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劉素萍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邊住……”一首《我的祖國》,為什麼久唱不衰?因為它用質樸的語言,唱出了對祖國、對家鄉的無限熱愛。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結婚時單位分給兩間平房,還有一間廚房,是一個獨門小院。小院在大院裏面,一共住着七户人家,都是銀行同事,皆單門獨户。大院西邊緊鄰汶上縣穿城而過的泉河,後面還有一條支流,可以説是兩面臨水,可謂“河景房”也。
大院裏有一大片空地,剛入住時雜草叢生,齊腰深,後來,工作之餘我們一起開荒種菜。開春,地裏就撒上了各種各樣的蔬菜種子。不久,一個個淺黃的嫩芽從土裏慢慢拱出來,滿是希望與期盼。閒暇時間,我們會自覺自願去地裏除草、間苗、施肥、澆水。夏天,蟬叫聲聲,滿院綠色,竹竿搭起的架子上掛滿了豆角、黃瓜和絲瓜。下班時,路過靠邊的一隴辣椒,不用下地,身體稍微向下一傾斜,一手扶着自行車,另一隻手就會輕易摘下幾個或綠或紅的辣椒,不一會兒,院子裏就飄出辣椒炒雞蛋的香味了。秋天,收穫的大白菜、水蘿蔔、胡蘿蔔,還有大葱和大蒜,足夠我們吃上一個冬天。中秋節的夜裏,月光灑滿整個院子,梧桐樹下的桌子上,擺滿了各家“兑”來的酒和月餅,蘋果和石榴也一大堆,還有“規定”的每家兩個下酒菜。
這是一個多麼理想的住處啊,簡直就像世外桃源。然而,如此美好的生活,卻被一條河添了堵,讓住在岸邊的我們煩不勝煩。這條河,就是穿城而過的泉河。
我百度了一下泉河歷史,據汶上縣誌記載,為了充分發揮泉河的防洪除澇和蓄水灌溉作用,從1965年至1972年連續根治和興建橋閘,特別是1965年冬1966年春,全縣以3萬人大幹125天疏挖南北泉河,這對防洪除澇和攔蓄灌溉發揮了巨大作用,保證了糧棉穩產、高產,旱澇豐收。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泉河經常斷流。昔日的河流變成了小溪,河牀及兩岸垃圾成堆,如遇颳風天氣,廢棄的塑料袋漫天飛舞。而汛期一到,泉河又變成了污水河。河面上不僅漂浮着垃圾,而且臭氣熏天,蒼蠅蚊子漫天飛。
記得有一年夏天,連續下了幾天大雨,致使河水猛漲,水面距離窗户不到半米。白天還好,夜裏根本不敢睡覺。男人們徹夜查看水情,女人們則抱着孩子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持續了六年,直到我家搬入公安局交警隊家屬院。
近幾年隨着舊城改造,城市面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特別是泉河兩岸,老舊房子與遍地垃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依河而建的公園和鱗次櫛比的樓房。春天鮮花盛開,夏天綠意盎然,秋天五彩斑斕。即使到了冬天,由於引進了南方常綠植物,一眼望去也不再是從前的禿枝一片、灰色茫茫了。泉河兩岸蜿蜒的小路上,一年四季,早晨或傍晚鍛鍊的人絡繹不絕。
我掰指算了一下,從結婚到現在,我搬家十一次,但每次都離泉河不遠。幾經輾轉,如今,我家的房子仍然在泉河岸邊,與著名的寶相寺風景區隔河相望。每天早晨或傍晚,我喜歡沿河散步,晨曦中夕陽下的光線最適合拍照,我拍的最多的就是河水中的倒影,綠樹、高樓在水中清晰可見,特別是藍天白雲下的佛塔,倒影如夢似幻。我把照片發到朋友圈,好多人都問這是哪裏的旅遊景點?我答曰:“這是我的家鄉。”曾經來過的遠方朋友回覆:“與從前相比,簡直天壤之別,期待重遊。”
美麗的泉河岸邊有我的家,那裏是我一生魂牽夢縈的地方,泉河水始終在我的心裏流淌不息。
主播/後期剪輯:朱若彤
值班主編: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