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中國考古鼻祖就是不一般:墓裏出土大量瓷器,其中幾件疑為“柴窯”

由 終廷花 發佈於 休閒

宋,呂大臨:歷史文獻記載為我國最早對青銅器及其銘文進行系統研究的學者,著有《考古圖》十卷,書裏收錄了青銅器、石器、玉器共兩百餘件,為我國現代考古學、古文字學奠定了基礎,被譽為為中國考古學的鼻祖。

西安市公安局2006年破獲了一起特大盜掘古墓葬案,追回了一百餘件被盜的精美文物,據盜墓賊呂富平供述,被盜墓葬竟然是他們家族的祖墳。這是怎麼回事呢?

追回文物119件,二名盜墓主犯被判死緩

人民網西安 2006年9月6日電 記者孟西安報道:我國文物考古鼻祖、北宋著名金石學家呂大臨及“呂門四賢”家族墓被盜。這起陝西省建國以來最大的盜掘古墓案已被西安市警方破獲,119件文物被追回,兩名主犯被判死緩。

據《西安府志》記載,“呂門四賢”之先祖為汲郡(今河南汲縣)人,到北宋時移居陝西藍田。兩宋時期,呂民家族以儒為本、浸染禪學,熱心文事,對北宋文化產生深遠影響,呂大防、呂大忠、呂大鈞、呂大臨4兄弟出身於世代書香官宦之家,皆登及第,被後世稱為“呂門四賢”。除了呂大防為北宋大臣外,其它3兄弟在考古和文物保護方面作出了奠基性的貢獻:呂大忠移《石台孝經》於“府學之北塘”,為西安碑林的創始者;呂大鈞是北宋關學(北宋張載為首的學派)的著名代表人物;特別是呂大臨是我國最早的金石學家和考古學家,著《考古圖》10卷,該書不僅收錄銘文,而且摹寫銅玉器圖像及尺寸大小、註明收藏之家及出土地點,堪稱我國現存最早的古器物圖錄和金石學、中國文物考古學的奠基之作。

當年元月,“呂門四賢”的家族中的一座被呂民後裔勾結盜墓者盜掘。根據當地羣眾舉報,西安市公安局文物稽查大隊隊長韓清龍帶領公安幹警,經過10天的連續作戰,將犯罪嫌疑人呂富平、邱兆軍、熊義方、丁新現抓獲。在追繳的119件文物中,經文物專家鑑定有宋代“政和”銘三足歙硯、鑲銀青釉執壺、鑲銀花口青釉刻花缽3件國家一級文物和西周乳釘銅簋、漢代銅蓋鼎、唐代鏨花匜等11件2級文物。這些珍貴文物,大都是呂大臨兄弟收藏和隨葬的珍品,具有很高的歷史、藝術價值。

呂大臨家族墓中最大宗的藏品是瓷器,多達幾十件,按釉色分,有青瓷、黑瓷、白瓷和青白瓷;按窯口分,有耀州窯、定窯、建窯和景德鎮窯;按年代分,有五代和北宋;按品種分,有執壺、温碗、尊、香薰和碗託等。

當這些瓷器成系列地擺在展櫃裏的時候,他們的不同、差異和特色就十分容易區分,甚至於它們的窯口、年代和早晚。而神秘莫測的失傳千年的疑是“柴窯”瓷器就隱身其中,它就是那些天青釉瓷器!

具體講,就是青釉銀扣花口缽,青釉銀扣深腹碗、青釉銀扣淺腹碗、青釉金扣碗、青釉鑲銀龍流執壺、青釉花口帶託碗等多件。以上六件瓷器沒有冠以天青釉是沿用了陝西曆史博物館的註名,有人認為它的準確定名應該叫天青釉,而不是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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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僅二:1、這些瓷器的釉色不同於唐宋時期所有青釉瓷器的顏色,既不同於越窯的秘色瓷,也不同於耀州窯的青釉瓷,也不同於後來的汝窯青瓷。它是獨有的,特有的。

2、這種釉色至宋以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從而證明它的燒造難度極大,又不易掌握 ,只能出現在一個特定的時期特定的原材料特定的工匠手裏。所以,它應該就是後人津津樂道的天青色---柴窯瓷器獨有的釉色。

