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遠《吐槽大會》“文化吐槽”,知識分子這樣登熱搜是好事

本文轉自【澎湃新聞】;

《吐槽大會》上許知遠“有文化的吐槽”上了熱搜,在六分鐘的脱口秀裏,“審美的偏狹是一種智力缺陷”“cp是一種未兑現的愛情”等金句產生。

這段脱口秀收穫的讚揚聲居多,有網友説還是文化人的吐槽給力,也有人評論,想趕緊關掉手機去看書。

許知遠曾在《十三邀》的同名書中自序: “我多少期待藉助這種(娛樂界)的影響力,對知識分子日漸邊緣的趨勢作出某種報復。”今次熱搜如若真能起到督促年輕人閲讀的效果,這個“報復”也算是成功了。

最近大眾娛樂節目中還有一位知識分子圈粉無數,那就是華東師範大學教授劉擎。劉擎在《奇葩説》的點評中引用哈貝馬斯“系統對生活世界的殖民”的概念,分析“前任點評app應不應該存在”的辯題,被觀眾稱為“奇葩説之光”。

他們都不是第一個參與互聯網文化的知識分子,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過一直有人對知識分子越來越成為大眾娛樂的一部分而感到大事不妙。我認為這是一種偏見。世界已經變化了,憑什麼知識分子就應該繼續固守在象牙塔,自詡精英堅決不接地氣呢?時移事遷,知識分子的身份認同發生變化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正如劉擎如此回應自己為什麼參加《奇葩説》的問題:如果所有的學者都自己把自己關起來,那這個公共空間可能質量會更差,它就會完全被現有的大眾娛樂的邏輯控制了。

許知遠《吐槽大會》“文化吐槽”,知識分子這樣登熱搜是好事

許知遠在《吐槽大會》上

像《奇葩説》《脱口秀大會》《十三邀》,在娛樂的同時試圖去承載一些思辨和知識傳播的功能,這是一件好事。這些節目如果還能承擔一種社會批判,例如楊笠去年“普且信”的段子,指向一種更積極的社會建構,何樂而不為呢?

樂於和媒體交流的人類學家項飆則坦陳,他把接受媒體採訪的機會當成一種田野調查。我欣賞這種主動迎戰、把自己作為方法的姿態。跳出學院,進入更加開闊的生活世界,面對大眾的評判,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同温層,喪失了真正的問題意識和可開墾的領地。——是的,沒有和普通人的交流,項飆不會發明出“內卷是不允許失敗的競爭”和“附近性的消失”等破圈的概念。

有人不停在學術論文中批判算法和流量,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些批評是不是也把算法和流量過於簡單化了?哪怕在抖音上,也有人科普婚姻法的知識,哪怕在“視頻號”上,也可以欣賞到精彩絕倫的大提琴演奏,這樣的空間哪怕不大,也仍然值得爭取。

見過太多鄙夷媒體的教授學者,一心只想圈地自萌。私下裏我也接觸到一些聲名鵲起的教授學者,他們有的“很早就在琢磨如何出名”,有的則不屑於出名。前者很容易“翻車”,因為帶着出名和變現的願望,也很容易過於迎合名望和金錢,還有一些人因為知識體系過於片面而經不起生活世界的推敲。

實際上,現在的互聯網充斥着亞文化,每個分眾都有自己的亞話語,有自己的一套詞彙,問題很可能不是知識分子是否願意屈尊進入的問題,而是越來越不被大眾接納的問題。大眾與精英的交流不再似以往那般簡單了,也對知識分子提出了更高的挑戰。

王梓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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