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8日，南京新街口一大型購物中心內到處都是折扣促銷的牌子，各品牌前人頭攢動，近九成都是女性。圖/IC photo
3月8日是國際勞動婦女節，這一天網絡再次將目光聚焦於女性。社交媒體上，不少人發現，今年婦女節，稱呼“女王節”“女神節”的減少了，更多人將這一節日迴歸其本名——國際勞動婦女節。
這是很有意思的現象。過去很多人不主動使用“婦女”的稱謂，或許是因為這個詞不那麼“酷”，不夠“互聯網”。如今，社會對婦女節的認知正在迴歸其本意，迴歸那個語調色彩更加中性的“婦女”。
仔細辨析一下詞義，就能發現“女生節”“女王節”“女神節”類似的稱呼，其實是在稱謂之上附麗一種價值與期待，希望女性年輕、美貌、精緻。
而這些稱呼出現的場景，也是很值得玩味的。3月7日，是一些高校自發發起的“女生節”。以往在這一天，我們常會見到一些男同學掛出慶祝“女生節”的橫幅，“女生節”這一稱呼也在年輕女性羣體中獲得相當程度的認同。而“女王節”“女神節”則總是出現在各種消費場景裏，實質成為了一種誘導消費者消費的話術。
這種對婦女節稱呼的變化，其價值內涵反倒是傳統的，其實是對女性年輕、貌美的一種價值偏向，當然，也是一種審美規訓。
一直以來，婦女節承載的是對先輩的致敬、對女性勞動價值的讚揚——女性參與社會勞動，並由此實現自己的社會角色建構。這從婦女節的起源就能看出來。
1909年3月8日，美國芝加哥萬名女工走上街頭舉行示威遊行，她們要求縮短工時，要求增加工資等。為了紀念這一活動，第二屆國際社會主義婦聯大會作出決定：自1911年起，每年的3月8日為“國際勞動婦女節”。
可以説，婦女節自誕生之日起就和參與社會勞動的關係密不可分，婦女與一些人腦海中的傳統女性形象的出入也恰恰在於此。如果在部分場景下回避“婦女”這一概念，其實也窄化了女性的價值。正確的做法就如同婦女節原本的價值觀那樣，真誠地欣賞女性的才華、能力、辛勤、堅韌。
所以，對於女性來説，或許需要的不是溢美之詞，也不是消費主義之下對“女王”“女神”稱呼的迎合，她們更需要的是社會對於女性參與勞動的價值的肯定。
在這個框架之下，就能發現婦女節與當代社會的邏輯聯繫。比如職場對女性隱性或顯性的歧視，婚姻關係裏對女性角色身份的框束，女性魅力被單一的外貌標準定義……這些，事實上都需要社會觀念的轉變去破除。
▲大廚高寧：掌勺33年的食材“司令”。圖/新京報資料圖
一些商家重拾“婦女節”的稱呼，或許也是一個提醒。女性的家庭身份有很多，女兒、妻子、母親、婆婆等等，但人們一定不能忘了當代女性內嵌的現代價值：她們作為社會成員也在積極主動地參與着社會建構。
女性的價值座標系是多向的，女性的社會角色是多元的，她們的存在意義不僅僅只是“主內”，她們的生活空間與展示舞台，永遠還有“全社會”。
“婦女節”，確實沒有什麼修辭效果，但正是這種理性與純粹的面貌，或許才更符合當代女性的自我定位，她們也能在廣闊天地裏創造無限可能。
特約撰稿人 | 齊遲（媒體人）
編輯 | 丁慧
實習生 | 呂怡然
校對 | 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