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趙蘿蕤翻譯的美國詩人惠特曼唯一一部詩集《草葉集》推出新版。據悉,目前市面上有《草葉集》多個版本,趙蘿蕤譯本已絕版多年。
《草葉集》沃爾特·惠特曼 著趙蘿蕤 譯 後浪·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2020年9月版
《草葉集》首版於1855年,作者生前多次重加編排增添內容,直到第九版,也稱臨終版,從最初的十二首詩到最後的四百餘首。全書共分十二輯,外加三個補編。詩集得名於書中的詩句“哪裏有土,哪裏有水,哪裏就長着草。”詩集出版後,極具創新的自由體詩歌形式和廣闊的題材,開創了美國詩歌的新時代,並影響了世界各地的詩人,比如智利的聶魯達,葡萄牙的佩索阿,土耳其的希克梅特,英國的戴·赫·勞倫斯等等。
惠特曼《草葉集》趙蘿蕤譯本舊版 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年版
1855年,《草葉集》印行出版,愛默生寫信給作者沃爾特·惠特曼説,“我祝賀你在開始一樁偉大的事業。”時間撥回到1831年,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在美國旅行時卻説“美國至今還沒有產生卓越的作家,沒有偉大的歷史學家,連一個傑出的詩人都沒有。”於此可見《草葉集》的劃時代意義。
惠特曼憑藉全新的內容和全新的語言形式,登上了文壇,此後直到去世,惠特曼又多次增補修改,《草葉集》終成名著。
作家亨利·米勒評價道:"或許惟一能與他相提並論的詩人就是但丁。但丁超越了所有的人,他代表的是整個中世紀。惠特曼是現代人的化身,但至今我們對現代人的生活的瞭解還是含糊不清的。雖然不時會有人向我們展示現代人生活的一瞥,但真正的現代生活還沒有開始。惠特曼不僅僅是在這種生活的誕生過程中就唱出了它的主旋律,而且就像是這種生活早已在了一般地歌唱它。"
在《草葉集》中,惠特曼歌唱自己,歌唱每一個普通人,歌唱廣闊的生活,歌唱現代人,歌唱全世界每一個無畏的叛逆者;一掃以往的韻律格式,把詩歌從當時的習俗中解放了出來。從初版的十二首詩,到臨終版的包含四百餘首的大著作,《草葉集》也在不斷成長,正如詩句所説,“夥伴啊,這不是一本書,/誰接觸它就是接觸一個人。”
譯者趙蘿蕤出生於書香門第,父親為中國基督教新教神學家趙紫宸,先後就讀於燕京大學、清華大學、芝加哥大學。學生時代因譯出艾略特的《荒原》而蜚聲文壇,留美時得艾略特親炙。
1948年底,趙蘿蕤在戰火中兼程回國,晚年花十二年時間,首次獨力譯出了漢語世界的《草葉集》全譯本,憑此譯本獲得芝大百年紀念專業成就獎、中美文學交流獎、彩虹翻譯獎。
《草葉集》對後世有着廣泛的影響,眾多詩人深受啓發,如D.H.勞倫斯、威廉·卡洛斯·威廉斯、哈特·克蘭、博爾赫斯、聶魯達、佩索阿、郭沫若、艾青等。在文學界之外,它也成為梵高繪製《星夜》的靈感之一、是瑪麗蓮·夢露最愛讀的休閒讀物,影響了眾多影視作品,比如《死亡詩社》《絕命毒師》等。
此次推出的新版隨書附贈一個筆記本,內含英國藝術家瑪格麗特·C·庫克繪製的24幅稀有的插畫,取自1913年登特版《草葉集》。
詩作賞讀:
我沉着冷靜
我沉着冷靜,在大自然中坦然站立,
成為萬物的主宰或主婦,在缺乏理性的事物中保持鎮靜,
和它們一樣吸取一切,和它們一樣,被動,接受一切,沉默,
我發現我的職業,貧困,聲名狼藉,弱點,罪惡,都不像我想象的那樣重要,
我面對着墨西哥海,或置身於曼納哈塔1,田納西,或在遙遠的北方或內陸,
一個河上人,林中人,或者當一個這個國家的農夫,或者去海邊,大湖畔,加拿大,
我不論生活在哪裏,啊,只要能在意外的時候保持自己的平衡,
能像樹木和動物一樣,鎮靜地面對黑夜,風暴,飢餓,恥笑,事故,挫折。
我自己的歌
我讚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
我承擔的你也將承擔,
因為屬於我的每一個原子也同樣屬於你。
我閒步,還邀請了我的靈魂,
我俯身悠然觀察着一片夏日的草葉。
我的舌,我血液的每個原子,是在這片土壤、這個空氣裏形成的,
我是生在這裏的父母生下的,父母的父母也是在這裏生下的,他們的父母也一樣,
我,現在三十七歲,一開始身體就十分健康,
希望永不終止,直到死去。
信條和學派暫時不論,
且後退一步,明瞭它們當前的情況已足,但也絕不是忘記,
不論我從善從惡,我允許隨意發表意見,
順乎自然,保持原始的活力。
【來源:南方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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