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先烈的犧牲與付出,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幸福美好。是怎樣一種力量主導着這一鉅變?透過國家博物館“百年鉅變——雕塑作品展”,或可窺見從曾經苦難走向當前坦途的歷程。近百件雕塑作品,細緻刻畫了舊中國人民的深重磨難,生動描繪了新時代的嶄新面貌,人民共享小康的幸福生活。
四川美院羣雕《鄉里鄉親》
“關注時代、關注社會、關注人民”,為20世紀以來中國文藝創作感人的內因。展廳裏,《轟炸》《農工之家》《農奴鬥爭盼解放》等中國現代雕塑同樣承載了這種情懷與理念。
1937年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當時身處法國的滑田友從報紙上看到上海、南京淪陷,憤懣之情促使他創作了雕塑《轟炸》石膏稿,塑造出一位中國母親在危難時刻用生命保護孩子的形象。期間德軍佔領了巴黎,滑田友把《轟炸》原稿藏在煤堆裏得以保全,直到1946年才完成鑄銅作品。這立刻引起了剛剛飽受戰爭創傷的法國人民的共鳴,在巴黎產生了轟動效應,為此法國教育部收購了這件作品,珍藏於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
《農奴鬥爭盼解放》是羣雕作品《農奴憤》第四部分。整組羣雕綜合多種藝術媒介,塑造出西藏人民翻身做主、創造歷史的時代形象,其背後還隱藏了一段鮮為人知的創作歷程。當時接受創作任務的是中央美術學院的雕塑創作團隊,此前已整整10年沒有從事雕塑創作實踐,這次任務激發起這些雕塑家們的創作激情。他們遠赴青藏高原寫生採風,終於在1975年9月完成了羣雕創作。後來在給羣雕定名時,一首民歌《農奴恨》給了大家啓發,有人建議定名為《農奴苦》,但“苦”字缺乏反抗鬥爭的象徵意義,“恨”則缺乏主動性,後來討論結果是“憤”字,它承載着從“受苦”走向“復仇”的遞進,從隱忍走向行動。
即便在艱苦歲月裏,也不乏對美好生活的真誠嚮往和孜孜追求。與《轟炸》反映戰爭災難迥然不同,作品《農工之家》折射出從鮮血裏萌發出了“苦難之花”。劉開渠1945年的這件作品,塑造了典型的中國農民與工人形象,展現了田園間男耕女織的美麗場景。從技術層面來看,作品利用高浮雕——中浮雕——淺浮雕三個層次的塑造展開敍事,再現中國工農階層勞動的現實場景,充分體現“藝術反映生活”的現實主義藝術觀。
劉開渠曾多次回憶《農工之家》的創作來源:“常看到人們充滿希望的春種,滿心快樂的秋收,農閒時又緊張愉快地做木工、漆傢俱建設自己的生活。一天,我坐在屋前,看到孩子們在女主人的帶領下,又説又笑地餵豬餵羊的情景,忽然感到這是多麼動人啊!要是做成雕塑,把這種情景永遠凝固於泥塑之中,該多好啊!”《農工之家》顯然傳遞出他對和平生活的嚮往。這種以雕塑塑造農工形象,開創了中國雕塑史先河。
跟先輩雕塑家塑造的農民形象相比,作品《5G時代》明顯更具當下生活氣息,雕塑上石磙、半頭磚、尖腳老太太、家貓、旱煙袋、枴杖……濃濃親情、濃濃鄉土情懷撲面而來,老太太左臂揚起,手舉一隻精緻手機似乎在自拍,春風般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龐。農民形象與新科技相結合,更突顯新時代的農村新風貌。
羣雕《生活如歌》《歲月靜好》《過年》則用平視的視角,刻畫了普羅民眾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如購房買車的消費生活、爺孫用手機合影、歡天喜地過大年的美好生活場景,歌頌幸福快樂的各類日常形態,彰顯安居樂業、擊壤而歌的和平盛世。這讓人聯想起坐落在深圳的羣雕《深圳人的一天》,展現深圳不同職業背景的普通人一天的活動狀態,如聯繫客户的保險從業員、工作中的設計師、清潔阿姨、路上的中學生等,形成了作品、現代社會、民眾三者間的溝通互動,讓大型公共藝術創作融入大眾生活。
新時代中國人民的體育競技狀態也是現代雕塑所關注、所刻畫的新對象。田金鐸《走向世界》塑造一個健美女運動員在快速競走的瞬間,有意把底座處理成圓環狀,既暗示競走姑娘步履的輕靈快捷,又象徵着中國在奧運賽場上“零的突破”;黎明的《崛起》為國際奧委會所珍藏,其靈感來源於一次攀登珠穆朗瑪峯的“巔峯會師”。1985年5月,中國、日本、尼泊爾登山隊聯合攀登世界最高峯,首次實現了人類“南上北下,北上南下”雙跨會師峯頂的夢想。
這些天,中國國際空間站正沿地球軌道運行,三位中國宇航員在天和核心艙有條不紊開展工作。展廳作品《逐夢》《夢想啓航》均塑造了中國宇航員形象。從嫦娥奔月的傳説到飛天夢圓,他們承載了國人太多期待。
一展觀百年。真可謂,雕塑裏的中國,行進中的中國。
來源:北京日報
作者:戴華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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