那麼,是不是僅 根據這個獨有的青色就判定它是柴窯瓷呢?顯然不是。它的年代對於它的身份確定也至關重要。雖然,這幾件瓷器出土於宋中期的墓葬中,但它們的器形和工藝特徵卻明明白白告訴人們,它們是五代時期的產品。

器形如執壺。銀扣花口缽、金扣青釉碗的工藝,則明顯是借鑑了唐代金銀器的器形和鏨刻手法,歷史的傳承痕跡和創新痕跡十分突出。

唐代秘色瓷着重於表現的是釉色,五代柴窯瓷着重於表現的同樣是釉色;唐代金銀器有光素無紋的,有精細鏨刻花紋的,有凸起浮雕紋的,這些五代天青釉的瓷器也是有光素無紋的,有陰刻細密花紋的,有凸起浮雕紋的,它完全是一種沿襲一種繼承一種新的發揮。

瓷器的金扣銀扣並不是瓷器不堪用,而是鑲金包銀更能體現出王公貴族的高貴和奢華,也特別能體現五代工匠對於唐代工匠技藝的傳承以及五代人對於唐代人審美傳統的繼承。

但這個金扣銀扣在今天給予我們的已經不僅僅是奢華和審美了,它還為我們鑑定這些柴窯瓷器提供了有力的佐證。清乾隆時期,清宮裏曾藏有幾件柴窯瓷器,乾隆皇帝詠詩 記之,有一首《詠柴窯碗》是:“色如海玳瑁,青異八箋遺。土性承足在,銅非箝口為。

千年火氣隱,一片水光披。未若永宣巧,龍艘落葉斯。”乾隆是收藏家,也是鑑賞家,他顯然熟知所有古籍對於柴窯瓷器的記錄,所以,在他的詩裏,就透露着各種關於柴窯瓷的信息。在這首詩裏,“銅非箝口為”這一句至關重要,乾隆皇帝見到的柴窯碗也是金扣!

不但包碗口,也包碗足。乾隆皇帝的青釉碗是金扣的, 呂大臨家族墓裏的青釉瓷器也是金扣銀扣的,為什麼?因為它們都是柴窯瓷!雖然,乾隆的柴窯碗是玳瑁色的,而不是呂大臨家族的天青色的,這也很好解釋,天青色的柴窯瓷在五代就極少,只有皇親國戚和王公貴族才能擁有。

呂大臨兄弟生在宋初,又是理學大家,又是考古鼻祖,他們收藏到可遇不可求的柴窯瓷,應在情理之中。在北宋,能收藏到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簋的難度要遠遠大於五代的柴窯瓷,但他們還是收藏到了。由此可見,呂大臨兄弟的收藏是是付出了巨大心血的。

前面説過,呂大臨兄弟收藏的“柴窯”瓷釉色 既不同於越窯的秘色瓷,也不同於汝窯的汝窯瓷,也不同於耀州窯的刻花青釉瓷,更不同於景德鎮的青白瓷,那麼,它究竟是哪一個窯口生產的呢?答案也很簡單,它的那個執壺器形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它是耀州窯的產品!它的那個天青色,也僅僅出現在耀州窯在五代生產的瓷器中。

柴窯瓷器出自五代的耀州窯,這是最經得起考驗和推敲的結果。因為,在宋代古籍裏耀州窯的地位最高,它又是中國古代陶瓷窯中唯一被皇帝封過神號的瓷窯,在耀州窯出土的官字款瓷器和瓷片最多。

今天,呂大臨家族墓柴窯瓷器藏品的出現,又間接的補充的作一證明。因為,呂大臨家族居住地距離耀州窯又最近,不到200公里。

至此,柴窯瓷器的謎底就徹底揭開了:柴窯瓷器的樣本就是呂大臨家族墓出土的天青釉瓷器,柴窯就是五代時期為皇家燒造御用瓷的耀州窯,天青釉瓷器是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由特定的釉子特定的工匠偶然的創造,脱離這個特定,它就不會再產生了,這也包括耀州窯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