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紅的秋天——佛蒙特

新英格蘭地區的秋景非常美麗，尤以佛蒙特最為突出。羣山疊疊，楓林茂盛，農莊及獨特的風雨木橋和小鎮上白色的教堂的點綴，使佛蒙特的秋景聞名於世。每年9月下旬，世界各地觀賞和拍攝楓葉的遊客都會蜂擁而至。

佛蒙特位於美國東北部，毗鄰紐約州、馬薩諸塞、新罕布什爾和加拿大魁北克省，面積24887平方千米。佛蒙特州是新英格蘭地區唯一沒有海岸線的州，但是羣山環繞，陽光充足。

佛蒙特四季氣温差異很大，春秋最高氣温在20℃左右，夏季最高氣温27℃左右，冬季寒冷，常達0℃以下。

比之美國，佛蒙特的楓葉更讓人想起加拿大，那個愛極了楓葉以致在國旗上都要畫下楓葉的國家。秋天在佛蒙特不是枯黃的，也不是頹廢的，而是絳紅的、熱烈的。《阿甘正傳》的末節，阿甘從麥浪滾滾的大陸東岸跑到滿目紅葉的詹妮農莊，那個鏡頭是完全唯美的，也就在那一刻，佛蒙特的秋天征服了億萬人的眼睛和心靈，就用那些在冷清的深秋裏有着火一樣顏色的楓葉。

在中國古代詩人的眼裏，秋天太悲傷了，“悲哉，秋之為氣也”。受此影響，現代的人們也喜歡寫一些無端地悲秋的句子，對於這，我們似乎也不好説什麼，因為這是一個民族的文化對這個季節達成的一致意象，但在佛蒙特，情況似乎不同得很。佛蒙特的秋天是葉子的生命盛裝綻放的最後一季，帶着就義般的勇氣，它們穿上嫁孃的衣裳，把自己掛上最高最顯眼的枝頭。秋風來了，白露來了，寒霧來了，甚至霜雪也來了，可又能怎樣？那葉子只是從開始的綠變做黃，變做橙黃，變做淺紅，再變做深紅，最後變做凝血樣的暗紅才肯從枝頭離開。不得不説，佛蒙特的葉子為它的秋天平添了更多熱烈激越的氣氛，而不再是肅殺。

佛蒙特的楓葉紅起來的時候是具備十足的節奏美感的。一片樹葉的顏色自然不消説有着漸變的規律，就是在緯度和地勢的高低變化間也顯出微妙的層次感來。“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表現的是同一地區裏物候差池的美感，地勢不同造成的寒暖不齊正是這種差池的原因，楓葉紅起來也是這樣的。北部早寒，在佛蒙特同加拿大接壤的土地上，楓葉最先變紅，以後便向南漸漸地推近，這種推近基本上是以每天往南10千米的速度進行的。在這種推進的鋒面陣線上，葉色的景緻是參差在一起的，因為也是最漂亮的。試想一下吧，南面還是嫩黃，北面就已經赫然紅透，而在交界的地方則出現了第三種讓人莫辨黃赤的顏色，像極了兩軍交鋒廝殺作一團的場面。有山的地方，就在一山之間表現出這樣的顏色梯度來，以至於遠遠看去，就像是給山巒穿了一條赭色的裙子，從裙子的流蘇往腰身處色調越來越暖，以至最後像一團火焰般就要燃燒起來了。

10月末的時候，葉子變紅的活動就接近尾聲了，而此時放眼觀望，好一派“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大好景象。楓樹在佛蒙特的功用不僅僅在於為人們提供紅葉的景緻，還可以採楓糖，不過這要等到春天。在春天，新生的楓葉也是嬌紅的，只不過不是那樣剛烈而是略顯温柔。這個時期，農民們割開樹皮提取樹汁，再熬煉成楓糖，原材料和產品的投入產出比在40:1左右，發明這一辦法的是印第安人。

佛蒙特以火紅的顏色知名天下，這與它的名字是相悖的，因為佛蒙特在法文裏的含義是“綠山”，或許因為那個為這地方取名的人來的太不是時候。佛蒙特沒有海岸線，它的景緻就集中在山巒和內湖中。青山是名副其實的青山，山體的95%都被覆以葱鬱的林木，踴躍着呈南北走向，少有人在山區居住。琛彼安湖在首府伯靈頓的邊上，是度假消暑的好地方，可以盪舟，可以游泳，可以漫步，可以垂釣，每年有很多年輕人趕來這裏度蜜月。

紅穀倉、白房子，自然而約略顯出頹敗的柵欄，費許多木材打造的廊橋，這個第48州有太多東西表現出非美國的美來，以至於讓佛蒙特在經濟五十州里是那樣出眾，這裏是帶着法國人精神和英國人傳統的鄉下，鄰近紐約卻遠離政治。

選一個9月，打點好你的行囊和心緒，去佛蒙特吧，去那裏寫詩、喝酒，或是愉快得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