了。站在山頂,變化的是以前整個古鎮的面貌盡收眼底,現在,風景間或為高樓阻擋;不變的是青山未改色,夕陽依舊紅。比夕陽更紅的是滿山的映山紅,而最紅最豔最茂盛的,分明是烈士墳頭的映山紅。那種紅是鮮血的顏色,有熱血的温度,直照心扉,曾經染紅青草樹木,現在見證我們的日子如她的顏色般紅火。這山,分明比我兒時的山高了。鮮血染紅的花怎會褪色?熱血染紅的旗幟怎能褪色!幾代人灑血流汗換來的紅火日子不能褪色!——鳳凰山的映山紅告訴我們,革命老區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告訴我們!(劉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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