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山下雲拍岸
過了打鐵關,重巒疊嶂的大山深處出現一個豁口,遠處,雲天相接的地方,一座高聳巍峨的青山映入眼簾。
“這就是老王山了!”大家紛紛扭頭張望,有的忙拿出手機拍照,鏡頭聚焦處,山雲相互掩映,陽光穿透雲層,光柱灑落,山嶺鍍上一層金輝,青山、雲海、天空巧妙地通過光柱焊接在一起,莊嚴氣派,充滿神聖,壯美奇絕,讓人嘆聲連連。
老王山是六枝境內海拔最高的山峯,車子沿着打鐵關蜿蜒的山道攀爬了半個多小時,足見這邊整體山勢之高。然而,即便這樣,在打鐵關山脊埡口這裏,肉眼可見遠處的老王山比周圍大大小小的山峯還要高出“一頭”,心底湧起幾分“蜀道難”之感。
可想見,過去生活在此地的人們,出行是多麼地艱難,老輩人多是抱怨山高水長,豈有心情欣賞這方天地美景。如今,大道貫通,瀝青公路蜿蜒而下,天塹變坦途,即使想要攀登老王山,也有電梯索道。上山、下谷,牂牁江畔來往車輛人員絡繹不絕,臨高望遠,風光無限。
不知道是山路的第幾個迴轉。突然,今年特區黨史學習教育書畫攝影展上那幅作品《新西陵晚渡》的拍攝視角在某一瞬間與雙眼重合。作品中,淡紫色的夜空、青黑色的遠山、蜿蜒發光的公路、晚歸的遊船、燈火闌珊的西陵村……它們穿插着,承接着,映襯着,構成一幅詩意的水墨畫。徹夜不熄的星光燈火,彷彿西南大山深處不滅的文明之光,緊勾人的眼球。
車停在半山腰的觀景台。此時,只見老王山下,牂牁江碧波如鏡,一泓清水伸伸展展,延伸到河谷遠處,將山嶺染成天青色。江水不斷拍打兩岸,挨近江水的青山像揭掉一層“皮”的土豆,留下深深的歲月刻痕。兩岸民居散落在江岸上、山嶺中,或零星點點,或聚集簇居,在夏天清澈的陽光裏明媚、敞亮。
午後的西陵村,雖沒有“長記扁舟載月明,深入紅雲去”的詩情,也沒有“渡口月初上,鄰家漁未歸”的畫意,但若船遊江上,迎風對飲,排遣閒愁瑣緒,也足稱得上人間逍遙。
景觀石上刻着《史記》記載牂牁江內容:“夜郎者,臨牂牁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據説古“牂牁國”興盛於此,雖僅短短百餘年時間,但她上承“鬼方”,下接“夜郎”,填補着兩個方國之間的歷史,賦予了牂牁江深厚神秘的人文底藴。有了歷史,牂牁江便不再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江河,而是孕育人類文明的搖籃。
行前,聽説老王山下有“八景”,在觀景台看到的西陵村就是八景之一“三街十二坊”,牂牁江風景區遊客接待中心就坐落在這裏。很快,我們下到谷底,走進了西陵村——集休閒、度假、養生的特色小鎮。這裏依山而建,伴水而居,道路乾淨整潔,屋舍古香古色,民族風情濃郁。走在街上,可以不時看到“風簸”“木倉”等老物件,還有各種特色小吃,招牌魚菜,鮮香四溢……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副攝影作品,一時間徜徉在夢境裏,遊走在燈火闌珊的小鎮,或坐農家燈籠檐下品茗,或夜泛輕舟獨酌江上賞月,或與佳人邂逅巷弄轉角……
傍晚的一場急雨,讓我有幸又看到了“八景”之一的“雲上牂牁”:雨過天晴,山林間雲蒸霞蔚,霧靄翻騰,江上是雲,雲上是山,牂牁江水在時光裏拍打着歷史,雲在風風雨雨中拍打着老王山。
遊走江畔,俯仰之間,天高地闊,大山、大江、大河……胸中濁氣一吐,神清氣朗起來,老王山以其之高之險之峻,彰顯了牂牁江之深之闊之清,這是一個讓人捨不得離開的地方!
返程再攀上打鐵關口,回望西陵村,有那麼一刻,欲化身飛鳥,飛躍老王山,俯瞰牂牁江,但只能期待下次親身體驗滑翔傘,期待其餘“六景”了!
責任編輯:謝宛霏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